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车队拉着粮食远去,一脸与有荣焉的娄底转瞬就揉着脑袋,倒在地上陷入沉睡。
这一觉睡得格外久。
再睁开眼已是粮食被拉走后的第三天。
娄底翻身坐起,感觉全身各处有说不出的酸痛,且精神状态极差,脑袋里就像被一只狗爪子插进去扒拉过。
我的粮食……
娄底心中猛地一沉,回忆起两天前那诡异一幕。
他犯病似的把部落里粮食给送出去了。
还是割腰子式赠送。
连个借条都没有!
娄底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拍在桌子上。
现在去追讨,指定是追不回来了。
且不说一部分粮食已经被修路的民工吃进肚子里,变成屎拉了出来……
关键是师出无名啊!
所有人都看到,是他邀请马谡搬走粮食的。
现在去要,那指定是要和蜀军翻脸了。
能不能打过蜀军且两说,恶人铁当定了。
盘衡一番后,娄底决定吃了这个哑巴亏。
文斗有文斗的规矩,那就是大家都玩嘴皮子,不动手。
一旦动手,那性质就变了。
……
娄底部落东五十里外,工地帐篷中。
马谡瞪大眼睛仰视着羌女的正面,口水不自觉地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自从发现羌女确实和预想中一样,又年轻又好看又水嫩。这两天,他没事就坐在木凳上把羌女拽到跟前,仰着头,美滋滋的盯着看,越看越欢喜。
此乃吾妻!
羌女微微低着头,勇敢的与马谡对视着。明眸中仿如蕴含了一汪清澈的湖泊,柔情万般、欲语还休。
马谡最终还是松开了羌女的双手,扯起面纱,给她穿戴好。
再看下去,他怕几几会控几不住几几。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举动倒是让羌女先是大松一口气,而后又目光略带幽怨。
到了这个阶段,马谡就算再直,也已经明悟了羌女的真正心意,但他却不打算现在就突破那层纸。
虽说有花堪折当须折。
但条件太简陋了。
工地上连张卫生纸都没有。
所以还是再等等。
不急!
有了两万石粮食,修路工作比预想的还要顺利。不过随着距离永昌越来越近,粮食很快又见了底。
原本两万石粮食是够两万人吃一个月的,但是现在看上去,只勉强够半月之用。
在高强度劳动下,民工对粮食的消耗也会翻倍。
等到马谡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十五,距离永昌还有四百里,粮食再次告急。
只有继续向娄家借粮了。
虽然还可以派人向成都求粮,但来时“粮食无忧”的牛皮都吹出去了,马谡拉不下脸食言而肥。
况且,还没到山穷水尽,娄家还有四个部落可以借!
此时不借,等建宁―永昌的路修好之后,那也就不用借了。
永昌郡在西南,云南郡在东南,两地相隔一千多里呢。
没必要因为借点粮食跑这么远。
就地取粮,才是一个工程队的核心主旨。
所以眼下这个薅干娄家粮仓的机会必须要把握住。
哼哼。
马谡冷笑一声。
他是个大度的人,从不记仇的人,前番借粮被五兄弟戏耍的事情,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一听说又要去借粮,所有民工都放下刨锹,聚拢过来,跃跃欲试。
他们也想近距离感受一下,马将军仅凭一句话就借来几万石粮的风采。
马谡正要如前次一样,挑选五千民工一起去搬运粮食,但念头刚起又强行压了下去,去借粮食带这么多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只是正常的借粮而已,去那么多人干什么
又不是土匪打劫。
马谡心思急转,思索着这个时代大佬(刘备)“完美化缘”时的流程和行头。
剑柄头、蜀锦衣,一把佩剑、两个小弟。
再加一个显赫背景和三寸不烂之舌。
嘴皮子一碰,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不过他没有先帝那么显赫的背景,没有先帝那么能打的小弟,所以必须得加上一个风采迷人,靠脸就可以摆平一切女秘。
才可以!
