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谢谢谢谢,谢谢你,阿甫热勒,你是我们的大恩人……”
阿依慕吃惊的不得了的捂着嘴巴哭起来,语无伦次的诉说着感谢之词,说话间,她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给阿甫热勒下跪,以示感谢!
吓得梅槐连连弯腰,细心托着和保护着她的肚子,“别别别,不用这么客气的,你现在还是大肚子呢,小心娃娃。”
“怎么啦?”
外面的动静惊扰了屋内的人,蒋梦第一个感觉不对劲的走出来。
她眼力见十足的凑上来帮吴晓武和阿甫热勒一起搀扶着阿依慕,帮助她重新站稳站直。
吴晓武也是很惊讶的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蒋梦满脸震惊的看了一眼“对此事真的不甚在意”的阿甫热勒。
心想着,就阿甫热勒这气度这魄力,真是让人高看膜拜,大快人心啊!
“蒋梦姐姐!”
“不如你帮着她收拾一下吧。”
梅槐见状,直接安排过来人蒋梦去陪着她收拾行李。
她们都有相似的经历,肯定也更能相互理解,想必会有许多的共同语言。
“好嘞!”
蒋梦被叫得回了神,自是直接答应下来,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往阿依慕的床铺去了。
中午的大餐还剩下许多。
所以晚餐制作就简便了许多。
梅槐在一众要留下来的人的“嫌弃她很败家”的目光里,做了炒饭,烧了一大锅的地瓜粥,丝毫也不在意这些人的内心想法。
她吃自己的东西。
难道还要看他们的眼色吗?!真是给点颜色,他们就想开染坊。
许多人虽然心里嫌弃,但是嘴上可一点都不客气,该吃吃该喝喝,毕竟以后他们再没有人能有阿甫热勒这样让人叫绝的厨艺。
吃一顿少一顿的。
福该享,还是要享的。
大家热热闹闹客客气气的围在一起又吃了一顿,个个吃得肚子胀鼓鼓。
吃完晚餐,刷锅洗碗结束,也自行洗漱完毕。
一向喜欢清净的阿甫热勒,破天荒的提议说,“搞个篝火吧,大家聚到一起说说话。”
都认识这么久了,无论是熟还是不熟,一个体面的告别还是需要和值得的。
尤其是许多人跟其他人都处出了感情,哪怕是要分离,今晚也可以敞开心扉说说话道道别。
“好啊!我们这就去办!”
离别的前夜,大家本来就心烦意乱,聚在一起热闹热闹也挺好的。
吴晓武和卡卡闻言高高兴兴的操办去了。他们抱来荆棘草,引燃柴火,顺便在火上面架上铁锅,烧热水。
方便大家聊渴了盛取热水喝,既暖手又暖胃。
不一会儿,篝火就点好了,天坑也跟着明亮起来。
发起人阿甫热勒第一个捧场过去坐下。
她裹紧棉服,捂着热水碗,安静的眺望戈壁星空,心想着,其实啊,这不只是天坑人的告别,更是他们姐弟三人和过去的告别。
离开这片故土之后。
他们从此就要进入完全不一样的另一种人生了……
“戈壁星空在上,父母兄长阿姊在上,我这个小老二就要带着弟弟妹妹自私的去过我想要过的人生了,希望你们理解,希望你们上天保佑……”
梅槐望着星空,望着篝火发呆,模样清冷又热烈,孤寂又淡然。
直看得得默默注视着她的娄怀麟心动不已。
“你在想什么?”娄怀麟忍不住坐来她的身边,问她道。
梅槐微笑着低头喝碗里的热水,清丽飘逸得如同天上的明目,她说,“我在想,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千里无人烟,风吹石头跑。这戈壁,可真是好看啊!”
娄怀麟被她说得也深有感触,轻轻的附和她说,“是!戈壁虽然荒芜,但是壮阔,虽然艰苦,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哈哈哈哈哈。”
梅槐听了他的形容之后浅浅的微笑。
两个人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他们屋子里的几个人见了,也都跟着坐过去,凑热闹。
好不容易才加入小队的阿依慕,见状也自觉加入进去,然后是决定跟着他们走的人,全部都你看我我看你的加入。
认识的人相互说着话。
不认识的人很努力的融入,想要能和未来将要作伴的人一起说说话,铺垫一下感情。
不知不觉。
篝火的四周就围坐了近二十个人。
大家都明白,这是要走的人。而没有加入的,就是决定要留下的人。
人生有无数个岔路口。
每个人都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篝火旁的众人自由自在聊着天。
只见大美人都蔓突然越想越觉得生气和愤怒的从房间里跑出来,冲进篝火的中央。
她笔直的站到阿甫热勒和娄怀麟的前头,神情很是羡慕和嫉妒的问两个人说,“你们俩都要双宿双飞了,何必还要搞这个什么篝火晚会,让我们这些走不了的人难受?”
一段话。
几乎说出了所有剩下来的人的心声。
“哈!”
梅槐冷笑一声。
直接无视她的胡搅蛮缠,道,“你们走不了,是我们的错吗?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管不好自己,却来干涉别人的决定,可真是大小姐作风。”
被当众戳穿隐藏身份,都蔓气得脸色飘红。
却见梅槐又低着头,轻轻的为她和娄怀麟正名道,“再者,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娄公子只是结伴而行的朋友,何来双宿双飞?”
“你!”都蔓气得咋舌。
她指着这个让人敬佩又让人愤怒的阿甫热勒,嗫嚅了半天,还是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心声,“你这个懦夫,你怎么还敢做不敢当?”
梅槐却坐着不动,继续不客气的反驳她道,“我行的端坐的正,我和娄怀麟之间确实没有什么。”
都蔓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种与世无争,淡泊一切的做派,不争不抢却也可以得到尊重,收获别人梦寐以求的喜欢,她语气凝噎住的问,“相互喜欢,不算有什么吗?”
未曾想到,得来的却是阿甫热勒想都不想的诡辩之词,“不算。”
“你!你真是不配娄怀麟对你的喜欢!”都蔓气得跺脚的转头走了。
只剩下原本聊得很开心,现在却再也聊不下去的娄怀麟和梅槐相顾无言。
娄怀麟淡淡的看着这个复杂又矛盾的女孩,梅槐却迟钝的将自己的头颅都埋入膝盖之间,躲避他的不解和追问,也躲避着世人的探究的目光。
她和娄怀麟之间,何去何从,是她们之间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只剩下是自己人又不是自己人的娄怀麟独自承受着一切非议和同情可怜的目光。
是啊!虽然那件事之后,阿甫热勒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
他们之间也恢复了以往的默契交往和惺惺相惜,但是她也并没有回应过他的喜欢。
阿甫热勒一直保持着很礼貌的距离,让他感觉到她的心情和好意,却也从不曾对他说过任何与“喜欢”相关的话,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若即若离。
仿佛有无尽的希望,但是归根到底,其实从来都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