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寒听慕容懿这公然打脸的话,忍不住低头一笑,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宫红丹脸瞬间涨红,咬咬牙,被慕容懿堵的竟不知道说什么,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贬损寒寒,却不敢对慕容懿无礼。
宫起也觉得面上无光,暗自恼恨的瞪一眼宫红丹,明明知道摄政王不喜欢她,还凑上去找羞辱!
黄埔潇在一旁笑道:“刚才那名书生的词倒是不错,就是太过浮华了些,也不知道现在这个的文笔又怎么样。”
他这一说,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又拉回了圆台上。
寒寒隔着窗户望过去,台子上早就换了几波人,现在这个是个蓝色长袍的书生。
寒寒对这个不感兴趣,只坐在一旁看热闹。
陈子玉端着个酒杯懒懒的看着外面:“叽叽歪歪的一句都听不懂,真不明白怎么偏那么多人还说好,依我看,还没春雨楼的姑娘唱的小曲好呢。”
这话一出,别人还好,陈秋水先沉下脸,她祖父是当朝太傅,皇帝的老师,清贵之首,家里出了陈子玉这个纨绔已经够丢人了,现在陈子玉竟然当着摄政王和各国皇子的面贬低书生不如歌妓,传出去了太傅府还不被天下文人的吐沫星给淹死,引来各国的耻笑。
见人们都脸色怪异的看向陈子玉,陈秋水忙笑叱一声:“不能喝酒还偏喝,喝多了就会混说,还不好好坐下听着。”
陈子玉摇摇头:“我才没喝多,我本来就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啊。”
“平时祖父叫你读书你不读,现在听不懂了就赖人家学问高,等我回去了和祖父说,必叫先生好好督促你念书,看你以后还偷懒不偷!”
陈子玉顿时苦了一张脸:“就会拿祖父压人,我不说了还不成。”坐到一旁专心喝酒,不再理会外面。
李牧笑向宫红丹:“听说陈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从小由陈太傅教导,想必学问定然极好,不若陈小姐也去争上一争这擂主之位,不管成功与否,总能让人看看何谓巾帼不让须眉。”
陈子玉忙点头:“就是,就是。大姐你文采好,得了祖父的真传,不如你就上去跟他们比试一下,也给咱们太傅府争争光。”
听完李牧的话,陈秋水顿时喜悦起来,她正想着怎么着在众人面前卖弄一番呢,现在逮到这个机会,正好可以展示一下她的才学,能不能拿到擂主无所谓,只需要让人们知道她的才华不逊于男子,压过众女子就行。
后面陈子玉的话一出口,顿时如同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一口气结结实实的给堵在里面,暗暗瞪陈子玉一眼,这个白痴脑袋,有这么夸自家人的么?还得了祖父真传!她学问虽好,但却是在女子之中,现在聚贤楼人才济济,万一得不了第一,拿不下擂主,岂不是连累了祖父的名声。
宫红丹虽然自负美貌,平时容不得别人盖过她的风头,但是如果陈秋水能压过寒寒,她还是很乐意的,向陈秋水使个眼色,自己稳稳的坐在一旁看着。
陈秋水得了宫红丹的指示,看一眼旁若无人给慕容懿夹菜伺候吃食的寒寒,抿抿唇,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上次在十里潭听莫姑娘一副对联秋水茅塞顿开,心悦诚服,一直因没有机会与莫姑娘再次探讨诗词而感到遗憾,今天碰上的机会,不如莫姑娘也随我一起去打打擂台如何?”
“茅塞顿开?”寒寒停下筷子,疑惑的看陈秋水一眼,“原来陈小姐竟喜欢这样的对子,我还以为你会认为伤风败俗呢。”
“什么对子?”慕容懿侧头看一眼寒寒。
陈秋水面皮一紧,刚要阻止,寒寒已经说了出来:“噢,就是我在我们镇子上看到的一副对子,上联是‘一公二母玩三番风情不知四廉五耻六议七上八下用九种姿势十分下流’,下联是‘一嘴两言变三幅面孔不识四书五经六韵七倒八歪毁九州文化十分可恶’。”
“噗——”陈子玉一口酒喷出来,面色怪异的看向寒寒,不只是他,就是其他几人也纷纷诧异的看向寒寒,这话也是一个女子能说的?
黄埔真紫涨了脸皮,看一眼寒寒,这话在当时都是女子的情况下说出来就已经够出格了,现在她竟然当着男子也能说出来,实在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宫红丹满眼鄙薄的看向寒寒,“莫姑娘真的是让本宫开了眼界!”
