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桂香接收到她的意思,知道她怕连累了自己,内心更加挣扎。
田金贵看她迟迟不动脚,疑问道:“桂香,你怎么了?”
吴桂香不知哪来的勇气,双手抓住他的胳膊,说道:“金贵,这位姑娘说的都是真的,妈把她带过来并不是想带着她一起离开镇子,而是一直把她关了起来,这都是我亲眼看到过的!”
听着这些话,田金贵傻愣在原地,老半天都没有消化这个消息。
皇甫璃月同样愣住了。
不过,她惊讶的是,吴桂香胆小如鼠,居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真相。
程翠脸色大变,握住尖刀的手收紧了些。
“桂香,你怎么跟这个姑娘一样神志不清,开始说疯话了?”
吴桂香朝她望去。
两人对视,程翠那吃人般的眼神让她身子一抖。
要是换做以前,她肯定不敢再吱声,可现在,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就算不吱声,程翠也不会饶了她。
于是,她抓住田金贵这个救命稻草,解释道:“我没有说疯话,金贵,你忘了吗,那些失踪的人都住过我们家的旅馆,后来莫名其妙就失踪了,而且,你好好想想,为什么我们家会有条密道,妈又为什么突然带我们离开镇子,还带着这位姑娘?”
经她这么一说,田金贵感到疑点重重,但并没有立即表态。
听着这些话,程翠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她没想到,一向温顺听话的儿媳居然敢无视她的警告,和皇甫璃月串通到一起来对付她。
此刻,她眼里的狠意愈来愈重。
“金贵,你是信她的话,还是信妈的话?”
田金贵虽然没什么主见,但并不是完全没有脑子。
他思考着吴桂香刚才说的话,脑子里的疑问越来越多。
“妈,你老实告诉我,桂香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位姑娘是不是一直被你关起来了?”
被他质问,程翠怒火中烧。
“金贵,妈才是你最亲的人,你居然因为她的几句话就来怀疑妈?”
她习惯了儿子对她唯命是从,突然被他质问,顿时脸都绿了。
田金贵虽不想惹她生气,但也没有放弃询问。
“妈,桂香一直对你毕恭毕敬,没理由去诬陷你,我也只是想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我告诉你的就是真相!”
程翠彻底恼了。
她来到门口,一把拽住吴桂香的头发,把她拖了进来。
“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杀千刀的贱皮子,这些年在我家白吃白喝就算了,居然还敢当着金贵的面诬陷我,我不给你点脸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这个家是谁在当家做主是吧!”
“妈,疼……放开我……”
吴桂香头皮一紧,疼到五官都扭曲了起来,只好向丈夫求救:“金贵,快救救我……”
这场景田金贵在家已经司空见惯,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句:“妈,有话好好说,你动手干什么?”
嘴上劝着架,身子却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没有拉架的意思。
皇甫璃月看在眼里,在心底为吴桂香鸣不平。
不等她为吴桂香说话,掌心的巨痛让她咬紧牙关。
她之前施的针只能让毒素在短时间内停止蔓延,而现如今,银针的作用正在失效。
再不排毒的话,我和孩子就真的没救了。
剧烈的疼痛她重重喘息。
望着吴桂香被程翠暴打,她使劲全身力气,怒斥田金贵。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自己的妻子被这么欺负,居然无动于衷!”
田金贵虽无能,但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在被训斥后,象征性的过去拉架。
“妈,好了,别打了。”
程翠松了手,掌心还抓着一小把长发,都是从吴桂香头上拽下来的。
她像个胜利者般,把头发扔在吴桂香身上,恶狠狠的说道:“以后再敢在金贵面前说些疯话,我就不止要你一把头发这么简单了!”
吴桂香头发凌乱,泪水已经爬满了脸颊。
田金贵开口问道:“桂香,你怎么样了?”
她低声抽泣,不愿回答。
对于这个丈夫,她失望透顶,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程翠直接把田金贵拽了过去。
“掉了几根头发而已,她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哭给你看,装模作样的矫情!”
这种恶毒的话,连皇甫璃月这个外人都听不下去了。
“你们家的人还没有良心,桂香在你们家任劳任怨,不分昼夜的干活儿,你们就算不感恩,也不该这么对她!
田金贵,你像一个男人吗,你的妻子被你的母亲打成这样,你都不敢吱一声,简直就是个窝囊废!”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皇甫璃月头上开始冒出虚汗。
田金贵自知理亏,低头不语。
程翠则怒骂道:“你这个贱人知道什么,这种不下蛋的母鸡,我打死她都是活该!”
“够了!”
一句句锥心窝子的话,吴桂香终于爆发。
“你总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却从没看看你儿子是什么样,怀孕又不是一个人的事,这些年我看过多少医生,他们都说我的身体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明明就是他!”
终于说出压抑已久的话,吴桂香轻松的吐了口气。
程翠脸色青红相间,抬起巴掌就往她脸上招呼。
啪!
随着一声脆响,怒骂声也在洞中响起。
“你自己肚子不争气,竟然还怪在我儿子身上,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想找死是吧!”
这声音回荡在洞中,经久不散。
吴桂香脑子嗡嗡作响,但她没有再选择闷不做声,而是抬手还了程翠一巴掌。
“贱皮子,你居然敢还手!”
程翠被这一巴掌打懵,瞬间失去理智,和她打作一团。
“妈,桂香,你们别吵了!”
田金贵在旁当和事佬,但两个女人已然失去理智,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三人乱做一团,原来拿在程翠手里的尖刀掉在了地上。
皇甫璃月余光朝着尖刀望去,发现离自己的手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
于是,她几乎用尽所有力气,移动着胳膊往那边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