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哲说是他开枪杀了温如梦,东方振华如此沉稳的一个男人,疯了一般拽住他的衣领。
“原来是你开枪杀死了如梦,我要杀了你!”
眼看东方振华情绪失控,站在一旁的穆景辰眸子一沉,立刻上前两步,掰开了东方振华的手,让他和萧哲拉开了一些距离。
“东方老爷,您别激动,萧警官也是依法办事。”
东方振华这才注意到,穆景辰与白璃月竟然也在警局。
刚才他心情太过沉痛,根本没注意到他们。
如今一看,这大半夜的,这两人居然也在这,温如梦的死,绝对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东方振华国字脸浮上一抹凶色,腥红的双眸狠瞪着穆景辰,咬牙道:“又是你!
穆景辰,我东方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与你夫人却多次与我东方家作对。
之前就是因为你夫人偷偷潜入我太太的聚会,我太太才会中毒!
这次如梦的死,是不是又与你们有关!”
东方振华气的浑身颤抖!
即使他知道,温如梦身上的毒与白璃月没有任何关系。
可,之前东方家都安稳度日,若不是这两人出现,他东方家根本不会出这么多事!
他们出现后,东方家的灾难一个连着一个,如被诅咒了一般!
听到身后的东方振华质问穆景辰的话,跪在东方太太尸体旁的东方瀚忽然起身。
那双挂着泪珠的眼睛已充斥着血丝。
他走向穆景辰,齿间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我母亲的死,是你间接造成的?”
穆景辰望着此刻有些失控的东方瀚,寒眸微沉,平静道:“我只是想找出此事幕后真凶。”
东方瀚面如死灰,坚韧的凤眸中,一滴绝望的泪悄然滑过。
这一刻,他丢弃了所有贵族素养,失声吼道:“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啊!”
在从穆景辰口中得知母亲的死与他有关时,东方瀚的心如被狠狠剜了一刀。
即使不是穆景辰亲手杀害的温如梦,可若不是他今晚带人去调查这件事,温如梦也不会死!
东方瀚无法接受。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最好的兄弟!
眼看东方瀚即将失控,白璃月赶忙上前,劝说道:“小少爷,你别激动,我们也没想到,你母亲今晚会出现在凶手老巢。”
萧哲整理了一下刚才被东方振华弄乱的衣领,看着此刻无比失态的父子俩,上前安抚道:“东方老爷,东方少爷,这事与穆先生无关。
穆先生与穆夫人今晚是帮我们逮捕真正的杀人凶手,对于东方太太的死,我很抱歉。
可,我也是依法办事,东方太太不愿配合,还试图持枪伤人,我们为了自保,只能开枪。
再者,她自己已经承认了所有罪责,我们有录音为证,稍后会上交法庭,由法院审判。”
即使萧哲说的有理有据,东方瀚依旧不愿相信。
他双目无神,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温如梦尸体旁。
看着担架上面色惨白的温如梦,屈膝下跪,失声痛哭:“我母亲怎么可能是凶手,她怎么可能……”
白璃月与穆景辰两人注视着悲痛的东方瀚,心里也不是滋味。
丧母之痛,是个人都难以接受。
穆景辰走近两步,把手搭在他的肩,准备开口安慰之时,东方瀚盯着温如梦的尸体,失神哽咽道:“即使不是你杀的我母亲,可你间接促成了我母亲的死,我依旧无法原谅你。”
穆景辰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不是善于表达之人,但对于温如梦的事,从法律道德上来说,他没有错。
可从人情世故来看,他作为东方瀚的兄弟,带着萧哲擒获并杀害了他母亲,有一定的责任。
穆景辰收回手,声音低沉道:“抱歉。”
东方瀚如此坚强的一个男人,如今那双好看的凤眸充盈着泪。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穆景辰,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穆景辰欲开口之时,白璃月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制止了他。
“我们走吧,让他一个人静静。”
她知道,东方瀚如今沉浸在悲痛之中,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
穆景辰沉思一秒后,转身对着萧哲道:“萧警官,这里没我们什么事,先走了。”
“嗯,很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与萧哲打了声招呼后,穆景辰便带着白璃月离开了警局。
…
车上。
穆景辰坐在后座,脸色沉郁。
他面色虽平静,可白璃月依旧看到他眉宇之间的愁绪。
她握住了他垂放在大腿的手:“东方瀚只是暂时想不通而已,等他冷静下来了,会理解你的。”
“嗯。”
穆景辰淡漠的应了一声,嘴角微勾,给白璃月一个略显轻松的淡笑:“我没事。”
他语气平静,眉目之中的忧色却丝毫未减。
白璃月能理解他这种心情,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她只能轻靠在他的肩,陪着他沉默。
万蓉的事,终于结束。
东方依也终于可以洗脱罪名。
至于东方家,那是他们的家事,他们也无权插手。
闭着眼睛靠在穆景辰的肩上时,白璃月脑中不停回忆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她忽然觉得,很累。
不知不觉,她沉沉睡去。
她梦到了,那个女人。
她的母亲。
脑中对于母亲的记忆,停留在三岁。
她早已忘了母亲的样子,只记得她长得美,笑起来也很好看。
而梦中,白璃月看到前方有一个女人,不停向她求救。
“璃月,救救我,快救救母亲……”
这个向她求救的女人,看不清容貌。
白璃月却能感受到,这是她母亲。
她逐渐向这女人走近,试图看清她的长相。
可就在这女人容貌渐渐在她视线中清晰之时,她忽然听到了一声:“穆总,夫人,到了。”
白璃月猛得惊醒。
抬头一看,她还在车里,原来是梦。
透过车窗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夜,她整个人都回了神。
她揉着有些懵的头,呢喃了一声:“怎么老做这种奇怪的梦。”
穆景辰伸手擦拭掉她额上的冷汗,温柔问道:“做了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