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临渊目光沉沉,弹落烟灰,没有再看她一眼。
邢辰辰换好衣服走了下来,一套薄款的小西装,还打了领结,看着十分的贵气。
邢临渊把烟蒂扔进烟灰缸,摸了下邢辰辰的头,率先往外面走去。
邢辰辰跟白离眨了下眼,笑嘻嘻地牵起她的手,颠颠地跟了上去。
邢临渊打开车门,把邢辰辰抱到安全椅上坐好,扣上安全带,然后关上门,看了一眼旁边的白离,嗓音低沉醇厚:“你坐前面。”
白离微微地点了下头,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
一路人两人皆无话,邢临渊坐在她旁边,白离倍感压迫,呼吸有些不畅,两只手不自在地绞在一起。
还好邢辰辰开口了,打破了车内奇怪的气氛。
“爸爸,奶奶说这是她第一次在国内办演奏会,如果有家里人去现场支持她,她会很开心呢。”邢辰辰语气天真,眉毛飞扬,黑溜溜的眼珠却转来转去的。
邢临渊微扬起嘴角,这臭小子,把他当司机,还想拿奶奶当挡箭牌。
沈玉霜会不会说这话,他还能不知道。
以前母亲就曾跟他和他父亲说过,说知道他们都忙,不需要特意去看她的演奏会。
这么多年,母亲都在国外举办演奏会,他其实是去过的,只不过没有告诉她。
沈玉霜并不看重这些所谓的家人支持,她是大家闺秀出身,从小就是个极有主意的独立女性。她说那句话,也是真心实意的,丈夫有多忙她自然是知道的,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不是视察这个城市,就是去哪个地方参加会议。
邢临渊大学毕业后开始创业,创立了TS集团,一步步做到现在T市的龙头企业之一,忙起来的时候,沈玉霜一两个月见不到儿子也是常有的。
而她自己也经常去国外交流和表演。一家三口,各自忙各自的事业。
邢辰辰出生后不久,他的亲生母亲就闹着跟邢临渊离婚。
邢辰辰的母亲离开邢家之后,沈玉霜就推掉了所有的表演邀约,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孙子。
现在孙子也大了些,不需要她时时刻刻陪着他,而T大音乐学院的傅院长又很盛情地邀请她来学院表演。沈玉霜的造诣,可以媲美学院的古琴教授,因她常年在海外交流和表演,所以她的弹奏方式糅合了一些个人心得,跟国内传统的广陵派、岭南派等有些许不同。
她跟傅院长是故交,两人又同样是资深的古琴琴友,这次傅院长盛情邀请,她也想着可以借此机会可以跟国内一流的古琴家交流一番,于是便答应了傅院长的邀请。
邢临渊之前没听母亲说今天去T大表演的事情,刚才邢辰辰那样说,他自然是知道他的小心思的,只不过不想拆穿他。
对于这个儿子,邢临渊陪伴他的时间只有每周不到半天的时间,他亦知道自己陪伴他的时间太少,但太多身不由己,不是他所能操控的。
邢辰辰很少跟他提什么要求,现在借着去看沈玉霜表演的机会拐着弯要求他多陪陪他,邢临渊心里其实也有些触动,只是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并没有表现出来。
邢辰辰没听到爸爸的回应,不停地跟白离使眼色,眼睛眨得都快抽筋了。
白离接收到他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又偷偷看了一眼不苟言笑的邢临渊,硬着头发开口:“邢老夫人确实说过这话,如果有家人到场支持,我想她应该会很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