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证据,云国大皇子也不像那没脑子的人,怎么就会贸然的找上慕容懿?”想了想,青冥问出心底的疑惑。
“云国大皇子虽然有脑子,不是还有一个闭月公主么?闭月公主在云国也是被云国皇帝捧在手心的人,现在到了这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心里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女人嘛,一哭二闹上吊,本来就不是讲理的,她就是没有证据,也能找慕容懿闹上一闹,她原先就想跟慕容懿和亲,说不准,她还没死心,想借着这个机会攀附上慕容懿呢。”说到这,黄埔晨鸣眼中划过一抹不甘,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落到慕容懿头上!压下心底的愤懑,继续分析,“但是慕容懿是什么样的人,嚣张跋扈,唯我独尊,眼睛长到头顶上,完璧之身的闭月公主他都看不到眼里,更何况是残花败柳,所以他一怒之下离开的临江楼,又打死云国的侍卫警告宫起他们,他不受威胁。”
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青冥心里算计一下,找不出反驳的理由,索性不再找,反正他的巫卫去调查了,是不是这个原因,等巫卫回来就知道了,最关键的是,只要确定云国大皇子和慕容懿真的不合就行。
“他们既然不合,皇上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拉拢云国大皇子才行,争取让他们为我们所用。”
“放心,闭月公主嫁进镇国公府后,不管宫起他们乐不乐意,他们就都是咱们这一派的人了。”黄埔晨鸣非常自信,自古嫁夫随夫,那宫红丹再傲气,再不甘,进了张家,也得为他们张家打算。
对于这点,青冥也很赞同,点点头:“以前就听说慕容懿非常重视那个小厨娘,你见过他们两面,你怎么看?”
“慕容懿那么冷心冷情的人,怎么会真的重视一个女人?”黄埔晨鸣摆明了不信,“那个小厨娘朕见过两次,长的算不得多么出众,倒是牙尖嘴利的厉害,在宫宴上一个人一张嘴就能堵的闭月公主哑口无声,连朕都敢反驳,依朕看,慕容懿肯定是故意把她推到前面,借这小厨娘的嘴替他说话。”
青冥摇摇头:“慕容懿不是会躲在女人后面的人,有机会,可以借那个小厨娘试探他一下。”
“怎么试探?”黄埔晨鸣有些疑惑。
“这个就要靠皇上自己想了。”这种问题,还需要他来教么?真不知道这个蠢货怎么当的皇帝!说完起身往外走:“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皇上这边如果有什么消息,再派人联系我。”说着,身形一晃,消失在宫殿内。
“混蛋!”黄埔晨鸣脸色瞬间沉下来,简直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等收拾了摄政王,他第一个不会放过这个青冥,但是现在,想起青冥说的,黄埔晨鸣皱着眉来回走两圈:“来人,摆驾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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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鼓喧街,兰灯满市,皎月初照郢城;清都绛阙夜景,风传银箭,魂叆金茎。
中秋,又名月夕,据说起源于古代皇帝祭祀,所谓“天子春朝日,秋夕月”,秋是收获的季节,中秋月圆又取意团圆,圆满,因此到了这天,上至皇宫贵族,下到平民士卒,都会在这天庆祝,举行祭祀社稷,以报神佑。
因此,到了中秋这天,慕容懿一大早被招进皇宫,陪同皇帝带领群臣到太庙祭祀,祈祷来年五谷丰登,祭祀结束后,群臣到通政殿参加宫宴,君臣同乐。
这样的祭祀不同于祭天,所以皇后不用参加,皇后只需将各命妇招入宫中,在漪澜殿设宴款待,迎合通政殿的宫宴,皇后未及妍不主事,所以每年这样的宫宴都由太后出面主持。
