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俨还有甚思量便说好了,本宫听着呢。
“一半对一半。”
明崇俨敢提此事,自是早已盘算过了其中的风险,这会儿一听武后见问,不假思索地便回答了出来。
“只有五成么?唔……”
武后可以不顾几十万灾民的死活,但却不能不顾忌事情败露之后高宗的反应,这一听成事的把握只有五成,自不免犹豫了起来,沉吟着不敢轻易下个决断。
“娘娘明鉴,成事之把握虽仅有五成,可微臣却有法子令此事不留后患。”
明崇俨与李显之间有着解不开的死仇,自是不想看到李显有丝毫崛起的希望,眼瞅着武后在那儿犹豫不定,心中恶念顿时大起,这便上前一步,低声加了一句道。
“哦?此话怎讲?”
武后担心的仅仅只是怕牵连到自身,至于几十万生命是否会因此而丧生,却是浑然不在武后的考虑范围之中,此时一听明崇俨有法子善后,武后可就来了精神,紧赶着便出言追问道。[]
“娘娘,此事说来并不难,只须……”
这一见武后已然动了心,明崇俨立马便兴奋了起来,再次向前迈了一小步,轻声低语地将早已思忖好的办法细细地陈述了出来。
“嗯,好,就这么定了,此事便偏劳崇俨了,且去准备罢。”
武后细细地将明崇俨所说的办法咀嚼了一番,并未发现其中有甚不妥之处,自是不再多犹豫,牙关一咬,已然下了决断。
“娘娘放心,微臣知道该如何做了,事不宜迟,微臣这就先告辞了。”
能看到李显吃瘪,便是明崇俨最大的心愿,此时见武后决心已下,明崇俨心中的兴奋自是不消说了的,这便紧赶着应了一声,退出了书房,匆匆出了皇宫,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参见父王”
“参见王爷。”
……
天已近晚,但却尚不到掌灯时分,书房里的光线难免稍显黯淡了些,然则一众聚集在书房里的人等却显然并不在意,一个个驹神情激动地乱议个不休,直到越王李贞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众人方才停下了争辩,忙不迭地起了身,各自恭敬地行礼问了安。
“嗯,都坐下罢。”
忙碌了一整天下来,李贞显然是有些累了,脚步稍显拖沓,可精神却依旧不错,行到了上首,一撩衣袍的下摆,端坐了下来,和煦地环视了一下众人,而后一压手,随口吩咐了一声道。
“谢父王”
李贞待下倒是素来和煦,只是其本人却是甚讲究规矩,一众人等在其面前自不敢有甚失礼的表现,各自恭谨地谢了一声,方才各自落了座。
“尔等先前议得如此兴起,想来该是都知晓今ri之事了罢,本王也就不多废话了,都说说看,而今这朝局究竟会向何方去?”
李贞一向以来,一直有个习惯,那便是每遇大事,必聚集心腹之辈议之,哪怕其本人心中早有定见,也不会行独断之举,此番李显屡屡重拳出击,已然影响到了朝局的走势,自然是件不小的事情,李贞自然是想听听众人对此究竟都有甚对应之策。
“父王,您来之前,孩儿等也正议着此事,依孩儿看来,此番东宫崛起之势已成,朝局或将两分,对抗之局面一成,于我越王府而论,恰是左右逢源的进取之良机,徐徐图之可也”
李冲生就的急性子,心里头素来藏不住事,每有议事时,从来都是打头炮,此时自也不例外,李贞话音方才刚落,他便已是急不可耐地道出了自己的意见。
“嗯,倩儿对时局有甚看法么?”
李冲这些年来在官场上混得久了,见识比起初至东都时要高出了老大的一截,一番分析下来,倒也头头是道,颇有猩观之处,不过么,显然并不完全符合李贞心中的定见,只是李贞也没急着点评李冲的分析,而是将同样的问题抛给了次子李倩。
“父王,孩儿以为大哥所言虽是正理,只是事情恐尚不到定论之时,宫里那位素来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此番被东宫冷不丁打了一记闷棍,断无不找回之说,一旦其含忿出手,必将是霹雳之手段,东宫要想扛住绝非易事”
李倩早些年与李冲的关系极好,可近年来,随着年岁的增长,心中渐有野望冒头,对李冲的世子地位起了些小心思,时不时地便要别一别李冲的苗头,早先李贞未归之际,哥俩个便已在时局的看法上相左,彼此辨得个不亦乐乎,这会儿一听自家老父有问,李倩自是当即便表明了于李冲有别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