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拿着白毛巾擦拭着湿发,轻声问:“你去洗澡吗?”
邢临渊掐灭手上的烟蒂,转过身看向她,那种眼神,白离形容不上来,就是觉得心头突然跳快了下。
邢临渊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淡淡的烟草味由远及近,白离疑惑地看着他。
邢临渊忽然握住她的双肩,双目直视她的眼睛:“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白离脸上僵了下,又很快地恢复如常,她温和地笑了下,说:“问你什么?”
“你不问问我和那个铃兰为什么会在一起吃饭?”邢临渊的语气低沉,像是压抑了许久。
白离避开他的目光,轻声说:“你和谁吃饭是你的自由……”
“我的自由,”邢临渊忽然笑了下,笑意却不抵眼底,“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和谁在一起做什么……”
白离怔了下,看向他说:“不是的……”
邢临渊的眼神突然亮了下,他急切地看着她说:“那是什么?”
白离抿了抿嘴唇,低声说:“我没有权力干涉你的自由……”
“没有权力……”邢临渊重复了这几个字,声音微哑,“你没有权力,谁有?”
在白离的认知里,即使是男女朋友,也不应该干涉对方的自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这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邢临渊看起来似乎很愤怒?
白离有些疑惑,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的沉默在邢临渊看来就是默认,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接近他是有所图,但他还是选择了开始这段交易关系,后来他情不自禁一步步深陷,他以为她也和他一样,殊不知,只有他一个人在犯傻,就像今天,她明明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在约会,可她全然不在乎,她到底将他置于何处,金主吗?
自负如邢临渊何曾如此狼狈过,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沉默的白离,步伐凌厉离开了房间。
白离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缓缓地上了床,关上了灯,闭上眼睛。
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还是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后半夜,白离觉得口渴,想去厨房倒点水喝,打开餐厅暖黄的灯之后,愣了,邢临渊坐在不远处的客厅,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都是烟蒂。
白离心里一惊,话脱口而出:“你,怎么没睡?”
邢临渊将手上的烟掐灭,烟蒂扔进烟灰缸,抬眸,深沉的黑眸落在白离脸上,嗓音喑哑:“过来。”
白离迟疑地看了他好一会才走了过去。
邢临渊拉过白离就按到了沙发上,带着浓烈烟草味的唇落了下去。
太阳升起,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
白离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人的面孔,姐姐、外婆、邢临渊、季雅晴,还有铃兰。
那些人在她面前来来回回,说了许多话,可她一句都不记得。
再次睁开眼睛天是黑的,她恍惚了一会才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白离从床上坐起来,尖锐的疼痛立刻袭来。她缓了好一会,才慢慢地下了床,去浴室洗漱洗澡,换了衣服,走出了房门。
客厅的灯亮着,四周却一片寂静。
白离下楼,客厅空无一人,餐厅的餐桌上放着做好的菜,一看菜品,就知道是阿姨做的。
白离没有胃口,她倒了杯水,在客厅沙发坐下慢慢喝着。
楼上忽然传来开门声,白离抬头,看到邢临渊从楼梯走下来,一直走到她面前。
白离抬头看着他,黑白眼眸清亮。
邢临渊摸了摸她的头发,说:“过来吃饭。”说完转身往餐厅走。
白离垂下眼眸默了片刻,起身走过去坐在客厅。
邢临渊把汤和菜热了,放在她面前。
他坐在她对面,抽出支烟点了,烟雾升起,冷硬面容在淡白烟雾里若隐若现,带了掩不住的倦意。
白离喝完最后一口汤的时候,邢临渊突然开口:“白离,你后悔吗?”
白离抬眸看他,不明所以:“什么?”
“没什么。”邢临渊掐灭了烟,起身离开餐厅。
这件事就这样揭过了,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只是邢临渊回家越来越晚,有时直接在公司附近的公寓过夜。
白离时隔多日又接到了季雅晴的电话,她说要告诉她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跟她上次失踪的事情有关,而那件事跟邢临渊有关。
白离知道这可能又是一个局,但事关邢临渊,她不能不去。
两个人还是约见在上次的咖啡厅。
季雅晴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一副端庄高贵的模样,只是这副高雅的模样撑不了多久了,季氏集团的财务危机迫在眉睫,保不齐哪一天她就成了负债累累的债务人。
白离刚坐下,季雅晴即刻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白离看着她,淡声道:“你说。”
“上次你在北方失踪,但没两天就安全无恙地回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离依旧看着她,没有说话。
季雅晴啜了一口咖啡,好整以暇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个条件,你,离开邢临渊。”
又是这个话题。
白离觉得有些好笑。
季雅晴似乎猜到她心里所想,她放下咖啡杯,缓缓说道:“邢临渊为了你,答应了那个人一些条件,北方的生意他不能再碰。你,就是他的灾星。”
白离没想过邢临渊竟然为了她答应了那人这种条件,她一时有些怔了。
季雅晴继续说:“你留在他身边,只会拖累他。他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北方是他这些年主攻的市场,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做到现在的规模,为了你,说放弃就放弃,呵,真看不出他是这种痴情的人。”说到这里,季雅晴语气有些怪异,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