樱桃说完话就一直垂着头,也就没看见黎糖糖都变了的脸色。
等到听见这话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猛地一抬头,就见黎糖糖正盯着自己,脸上闪过很多东西,眼睛里却写满了失望。
樱桃捂着自己的嘴,这才反应过黎糖糖只怕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跪在了地上,“主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她吓得不行,也顾不上许多了,拼命的给黎糖糖磕头。
洁白的额头一下下的磕在青色的砖面上,仿佛磕在了黎糖糖的心上一样。
樱桃一边磕着头,一边着急的说着,“奴婢哪里敢有这样的想法,主子真的是误会了。奴婢只是担心如今您有了身孕,这院子里人心浮动,怕您没有主意。”她说着,抬起头看着黎糖糖,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奴婢只想嫁出去做正头夫妻,哪怕贫穷,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日后只能做庶子,叫奴婢一声姨娘。”
这话,她从来都没和黎糖糖说过,却是心底里的真心话。
她本就是外面买进来的,并非是家生子,当初雍王妃问起来的时候,她只说不记得了过去的事情了,其实她说谎了。
她的娘,就是一地主家的丫头,因着主母有孕,就给她开了脸做了通房。
她的父亲是个没心的,不过是几次之后就失了兴趣,丢开手,再也不理会了。
只是没料到那个时候,她娘已经怀了她。又因为生她的时候亏了身子,没几年就去了。
临死的时候,她娘用骨瘦嶙峋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拼了命的告诉自己,做什么,都不要给人做妾。
后来,樱桃偷偷的逃了出来,又辗转被人牙子碰见,卖进了雍王府里。
这么多年过去,樱桃很多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娘临死的时候,那青白干瘪的双手,和早就已经塌陷下去,看不清楚原先容貌的面颊。
樱桃的眼底溢满了泪水,看着黎糖糖,“奴婢,不想做妾。”
可能主子会觉得她不识好歹,但是在樱桃的心里,这是底线。
黎糖糖本来是听着她含糊的话误会了,只以为她有什么想法,如今听见这个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松了一口气,抬头拉了拉樱桃,“快起来,什么事也至于你哭成这样?瞧瞧,额头都磕破了,要是留了疤,有你后悔的。”黎糖糖伸手点了点樱桃,见她一脸懵懂的看着自己,只叹了口气,“是我误会了,我同你道歉。”
她本来就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也没那种严格的规矩等级思想,道歉这话,说出来自然没什么难的。
见樱桃连声说不敢,脸上却因为这样一折腾红扑扑的。
黎糖糖一边感慨自己差点误会了人家,一边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一会儿拿我妆奁里的玉容膏去。”见樱桃想要拒绝,只打断她的话,“若是不要,我日后可不要你伺候了。”
又道,“刚刚是我误会了,你的心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日后总会替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