寒寒不理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我原来不知道这上联是什么意思,后来问了人才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本来我都把这副对子给忘了,偏陈小姐喜欢,还有茅塞顿开的感觉,逼的我又把这对联给想起来了,算了,陈小姐喜欢就把这副对联拿去挂在床头,以后只说是自己做的就行,不用再提我,从今个起,我就把这副对子给忘了。”
这话说完,人们看陈秋水的眼光都怪异起来,陈太傅身为帝师,受天下文人推崇,高风亮节,怎么他的嫡孙嫡孙女一个个的如此豪放。
陈子玉身为男子,风流纨绔也就算了,这陈秋水身为京城第一才女,名门闺秀,竟然也喜欢这样的淫词艳曲,实在是匪夷所思。
陈秋水被人看的脸皮通红,心底几乎要气死,这该死的莫寒寒,就知道她一张嘴就没好话,竟然这样恶毒的抹黑自己!咬咬唇,眼中含了一抹泪要掉不掉,一张俊秀的小脸满是被冤枉后的倔强,如风中泣露,惹人怜惜:“莫姑娘真会开玩笑,我只是见微知著,见姑娘这样的对子都能对上,由此判定姑娘必有大才,用在这些淫词艳曲上实在浪费,才邀姑娘一起去擂台比试,姑娘不愿意就算了,何苦歪曲事实,混赖在我身上。”
寒寒心里翻个白眼,又一个会演的!胳膊支在桌子上托住下巴:“哦,原来是我误会了,还以为你喜欢这些淫词艳曲呢,呵呵,别生气啊,我给你道歉。不过话说回来,我都说了这上联是我从我们镇上看来的,难道陈小姐没听明白,那我就再说一遍,这个上联是我从我们镇上看来的,陈小姐要是惜才,不若亲自去劝诫一下这写对联之人,说不定还能为国家挽回一个人才呢。”嘴上说着道歉,脸上半分诚意没有。
慕容懿英挺的眉头微微拧起,狭长的眼中划过一抹不耐烦,冷冷的瞥向陈秋水,陈秋水还要说话,看到慕容懿的眼光顿时一激灵,没了言语。
只一眼慕容懿就收回目光,伸手拉起寒寒:“回府!”
真不知道和这些庸脂俗粉有什么好辩论的,偏小丫头还乐此不疲,依他的性子,有对小丫头不敬的,直接让暗五暗六处理了就行,谁还敢把他护着的人怎么样不成!
寒寒正好也不想在这里多呆,忙跟着出去,眼睛瞥见肖蔷薇还在一旁坐着,忙笑道:“蔷薇,改天咱们再去珍宝阁哈。”
肖蔷薇本想要跟出去,一眼瞥见慕容懿冷硬俊美的面孔,心底发怵,顿时又乖乖的做回位子上:“哦,好的。”
**
御书房
黄埔晨鸣坐在龙坐上,满面阴鸷,龙案下面坐着镇国公张毅,和太傅陈仓,两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秋水几番试探,那个闭月公主似乎铁了心的要和亲摄政王。”陈仓面带忧愁,摄政王已经势大,若是再娶了云国的闭月公主,可谓如虎添翼,以后想要撼动他的位置就更加的难了。
黄埔晨鸣大力握着龙椅扶手,指尖泛白:“这些女子难道都眼瞎了么,慕容懿整日的眼睛都不看她们一眼,反倒一个个凑上去!慕容懿有哪里好了!一个个的犯贱!”
他黄埔晨鸣正值年轻,又是宸国的皇帝,天下还有比他更尊贵的人么?偏偏这些女子一个个的瞎了眼,不选他反而中意慕容懿。闭月公主如此,那个陈秋水也是如此!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要将慕容懿踩在脚下,让那些个女子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张毅面露不悦:“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们要想一想怎样才能打消云国和亲摄政王的念头。”说着看向陈仓,“可打问出闭月公主和亲摄政王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云帝的意思?”
“云帝对闭月公主一向宠爱,和亲摄政王虽然是云帝的意思,但是闭月公主如果不同意,云帝也不会勉强。”陈仓斟酌道。
“那就是合不合亲都成了?没有朕的圣旨,看他们如何成亲!”黄埔晨鸣眼中划过一抹阴沉,好东西都给慕容懿占了,连天下第一美人都要归他,简直做梦!
“必须要和亲,但和亲的对象不能是摄政王。”张毅目光坚定。
“舅舅的意思是?”黄埔晨鸣眼中划过一抹疑惑。
“她若是和亲,人选必须是陛下。”
“但是朕已经有了皇后。”若是让闭月公主居于侧位,她必然不会同意。
“皇后虽然有了,皇贵妃的位置不是还空着么?”陈仓也转过弯来,如果能让闭月公主嫁给皇上,那是再好不过。
黄埔晨鸣眼中瞬间亮起来,然后又暗下去:“但是闭月公主中意的是慕容懿那贼子!如何肯同意嫁与朕,再说,皇贵妃虽然等同于副后,却也是侧位,她如何肯应?”
