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邢悠悠的二奶奶是那种英国女皇做派的贵妇典范,而她堂叔邢临渊是那种沉默严肃中年发福谢顶的中年男人,但当真正见到人的时候,她才发现真人与自己的设想完全不同。
邢辰辰的课是每周六一次,一次三个小时,从早上八点到十一点。
这个时间跟培训班那边的课有些冲突,但她又不想放弃培训班那边的兼职,于是便跟培训班的李主任商量了下,把她的课改为下午一点到六点。李主任很爽快就同意了,像白离这样优质又便宜的兼职老师太难找了,而且她长得很漂亮,身材高挑,气质非常好,培训班的家长一看就很喜欢她,都觉得这样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肯定也会很有气质,她都几乎成了培训班的招牌了。
周六早上,白离一大早就起床。
邢临渊家在半山腰的别墅区,距离她们学校十几公里,白离需要先坐地铁再转公交车,得一个多小时。
为了不迟到,她六点多就出发了。
紧赶慢赶,总算在八点前一刻到达了邢宅大门口。
门卫细细地询问了她的身份,确认了她的身份之后才放了她进来。
五月底的T市已经很热了,邢宅坐落在半山腰,到处一片郁郁葱葱,温度比外面稍低。
白离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浅色的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平底的白色休闲鞋,因为热,头发随意地扎了起来。
从门口到主宅还有一段路,路两边种了许多高大的法国梧桐,林荫遮蔽,绿意盎然,阳光透过缝隙洒落下来,斑驳破碎。
白离觉得有几丝凉意,不由得轻轻呼了口气,刚才走得太快,这会她的额头微微沁出了汗。
生机勃勃的绿意总能让人心情愉悦,白离此刻也觉得心情放松了些。
姐姐去世之后,她的生活还是照旧,没有人发现她有什么不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神经一直绷着,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到浑身是血的姐姐用痛苦的眼神看着她,她伸手抓去,姐姐就立刻消失了。她每晚都从噩梦中惊醒,醒来后发现浑身都是冷汗。
许是这会大量的乔木释放了许多氧气能让人身心愉悦,白离觉得心情稍稍放松了些,忍不住微仰起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氧气。
邢临渊端了杯咖啡站在书房窗口,刚好就看到了这一幕。
明媚的阳光下,有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年轻女孩子微仰起头闭着眼睛站在法国梧桐下面,斑驳的阳光落在她脸上像是一只只正在跳跃的白色的蝶。
她很高很瘦,白皙的脸在破碎的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
邢临渊觉得有些眼熟,待想再看清楚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睁开眼睛往前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终于走到了主宅门口。
她按了门铃,有个保姆模样的中年女人过来开门,看到她的时候温和地笑了一下:“是白老师吧,请进。”
白离点了点头,轻轻地说了声谢谢,然后走了进去。
保姆拿来拖鞋给她换上,让她在客厅稍坐一会,问她喝咖啡还是茶,白离说都可以,保姆笑了下,倒了一杯绿茶给她。
玻璃杯中柔嫩的绿芽缓缓地飘荡,舒展纤细的芽叶,都是一芽一叶,杯中水慢慢变成清透的淡黄色。饶是白离没学过茶道,也知道这杯中的茶是好茶。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闲着无事,便欣赏起室内的设计来。
不同于很多有钱人都喜欢的欧式装修风格,邢宅里的装饰很简约,米色的墙面,紫檀沙发和茶几,天花板上嵌着一朵莲花形状的吸顶灯,栩栩如生。
紫檀酒柜做镂空设计,上面放了一些红酒和洋酒。
向南的窗户大开,轻柔的白纱窗帘随风轻轻飘荡,窗台上悬着藤曼长长的绿植。
整个屋内的设计古朴又透着清新,让人觉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