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班时间,微信页面跳出一则新消息。
<晚上想吃什么?>
江曼看着屏幕微微勾起唇,很快回复了两个字:烤肉。
关闭电脑页面,她伸了伸懒腰,渐渐注意到了周围的视线。
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隐约带着谴责,仿佛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江曼有些不明所以,正欲问个究竟,就见吴莉莉朝她走了过来,压低声音说,“曼曼,你看下微博热搜。”
她虽是不解,却还是拿过桌上的手机,按了解锁键。点开微博页面,映入眼帘的是各种夺人眼球的醒目标题。
【宋氏集团总裁竟被人戴了绿帽】
【总裁女友竟为钱出卖身体】
【到底是金钱的诱惑,还是为爱当三】
她大致看了眼内容,有人爆料说她和某个中年男人举止亲密,携手进了奢侈品店,又去了高档餐厅,话里行间都在暗示她为钱出卖身体。
配图里,她和中年男人挽着手相视而笑,倒真的很像描述的那般。
可是,那人是她亲爸。
这些人爆料之前,不做下背景调查吗?
前段时间校园霸凌的热度刚降下去,她却又因为这样的新闻上了热搜。
爆料的人莫不是跟他们有仇?
“曼曼,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对不对?”
吴莉莉相信江曼的人品,即便有照片为证,她也不觉得江曼会做出这样的事。
总裁长得那般丰神俊朗,且家世人品皆是上乘,江曼怎么会抛弃他选择别人?
想想都不合逻辑。
江曼从屏幕移开视线,无奈地弯起唇,“照片里的人,是我爸。”
吴莉莉之前也想过这个答案,只是网上的营销号刻意模糊了这个可能性,说什么两人勾肩搭背,举止亲昵似恋人。
得到江曼的证实,她也笑了,“这些人真的是捕风捉影,什么都敢乱说。你要不要澄清下?”
江曼轻轻点头,拿出手机在朋友圈发布了澄清动态,至于微博,她想,她也不是名人,没必要刻意澄清,只要身边的人不误会就好。
宋时安从办公室出来,恰好听到了这段对话,他眸色微沉了瞬,取出手机,点开了许久未看的微博。
视线飞快地掠过各种文字和图片,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返回个人主页,他快速编辑了一段文字,点了发布按钮。
餐厅里,滋滋冒油的烤肉泛着迷人的香味,江曼握着筷子正准备开吃,手机却一个劲地提示新消息。
皱着眉解锁屏幕,信息如轰炸般从微信页面跳了出来。
【哟,宋总都喊你老婆了】
【什么时候结婚】
【我要做伴娘】
看着徐茜发来的信息,江曼一头雾水,她都没听到这个称呼,徐茜是从哪里得来的。
页面跳出一张图片,她点开看了眼,是宋时安在微博发布的博文截图。
【某些营销号在发文之前不做背景调查的吗?我老婆跟我岳父逛个街怎么了,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他的澄清文案简明扼要,话里行间都是对她的维护。
还称呼她为老婆…
江曼抬起头看向那清冷如玉的男人,眸子里渐渐泛起水雾,这人素来不关注网上的消息,之前校园霸凌的谣传发酵了几天,也不见他发文澄清。
如今到了自己的事,他倒是很上心。
宋时安夹了烤肉放进女人的碟子里,见她痴痴地盯着自己,轻笑道,“我有这么好看吗?”
江曼缓缓回过神来,微挑了眉,“还好啦,也就一般好看。”
她拿起筷子夹了肉吃,满意地弯起唇角。
从餐厅出来,商场里依旧人流涌动,宋时安提议逛会街,她点头说好。
逛了几家奢侈品店,她选了两款不同样式的男士领带,一款爱马仕包包。
拎着东西走出店里,迎面走来一位留着栗色卷发,面容精致的优雅女人,她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眼底划过惊喜,紧接着是落寞。
江曼转向身侧的男人,轻声问,“这位是你的前女友,还是爱慕者?”
宋时安淡淡勾了唇,“算是前女友吧,只谈过一星期。”
严雪的脚步顿在原地,脸上扬起惨淡的笑,她看向江曼,柔声说,“你好,我是严雪。”
江曼微微颔首,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便无话可说了。
她做不到和宋时安的前女友谈笑风生,即便这段恋情只持续了一周。
严雪打量着面前的清丽佳人,心里感叹宋时安的眼光真好。
输给这样的人,她倒也服气。
“你们俩,很般配。”
严雪发自内心地说道,她想,见了这面,应该可以放下了。
她微扬起唇,优雅地转身离去。
江曼注视着女人的翩翩背影,忽地想起件重要的往事,她松开交握的手,拧着眉问,“你别墅那架粉色钢琴,是她的吗?”
宋时安面色微怔了下,似是没料到这个问题。他沉默了会儿,语气淡淡道,“那架钢琴,是我母亲的遗物。”
遗物...
江曼在心里读着这两个字,大脑突然宕机了一瞬。
难不成,宋时安的母亲不在了?
这么重要的信息,家里两个长辈怎么没同她提起过?
她心底渐渐浮起愧疚,小心翼翼地问,“伯母,什么时候去世的?”
宋时安微垂了眸,“两年前的事了,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真的没事吗?
江曼担忧地看着他,想再问点什么,却又没有问出口。
回到公寓,趁着宋时安洗澡的功夫,她拨通父亲的电话,埋怨道,“爸,你怎么没告诉我宋时安母亲的事?”
江恒在电话那头愣了下,语气有些自我怀疑,“我没说吗?我怎么记得我说了。”
江曼倚在沙发上,气恼地捶着抱枕,“你要是说了我能不知道吗?这么重要的事,也不知道跟我提一下。我前段时间还跟他闹脾气,我真的好后悔。”
江恒轻笑了声,安慰女儿道,“没事的,小情侣闹脾气很正常,你总不能因为这个事一直迁就他吧。”
他仍旧怀疑自己提过这事,但女儿既然不知道,那就再交代一遍,“我听说他母亲是得了病去世的,具体什么病,我也不清楚。总之,两年前人没了,葬礼办的比较简单。”
“他父母好像感情不太好,他母亲去世一年后,他父亲就另娶了个年轻的女人,他跟他父亲因为这事闹得很不愉快,后来搬出去住了。”
江曼安静听着,蓦然理解了宋时安曾经那段叛逆的时光。
家庭不和睦,母亲又得了重病,也难怪他会染上吸烟喝酒的毛病。
这些事,他大概对自己难以启齿。
浴室的水声渐渐停止,江曼匆忙对着电话那端说了再见,然后按了挂断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