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农庄前面你攻我守你守我攻。
远在和河北的西北军也与诸侯王雍王展开了激烈的争地皮之战,双方此战的目的是争夺兵家必争之地军事重地“邯郸”。
此战是两军之间的战略决战。
骁勇善战的西北军连胜数战,致使敌方损失惨重。
而雍王据守的邯郸呢,在面临一场场战败之后,可以说是赌上所有来打此战,因此此战乃是存亡之战,自然拼尽一切固守城池,守城的军队展现出了顽强的战斗力,双方焦灼对阵,一度陷入了僵局。
雍王自知实力不敌,试图通过主场作战的优势,打持久战耗死远道而来的西北军,三个月过去,其实已经卓有成效,西北军渐渐因为粮草不继的问题而军心动摇,微微传出他们一心想速战速决、急于求成的部署。
雍王的军队大喜,暗暗组织进攻,西北军果然节节败退。
本着乘胜追击的态度,雍王主力军队势如破竹一路追击西北军脱离固守的阵地,却惨中早已暗暗补充了粮草的西北军埋伏,瞬间被娄怀麟带领的小支队一刀切成两半,不再有粮食供给的包围在围堵圈里。
领兵的楚阔自然是奋起反击,他并没有让相信他重用他的雍王失望,哪怕是被重兵围困,被人瓮中捉鳖,他也在战场上展现出了他不屈的决心和最后的荣光。
断粮五十天拒降。
突围七次未果亦不屈,冲锋路上视死如归。
绝境之下,楚阔让士兵们就地筑起堡垒,顽强斗争,誓死坚守自己的阵营,最后的决战直接被西北军射成刺猬。
只可惜最终还是没能创造奇迹,楚阔一代英雄,宁死不屈,长埋于邯郸。
西北军一战成名,以兵力相当的水平打了一场漂亮至极的歼灭战,解决完楚阔,他们以光速占领了没有人抗战的邯郸,初出茅庐的娄怀麟也因此战而被人戏称为“小白起”。
邯郸城里,士兵们正在喝酒对饮。
西北军一向治军从严,倒是没有杜荆那样屠城烧杀抢掠的事情发生,但是仍有少许的骄兵会去掳掠良家妇女来行苟且之事。
人性就是如此,食色性也。
何况还是在战场上数月没有居家生活的士兵,不性饥渴才怪?
陆建大将军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娄怀麟这个校尉自然也无法多说什么。
所以他虽然享受用兵的诡谲之妙,却最不喜欢打胜仗之后的举杯同庆这一过程,很多时候,这一趴都是人性的另一种大展露。
让人看得无语和难受。
陆建算是他见过的一流的大将军了吧,娄怀麟亦是从小便看着他和婶子伉俪情深,恩爱非常的,但是即便是这样的叔叔,也是在赢了胜仗之后,飘飘不知所以然的一夜御五女,他其实真的很不能接受这一切!
如果世间所有当兵的人,都能如他的父亲和兄长那样仁慈清正廉洁就好了。
娄怀麟痛痛快快的沐浴了一场,任凭庆功宴上的人如何叫他,他也推脱身体不适不去。
这个时候娄青却一脸慌张的从府门外冲进来,冲着坐在门槛上赏月亮的他喊道,“少爷,金陵危矣!”
“为何?”
娄怀麟震惊的站起身子。
娄青已然到了他的身边,他一脸哭相的望着娄怀麟说道,“金陵早就被那杜荆屠了,娄府所有人全部都躲入了梅花农庄,如今祸福不知。”
“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我为什么到现在才知道?”娄怀麟闻言沉了脸。
娄青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他满目伤感的望着自己的主子道,“陆大将军比咱们还早一步知道了这个消息,为了不妨碍您打下这场决战,他私自做主扣下了我,不允许我去汇报消息,打乱您的部兵节奏。
也就是今天打了胜仗,他才会允许我回来,不然……”也许家里的人都入土了,这里的人也得不到消息。
“他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吗?”娄怀麟冷冷的眺望前院歌舞升平的地方,默默看着,便感觉失望透顶。
娄紫和娄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凑上来问,“公子,我们怎么办?现在走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娄怀麟却冷若冰霜的怼他们道,“来不及难道就不回去了么?我出来拼死拼活的打仗,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如果他们都没了,那我还奋力追逐些什么?”
三个侍从沉默。
娄怀麟崩红了双眼,一声令下道,“你们在这里收拾一下东西,等我回来。”说罢便迈步朝高不可攀的庆功宴而去。
他还没进院子便听到舞乐和鸣,还没进门,便闻扑鼻的酒香和饭菜香。
这帮人是知道如何享受的!
娄怀麟目不斜视的走进去屋里,不知是他身上的气息太冷,还是大家都知道他才是此役最功不可没的功臣,舞姬自动停止了舞步,为他腾出一条直达陆建的路。
周边的武将们搂着莺莺燕燕,袒胸露背不在话下,娄怀麟虽然很克制的去做到非礼勿看非礼勿听,但是却还是多多少少的看到了许多不该看的东西。
有的女人因为不从而被打得鼻青眼肿,有的女人曲意逢迎,没有尊严的盘亘在陌生男人的大腿之间取悦他们,有的女人垂泪被剥得衣衫半裸,誓死抗拒……
说到底,这是一场胜利者的狂欢,但却与他这个亲自创造了这场胜利的人无关,也和曾经的娄家军无关。
娄怀麟轻扯嘴角淡淡的自嘲,他低身半跪,拱手一礼,直接朝上首的人开口请辞道,“大将军,我欲回金陵一趟,望您准假。”
“好!你去吧!原是叔叔耽误了你!”陆建也识趣的不多做挽留。
他已经不声不响的把娄怀麟压榨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他现在还是说不,那未免也太过不讲人情,毕竟那可是娄氏一族的血脉啊!是他一生的伯乐的家人们!
陆建甚至还好心肠的同娄怀麟做表面功夫道,“我重新给你三千人,你路上带着安全,回去了即使打起来也有底气!”
名为赐兵。
实为换走他自己用惯了的那些人。
能打这么一场歼灭战的士官,还是普通的士官吗?人都已经叫娄怀麟带出来了!
“是,谢大将军。”
娄怀麟亦不多说什么的起身走人,只剩下满室旧臣军人,满室尴尬。
大家都看出来这对曾经最是亲和与默契有加的大将军和校尉已经不知不觉走上了歧路,他们也有了隔阂。
众人纷纷在想。
自己是不是玩得太过了?
如果是在从前娄将军麾下,他们大概决计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吧?
他们这些人对于陆建来说,和娄怀麟相比,又算是什么呢?
他们现在霸凌和欺辱的这些人虽说是罪臣的妻女,但是终究也是人家的女儿,掌上明珠,受尽凌辱,总归还是有些太过的。
忏悔的过程中,有少许原本就很抗拒这一切的将领起身告辞。
“末将请辞!”
“末将请辞!”
……
“允!”
“允!”
“允!”
一向走爱兵如子路线的陆建自然是好脾气的应允,但是待人走了一大半之后,他大声的叫来侍从记下直到此刻也还是留下来的人的名字。
言下之意。
便是经此一晚,而分出亲疏了。
原本还踌躇着走不走的将领见状,纷纷放下心理包袱,继续寻欢作乐。
虽说从前跟着娄将军一家自律自控的生活很励志很让人自豪,但是现在这种为所欲为的日子也很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