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临渊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已经把药吃了,脸色稍缓,沉声道:“你今晚就住这。”
白离猛然抬起头,眼神刹那间闪过一抹狠戾的光,又很快敛了回去。她抿了抿嘴,放轻了声音:“邢先生,我想回家,可以吗?”
邢临渊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沉邃黑眸居高临下落在白离脸上,看了她足足有一分钟,才猛然转身离开。
白离还想开口,忽然听到他拨了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道:“老许,送她回家。”
白离松了口气,掀开被子,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下,换回了她原来穿的那套。
白离攥紧了拳头,除了他,这里还有谁会帮她换掉衣服。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想起了下午的那场掠夺和屈从,身子微微地颤抖了起来,指甲陷入掌心,刺痛了她的末梢神经。
她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件事,已经发生的事情,她再怎样都改变不了,她已经回不了头了,前路是地狱还是沼泽,她都只能继续往下走。
老许接到邢临渊的电话,很快就过来了。
白离出来的时候没看到邢临渊,老许朝她点了下头,眼光有些复杂,口气倒还是恭敬:“我送你回去。”
白离挺直腰板,微扬起下巴,依旧是那副清冷的神情:“麻烦了。”
老许率先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白离坐在后座,车里开着冷气,她一进去,就觉得身体一颤,但她什么都没说,坐得端正,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老许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眼里有几分探究的意味。这些年想爬邢临渊的床的女人大把,但没有一个会被他带到“云深处”来,更不可能带着去见穆云成。
邢临渊是个公私极分明的人,不然的话他不可能把公司做到今日这个规模。
这个女孩子,似乎很特别,但老许也说不上哪里特别,漂亮是漂亮,但那些女人里比她漂亮的也有,怎的邢临渊就为了她一次次地破例?
老许想不明白,也不会钻牛角尖去想这些事情,他是个司机,做好本分工作就是了。
一个小时后车开到了白离的家楼下,白离向他道了谢,推开车门走了,背影漂亮得像只骄傲的天鹅。
老许好像明白了什么,又没完全明白。
没等他想明白,电话响了起来,他忙接通,恭敬道:“邢先生。”
“送回去了?”
“进了楼了。”老许说。
“嗯,行了,回来吧。”邢临渊嗓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好的。”
电话那头挂得很干脆,老许揉了揉鼻子,发动引擎,黑色的迈巴赫很快就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白离觉得头晕浑身发冷,下身撕裂般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今天发生了什么。
她颤着手打开门,关上门的那一刻,她觉得浑身乏力,再无力支撑,背贴着坚硬的门缓缓地滑落,双臂环着膝盖,将头埋在臂间,与黑夜融为一体。
浓烈到诡异的暗黑里,没有一点亮光,世界在这一刻安静得让人心惊。
白离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急促,里面隐含了太多的情绪,压抑、愤怒、委屈、厌恶、难过,都与这无尽的黑夜一起将她裹挟其中,浓烈得令人窒息。
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忽然手机震了一下,屏幕自动亮了起来,弹出微信信息的小窗口,只有寥寥数字,但瞬间让她的血液凝固了起来:“臭婊子,跟你那个贱人姐姐一样下贱!敢玩我,我会让你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