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灯刚好变红灯,邢临渊一脚踩下刹车,巨大的惯性让白离猛地往前倾,而后又重重地落回去。幸好她系了安全带。
她转头想看下邢临渊有没有事,突然眼前落下一片黑影,下一刻,她的唇就被堵住了。
他的吻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似要将她拆吃入腹,气势汹汹,有隐隐的怒气,很是骇人。
白离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了,她睁着眼没反应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后面有喇叭声响起,邢临渊才放开了她,黑眸沉沉,燃着未熄灭的暗火。
邢临渊的拇指擦过白离的嘴唇,拭去她唇角的一点水渍,收回手,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开到她家楼下,白离下意识地打开车门下了车,连“谢谢”都忘记说了,呆呆地往楼上走去。
邢临渊在车内坐了片刻,怒气缓缓地压了下去,一脚踩下油门,黑色车子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白离回到家里,坐在椅子上懵了好一会,才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将冰凉的水往脸上泼去。
夜里的水温度很低,冰得她一个激灵,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今晚发生的事情。
她差点就死在赵锐手里!
邢临渊救了她,还……亲了她。
赵锐怕他老子,他老子怕邢临渊。
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可惜她没有。
想起邢临渊沉沉黑眸中生出的暗火,她心里一沉,莫名的心慌。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半边脸肿了起来,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眉目清冷,水珠从发尖滑落,落在脸上,像泪,平添了几分让人怜爱的柔弱。
她紧紧抓着冰凉的大理石洗手台,手指泛白,指节分明。
抹了把脸,脱下身上的白色连衣裙,捧在手上,手指摩梭着柔软的棉布料子,清冷的眼睛顿时柔化了下来,似有水雾在其中。
她把裙子放在洗手台,进了淋浴间,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洒了下来,落在她脸上,带着重力的水流微微打痛了她的眼睛,脑子却很清明。
邢临渊。
她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抿了抿唇,眼睛微微眯起,眼眸一片清冷。
第二天起来,脸消肿了许多,她一大早就起来往学校去,论文要抓紧准备了。
这一周她都在学校宿舍准备论文,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发生,连邢悠悠都没出现。
周六,又到了给邢辰辰上课的日子。
她还是一早就出发,邢家的门卫已经认得她了,直接开门让她进去。
有点意外的是,沈玉霜今天不在家,刘姐说她今天去T大音乐学院表演古琴。
这下白离更惊讶了,原来沈玉霜是古琴家,一般都是在国外演出,这是第一次在国内演出,难怪白离没有在业内听说过她的名字。
她暗暗心惊,还好之前没有在她面前卖弄弹古琴,不然可就糗大了。
白离径直上楼,准备去琴房。
刚到二楼楼梯的时候,有人从房间走了出来,她转头一看,僵住了。
本来已经做好了会碰到他的准备,可真碰到了,她还是觉得紧张心慌。
邢辰辰屁颠屁颠地小跑着过来,老远就喊了起来:“白老师!”
邢临渊走在他后面。
白离扯开嘴角勉强地笑了一下,邢临渊已经快走到楼梯拐角了,快到她面前的时候,他脚下一顿,沉邃黑眸居高临下落在她身上,眼神意味不明,让人摸不着头脑。
白离觉得头皮发紧,还是挺直了腰板直面看他,抿了抿嘴,先开口:“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