张毅眼中划过一抹阴狠:“这你就不必管了,自有我和你母后帮着安排,到时候由不得她不应!你只需安安稳稳等着聘她为妃就行,大不了给她等同于皇后的待遇。”说着叮嘱陈仓,“太傅也记得让你的孙女好好笼络闭月公主,以后有用得着的时候。”
陈仓不知道张毅所想,却也知道张毅这么说,必然心里有了主意,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国公如果有什么需要秋水去做的,尽管吩咐。”
黄埔晨鸣眉眼沉沉,看向张毅:“舅舅闲时可以多与南疆皇子接触一下,往年南疆只是派大臣前来,今年竟然派了三皇子,朕担心南疆另有所图。”
提到这个,张毅眼中也划过一抹疑惑:“南疆虽然十年前俯首称臣,但并没有真正的认输,这些年边境大大小小总有些事情发生,便是往年的使臣也没有多么恭敬,今年龙卓突然到访,确实令人起疑,臣这就命人多加注意南疆三皇子的动向。”
黄埔晨鸣抬手:“不必可以探查,舅舅只需要时常与龙卓联系就行。”
这个旨意有点奇怪,不探查如何能知道南疆皇子有什么阴谋,但是看黄埔晨鸣满脸坚决,张毅点点头:“臣遵旨。”虽然皇上性子有些急躁,但行事向来有分寸,他现在这样吩咐,应该是有了自己的主意。
陈仓开口:“虔国这边需不需要也派人拉拢一下?”这个派人,指的并非礼部,而是他们自己的人。
黄埔晨鸣点点头:“可以。”
**
“追踪水给他用上了?”阴暗的房屋内,一个男子长身而立,昏暗的光线挡住了样貌,看不清他的容颜,唯有声音阴沉冰冷,如同滑腻腻吐着信子的毒舌。
“是”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他面前,半幅面巾遮住了样貌,声音古板冷硬。
“可有效果?”
“我用追踪蝶试过,可以追到他的踪迹。”黑衣人声音依然古板。
沉默几息,男子似乎有些不放心:“慕容懿此人心思狡诈,善于谋略,如此轻易就将他设计住,恐防有诈,要多加试探几次才行。”
“你太多虑了,凭慕容懿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一凡人,上次设计他一次让他中毒而不自知,这次将追踪水撒到他身上自然也能不让他察觉。曾氏虽然是一介内宅妇人,但是肚子里阴损诡计半分不少,她既然传出信息来说成功了,就不会有事。”
“你对曾氏倒是信任。”男子阴冷的声音不辨情绪。
“那是当然,我与曾氏合作七年,从未出过差错。便是我与宫里能搭上,也全凭她之力,而且曾氏恨慕容懿入骨,这点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她没必要骗我。”黑衣人声音笃定。
“你心里有算计就好。”男子不欲多说,瞥一眼黑衣人的面巾,“你见国师也是以布巾遮面?”
“自然不是。当年青冥性命为国师所救,国师便是青冥唯一的主子。属下见主子,自然不能以布巾遮面。”提到国师,黑衣人青冥古板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敬意。
男子阴柔的眼睛沉沉,似乎对青冥这样的言论很不满意,最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
“主子,南疆传来的消息。”一袭黑衣的连锦站在书房内,双手递上一个小竹筒。
慕容懿接过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消息查出来了?”
“是。南疆三皇子这次过来,是因为南疆王探得消息,说南疆十多年前丢失的圣物出现在了郢城。”
慕容懿狭长的眸子内划过一抹沉思:“南疆圣物出现在郢城?”
南疆圣物丢失是南疆皇族的机密,十年前他进入蛊毒林,生擒南疆圣女,迫使南疆称臣,南疆王将这件事情归结于南疆圣物丢失,使得南疆失了保护所致。因此,这十年来,南疆王一刻不停的使人探寻圣物的下落,而这件事情也是秘密进行的,暗卫能够探查出来,不知道废了多少工夫,怪不得用的时间这么久。
知道主子不用自己回答,连锦侍立在一旁不说话。
慕容懿拧眉沉思片刻:“派暗卫盯住南疆三皇子,查探南疆圣物的下落。”连锦领导的暗卫遍布京城各处,若是南疆圣物真的在京城,暗卫不可能发现不了。但若是假消息,南疆王定然能分辨出来,不可能派三皇子过来……还有前些日子在大理寺谋害慕容麟的蛊毒,这蛊毒可是南疆皇室所有,而下毒的人却是受宫中那位指使,难不成寻找圣物是假,为的是掩人耳目暗地里勾结黄埔晨鸣?那么曾氏背后之人是不是南疆皇室?龙卓这次过来又有什么阴谋?
不管怎样,盯住南疆三皇子,必然能有所收获。
------题外话------
么么哒,亲爱哒们,峰峰今天不二更了,好久没万更了,我要攒点文明天万更↖(^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