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呵斥:「闭嘴,哪那么多废话」
米欣荣登时闭了嘴。
众人静静看黎语颜处理米欣梅的面皮。
只见她沉着冷静,即便面对血肉模糊的场景,她依然面色严肃专注,且认真。仿若周遭的一切声响,皆不入她的耳。
妙竹与春柳时不时地帮黎语颜擦额头的汗水,同时将她需要的工具递给她。
将面部神经血管全部连接完毕,黎语颜最后实行缝合之术。
面部神经血管处理需要十分精细,缝合之术的好坏关系到米欣梅今后面容的恢复,是以整个过程进行了一个多时辰。
全程下来,黎语颜身上很是干净,只有她的手套上沾了不少血污。
黎语颜带着手套的两指拎起原本属于黎曼婷的那张溃烂臭脸,扔回了黎曼婷的头上。旋即,她脱下手套,又扔在了黎曼婷身上。
春柳与妙竹立时端来水,伺候黎语颜净手。
众人走到米欣梅身旁查看,只见她面容贴合完整,头脸一圈伤口缝合得甚是完美。
米欣荣的腿由黎语颜断骨再接,此刻看到自个妹妹的面皮回到妹妹脸上,饶是他知道黎语颜医术高超,还是震惊不已。
他竖起大拇指,对黎语颜无声赞赏与感谢。
洗了多遍手后,黎语颜这才开口:「手套。」
春柳又取出一副手套戴到黎语颜手上。
众人不敢说话,只见黎语颜利索解开米欣梅的衣襟。.z.br>
见状,春柳道:「请太子殿下,二公子,在场的诸位男子全都转过头去,我家太子妃要查看处理米小姐心口的伤势。」
众男子闻声,齐齐转头。
不多时,传来金属器具相触的声响。
米欣荣实在忍不住,侧着头小声问:「太子妃,我妹妹她真的被刺到心脏了吗您若是不方便回答,可不说。」
脸是处理好了,但心脏的伤势,他还是很担心。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米欣梅心口的伤势处理较快,一刻钟过去,黎语颜处理完毕。
她再次脱了手套,净手。
将手彻底洗干净后,她歪了歪脑袋,伸了伸胳膊,这才道:「欣梅的心脏长偏一寸,故而黎曼婷刺中她,流血过多是事实,但性命尚在亦是实情。不过,先前实行换脸术的那人压根没有帮欣梅处理面皮,黎曼婷的溃烂面皮对方只是随便覆盖在欣梅的面上,更遑论神经与血管的连接了。」
听闻这些,米欣荣渐渐平静下来:「这么说来,欣梅能活下来的!太子妃,我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说话间,他扑通跪地。
黎语颜示意高原将人扶起,而后淡淡道:「欣梅因被剥了脸,黎曼婷的面皮又没正式处理到她的面上,故而时间一长,即便她没被刺中心脏,性命也不保。」
「谢谢太子妃!」米欣荣千恩万谢。
他被高原拉着起身,又不停鞠躬。
「我知道,没有脸就活不了,太子妃大恩,我们米家没齿难忘!」米欣荣再次激动道谢。
黎语颜道:「好了,时候不早,我们该回京了。」
米欣荣颔首:「好,我这就抱欣梅一道回京。」
黎语颜嘱咐:「欣梅受伤严重,再加脸皮才行覆合,急需休息。为了今后的恢复,最好在原地休养,待面容恢复差不多,说话吃饭喝水皆可时,再行回京。如此情况,米欣荣你就在此陪着她。」
米欣荣看向黎煜景:「将军,您看属下又得告假。」
黎煜景淡声道:「准了,你好生照顾令妹。」
米欣荣感激点头,看到一
侧躺着的黎曼婷,他问:「那这个毒妇如何处理」
夜翊珩凉凉开口:「此毒妇是你米家仇人,你们兄妹想如何便如何。」
黎语颜也道:「无人帮她将面皮处理好,要不了多久,她只有一死。等欣梅醒来,你们兄妹可商议如何报仇。」
米欣荣忙不迭地颔首道谢,将夜翊珩、黎语颜与黎煜景一行人送出小院。
看着黎语颜登上马车,米欣荣又问:「太子妃,我妹妹她什么时候会醒」
黎语颜算了算时辰,道:「具体时间说不准,大抵明日入夜之前。」
「好,多谢太子妃殿下!」
米欣荣深深作揖,等车辆启程,他直起身,目送车马队离开后,他这才返回米欣梅身旁。
东宫马车上,黎语颜对夜翊珩与黎煜景道:「殿下,二哥,我在揭穿黎曼婷不是米欣梅时,曾说她身上有麻药的味道,当时我未明说这个麻药的来源。」
黎煜景蹙眉:「怎么,那麻药有问题」
「那是来自西漠的麻药,会对人体神经有损害。」黎语颜严肃道,「问题就在这,西漠的违禁麻药如何进了天晟给黎曼婷与米欣梅换脸的那人又是谁」
夜翊珩问:「颜颜,那人医术如何」
黎语颜坦诚道:「对方有些水平,只是脸皮的处理太过粗糙,我刻意割开黎曼婷外围面皮查看过,里头的不少神经与血管都尚未链接好,可见对方水平有,但不够。」
夜翊珩嗓音清冷:「这么说来,黎曼婷就算得了米欣梅的脸,也未必能生活自如」
「对,黎曼婷需承受伤口崩裂的危险,此为其一。其二,面皮在她面上不一定能活,就算能活,后续需要不少药物维持面皮的活性。所以我觉得先前给他们换脸的人,太过大胆了。」黎语颜严肃道,「如今的问题是,难道有西漠的势力渗透到咱们天晟了」
此言一出,夜翊珩与黎煜景神情皆是一沉。
黎煜景道:「西漠狼子野心,近些年来一直蛰伏着,伺机而动。十多年前,西漠与咱们天晟一战,从此之后,天晟杜绝西漠人来天晟。倘若真有西漠势力来到天晟,问题可大。」
黎语颜颔首:「如此得谨慎为上,特别是两国接壤的各关口。」
夜翊珩寒凉开口:「你们可知为何老头要下令杜绝西漠人来天晟」
他神情极度冷漠,眼神迸发的戾气丝毫不隐藏。
见他如此,黎语颜一惊,捏住他的手,问:「为何」
夜翊珩忽地浅笑,嗓音却犹如冰山之巅吹来的北风:「雍王曾被西漠长公主看上,雍王死后,西漠曾言与天晟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