不过大巫师整天裹得严严实实,一点肉都不露,实在是无趣。
适当露一点,有益身心健康。
要知道,男人的自豪感有一大半来自于能打的小弟和美丽的女伴,只要带着这两样“神器”,哪怕是上门要饭,都格外有底气。
马谡沉吟了下,决定换个方式去借粮。
因为前次借粮食时去的人太多,其实已经落了口实。
没错,的确是所有人都看到是娄底亲口说出了赠粮。
但他其实可以翻脸不认。
尤其是当另外几个兄弟问起的时候,娄底只要一口咬定是迫于蜀军来的人太多,无奈借粮。
形象一下子就挽回了。
即使有人能证明娄底是看过大巫师的脸之后才突然色迷心窍,但光靠一张脸就能迷得人神魂颠倒,说服力有点过于低了。
外挂,终究只是个辅助。
作为使用者,一定要把事情的逻辑性对上,才能让外挂的辅助作用不至于变成副作用。
所以,借粮不止是借粮,还要在借过之后,让对方无话可说,捏着鼻子认栽才行。
不然,路还没修好,娄家五兄弟就会率众拎着武器来打架了。
所以这次去借粮的随行人员很重要,能少就少,最好是让对方派人把粮食送过来。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思及此,马谡望着羌女,决定给她打扮一下,让被借粮食的一方觉得自己没有白看,才算成功。
当然,这只是马谡一厢情愿的构思。
至于行不行,
心中没有底。
只能先试试看。
回到帐篷,叫来羌女,马谡让她把外衣脱下。
羌女顿时脸颊一红,扭捏着点了点头,羞涩的照做了。
只是看了一眼,马谡便丢掉手里的一套蛮族女衫,逃了帐外,发现捏着鼻子的手指殷红一片。
顾不得擦拭,隔着帘子叫羌女先换好衣服再说。
羌女咯咯咯轻笑着,满心欢喜的应了一声,隔了大概一柱香,才温吞吞喊了一声“好啦,你进来吧。”
马谡掀开帘子,就看见羌女一手兜住胸口,一手拉着裙摆,两腿紧紧并在一起,俏脸绯红,扭扭捏捏的站在那里,施展不开。
见只是一套简单的蛮族罗衫开叉裙,就被羌女穿出了顶级制服诱惑,马谡又开始喷涌鼻血。
许是衣服小了点,许是衣服穿反了,露背装背部那一面被放到了胸前,前面白晃晃耀眼,罗衫裙的开叉被提到了腰间,露出两侧的大白长腿,晃得人直眼晕,然后就是面纱依旧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明媚的眼睛。
像极了后世的蒙面光女。
只要不露脸,就等于安全,
马谡有心帮羌女纠正一下穿着,但又舍不得放弃眼前的大好美景。
于是盯着看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指导起羌女:“裤腰不要拉这么高,屁股蛋子都露出来了,这一面是穿在背后的。还有,咱们是去借粮,你要面对几千蛮人的围观,露太多地方我很吃亏的,知道吗”
“知道了。”羌女低着头,俏脸红霞密布,声音轻到差点听不见:“小巫没穿过这种衣服,将军你帮我呀。”
马谡果断摇了摇头:“穿衣服我太不在行,你自己弄吧,尽快穿好,我在外面等你。”
羌女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见马谡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便背过身去,悉悉索索拉扯起衣服。
但怎么弄也弄不好。
马谡看了一会,恍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在帐外,而不是在帐内。
于是转身,光明磊落的走了出去。
羌女很快就穿好了衣衫,带上叮叮当当的头饰,蒙着脸,走了出来。
帐外空气忽然静止了几秒,然后一阵轰然的、几千人倒吸凉气的声浪,响彻了整个工地。
这次她的穿着终于正常了,露背长衫开叉裙合体的贴在身上,该露的露,不该露的一点没露。一个个做工精美的银饰从头上垂落下来,色彩耀眼,长发如瀑披散开来,衬托着她明媚清纯的大眼睛。
世间所有形容女子优雅好看的词汇,都可以堆砌在她身上。
尤其是下半身的开叉,正好卡在大腿中段部位,极好地展示出她姣好身段的同时,又使她犹如玉人一般,璀璨夺目。
稍微与她气质有点不搭的是脸上那条黑色蒙面丝巾。
换成红色就好了。
“非常好!倾国倾城!”马谡取过一条红丝巾递过去,转身看向目瞪狗呆的两大部将李盛和张休,大手一挥:
“出发!”
四人三马离开工地,背着逐渐升起的太阳,直奔娄底三哥娄板的部落。
途中,羌女数次扭过头,欲言又止,但最终却是红着脸什么都没说。
这种高开叉裙,让她觉得下面凉飕飕的,好似什么都没穿。
与此同时,娄板的部落。
娄板的部落格局是与别处不同的,其他几个兄弟的部落要么坐落在大河之阳、要么坐落在翠山之阴,只有他的部落是坐落在易守难攻的凉山腰。
山腰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香鸟语相映成辉,宛如世外桃源。
兄弟几人平时也最喜欢到他的部落里来相会。
娄底方一到山腰凉亭,其他几兄弟便停下了喝酒的的动作,都看着他笑。
娄板打趣道,“四弟,你脑袋是让驴踢了吗!”
几万石粮说给就给!
娄底闷着头坐下,对娄方说道:“大哥,你要帮我啊,部落里的粮食不太够用了。都怪那马谡,简直欺人太甚!”
娄方无奈叹了口气:“四弟,算了吧,粮食都借出去了。”
娄板接过话头,附和道,“就是,算了吧四弟,你打不过那马谡的。”
娄底顿时睁大眼睛:“三哥你这是什么话合着我就该被勒索”
“什么勒索粮食不是你自愿送出去的嘛。”
娄底一瞬间涨红了脸,争辩道,“不是自愿,他们那天……人好多!……足足来了六千人,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能不借么”
闻听此言,众兄弟都哄笑起来:凉亭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场聚会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最终兄弟五人达成了共识,每个部落给娄底赠送一千石粮,助他的部落熬到秋收。
而后,几人就告辞离开了。
娄板送走几兄弟,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正要午睡片刻,族人来通报说:马谡来了。
娄板抬头一看,来人正是那个刚坑了他兄弟的马谡。
当下微微一笑,热情的迎接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