寒寒做为慕容懿的专属厨娘,这样的宫宴本来没有资格参加,她都做好准备,等这天的时候偷偷遛到寒峰阁和眉娘一起度过,吴莫氏那边一直有人盯着,因此眉娘不敢自作主张将吴莫氏接过来,寒寒也怕将奶奶接过来后会更加引起别人的注意,使那些嫉恨她的人朝奶奶下手,考虑再三,寒寒直接命人送了礼物回留村,只等来年她自己的势力稳固,没人敢轻易动她之后,再将奶奶接过来。
送走慕容懿,寒寒刚收拾利索准备出门,宫里一道口谕下来,宣她到漪澜殿参加宫宴。
太后的懿旨,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寒寒秀气的眉毛皱皱,瞥一眼等在那里的小太监:“公公请稍等,我去换身衣服。”语气淡淡,没有多欢喜,也没有多惧怕。
这小厨娘是摄政王面前的红人,小太监早就知道,因此在寒寒面前并不敢拿大,见寒寒如此说,忙笑道:“姑娘且去,杂家等着就是。”
“姑娘……”碧霄有些担心的看着寒寒,以往姑娘参加宫宴都是有主子护着,她们跟在后面不需要费心。现在主子陪着皇上去祭祀,太庙那地方,她们根本没办法进入,就是想去禀告主子也得等祭祀结束才行,而且,皇宫侍卫众多,如果太后有意刁难姑娘,她们就是想护都护不住。
“没事。”寒寒摆摆手,“放心吧,有慕容懿呢,她们不敢把我吃了。”顶多也就是刁难或整治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慕容懿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照看她,她必须得独立才行,略一沉吟,“给我把药箱拿下来。”
晴空手快,寒寒话音刚落,她就将药箱放到了桌子上。
寒寒拿着药箱鼓捣鼓捣,将身上一些散装的药粉瓷瓶放进去。
“姑娘,您怎么讲这些个药粉都放进去了?”晴空不解的看着寒寒,她知道自家姑娘制毒的本事,那是连沐神医都能毒倒的,原以为寒寒让她拿下药箱子是为了多装些药粉在身上,谁知道姑娘竟然将这些个药粉都放回来了,宫里险恶,谁知道那个太后打了什么心思,万一是想害姑娘,姑娘不是连个防身的东西都没有了?
“这些药粉用不着。”寒寒一边挑着药箱里的药粉,一面吩咐,“把王爷给我打制的那些首饰拿过来。”
自从和慕容懿挑明关系后,寒寒做事也不再客气,直接要求慕容懿重新给她打制了一批首饰,制的时候特意要求做成空心的,为的就是方便给里面灌药粉,万一她身上的药粉用完了,首饰上的药粉还可以接着用。
碧霄将首饰匣子拿过来,寒寒从里面挑了一副耳坠子,又拿了几根嵌宝金簪,样式华贵却不张扬,宫宴上戴刚刚好。
首饰挑好了,寒寒一边讲自己挑出来的几种药粉一一灌入首饰里面,一边解释:“我们都不知道太后此举是什么意思,要是为了向王爷示好,这一趟宫宴自然是安全的,要是太后存了别的心思,那么宫宴上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好说了,万一被人发现我带着毒药进宫,有人污蔑下来,不但我要受罚,就是王爷也跟着受累,这样不安全的事情我才不会做,将这些药粉放入首饰里面,保证她们想不到,这次宫宴没事就行,要是有事,我就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清淡的语气似乎在述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只有寒寒自己知道,她装的这几种药粉虽然药量少,却都是浓缩后的精华,任何一种拿出来都能搅的皇宫天翻地覆。
眼前的女孩明明比她们还小,又不会武功,但是听了寒寒的话,晴空碧霄莫名的就信了,紧张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要不要将火儿也带过去?”晴空提议,有火儿在,万一宫里有人给姑娘下毒,那么姑娘也能提早分辨出来。
“不用。”寒寒摆摆手,看晴空碧霄仍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忍不住轻笑,“放心吧,你家姑娘我是那么容易吃亏的人么?难得过个节,让火儿自己好好玩耍吧。”
“……”晴空碧霄无语,一直狐狸,也懂得什么是过节么?
但是寒寒这么说了,两人也不会再有异议,帮寒寒收拾好了后,直接命人套上摄政王府的马车,随着小太监一路到了皇宫。
漪澜殿寒寒来过一次,并不陌生。她到时殿里已经聚集了许多贵女命妇,珠光宝气,脂粉飘香。
“寒寒,你也来啦?”肖蔷薇眼尖,一眼看见寒寒出现在门口,忙撇了身旁的贵女笑着迎过去。
她这一声不高不低,刚好周围的人都能听到,顿时安静下来,齐齐看向门口的少女。
就见少女穿一身浅黄色襦裙,淡粉色的丝线用繁复的技法绣成一朵朵散落的桃花,疏密有致,高高低低散落到裙底,随着女子的走动,桃花瓣簌簌而动,仿佛有缤纷落下,如同活了一般。腰间垂系着的流苏上面挽着翠色玉佩,玉质晶莹,仿若有波光流动,外罩一件浅紫色金丝软烟罗素色罩衣,简单的装扮清雅又不失华贵,头上的饰品也是她们从未见过的奇巧花型,熠熠生辉的明珠宝石就能判断出随便一根簪子都价值不菲。
少女身量不高,体态袅娜,纤细的胳膊上各自套着一个赤金嵌宝镯子,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顾盼神飞,狡黠灵动,皮肤白皙如玉,盈盈一笑,齿如珠贝,衬着两边的梨涡,甜美异常。
此时,少女见肖蔷薇走过去,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笑意更浓:“几天不见,你似乎更漂亮了。”
“那当然,还不是寒峰阁的东西好,用了她家的,再看别的地方的脂粉,简直就不能用,现在我家里的姐妹们都用寒峰阁的胭脂水粉和护肤膏呢。”听到寒寒夸自己,肖蔷薇一双圆眼睛弯成月牙,眉梢眼角都带着愉悦。
“莫寒寒!”坐在角落里的宫红丹眉目阴沉,咬牙一字一顿的念出这几个字,声音虽小,却难掩其中的噬骨的恨意。
自从在临江楼她算计慕容懿不成,被慕容懿反灌了春药,意识混沌的情况下和宫起发生关系后,她的生活就从天堂跌入了地狱,不但宫起不再护着她,对她百般厌恶,就是她自己也百般煎熬,走到哪里仿佛都能听到人们的嘲笑声,这些声音几乎将她逼疯。
但她又不能真的疯狂,若是她真的疯了,她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因此,她强迫自己忘记临江楼发生的事情,努力做回自己高高在上的闭月公主,可惜,心境发生变化,无论她怎么假装,都无法坦然的面对众人。这次的宫宴她本来不打算参加,但是不参加宫宴她就要守在自己的屋子里试嫁衣,准备第二天的婚礼,想起张远山,她就恶心且愤怒,要不是张远山毁了她的清白,她也不用出此下策算计摄政王,也就不会落得现在这个境地。
两相选择,最后她还是来了宫宴。
好不容易心情好些,转眼莫寒寒竟然来了。
莫寒寒!慕容懿!宫红丹眼中闪烁着毒辣的光芒,双手握紧,尖锐的指甲刺入肉里面都没有感觉。慕容懿握有她的把柄,她不敢轻易招惹莫寒寒,这种愤恨的人在眼前却又不能动的感觉几乎憋屈的她要呕死,眼睛瞥见不远处坐在首位的大长公主,正看见大长公主怨愤的看向莫寒寒,虽然大长公主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但只这一眼就足以让宫红丹判断出大长公主也不喜欢莫寒寒。
唇角勾起阴狠的笑意,她有所顾忌不敢动莫寒寒,不代表大长公主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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