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桃花专门焖了一锅米饭,并且将买来的一斤猪肉和一个鸡腿炖在一块儿,要用实际行动来弥补对田文明无故发火的过失。
这一上午桃花开始反省着自己,我的想法是不是太过于浪漫了?
我不应该将田文斌拿出来跟张志军来做对比。
张志军是城里长大的孩子,特别长着一张甜嘴,总会说出一种想象不到的话,逗着自己的开心。
而田文斌表现木讷,人和人不一样的,这可能是他的性格养成,但是田文斌有他的好处,就是从来不发火。
嫁给这样的丈夫就不必担心家暴,有不少的农村男人,为了娶媳妇而欠下一大笔的债务。
结婚以后,日子过得不心宽,一股怒气无法发泄,媳妇儿就成了他的打骂对象,这好比说这媳妇是我买来的奴隶,任我骑来任我打。
在村子里有不少这样的人家,桃花看到小媳妇哭诉着跑书记告状,然后搂起袖子,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这种日子就吵吵闹闹之中,随着孩子的降生有所缓和,庄户人就是这样循环的过着平淡的生活。
可能是我读书读傻了,就像哥哥说的那样,没有脚踏实地过日子,算了,不再跟田文斌计较,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田文斌不爱说话,我也没必要强迫他,有话了咱们就说,没话了我一个人跟自己说。
桃花突然想起在村子里的时候下地的情况,以前不愿意下地干活,这样觉得有失身份,自从跟张志军好上之后也是为了多次见面,也就下地里干活了,现在突然感觉到在地里干活是一种快乐,那么多的人在一块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比一个人闷在家里好多了。
可是在公社里总不能跟着人下地干活,会让人笑话你,干部的老婆男人养活不起,竟然去种地去了。
田文斌回到家中,桃花马上殷勤地将米饭盛上,然后将炖好的肉跟鸡肉摆到跟前,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坐到对面就准备吃起来。
桃花知道田文斌喜欢吃红烧肉,他一见红烧肉,两眼就放出光芒,一副贪婪的样子,往往一碗的红烧肉,都被他一个人一扫而光。
为了这种吃法,婆婆曾经夸口说道,能吃肉的孩子是有口福,是一种福相。
田文斌看着那碗红烧肉,这筷子也不动。
桃花惊异地看着田文斌问着。
“难道我炖的不香吗?
你尝尝一口像不像你妈做过的滋味,这红烧肉做法,我是跟你妈一学来的。”
田文斌突然猛的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破口大骂。
“简直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算是什么东西?”
桃花吓了一跳,没想到田文斌也会发火,而且这个样子相当的可怕,那眼珠子散发红丝,放出一种诡异的爆裂的光芒。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骂人了?
我怎么得罪你了?”
田文斌根本不理睬桃花的表情,只顾痛快地叫骂着。
“你一个小组长,还真当回事儿,你是个官儿,比我老子比起来你算老几。
不就是读读报纸,还逼着我发言。
毛主席的着作四卷,我从头到尾不知看了几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书我也看过,你读过几篇。
一天到晚就会要念着报纸,重复报纸上说的话,你还有点什么水平?
我不吭声,是我肚子里有货,我懒得跟你这种人说,你反而挖苦我,说我不积极,觉悟不高,
等哪天惹急了老子,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桃花这才缓过劲来,原来田文斌在跟同事生气,从他的话语中他能听出来,肯定早晨学习的时候,轮到他发言,就是说要每个人都要谈体会,常见的方法就是念完报纸,然后轮到你发言,批斗私自一闪念,比如我今天某个想法错误了。
这种做法原先在大队并不应用,书记很少组织这样的会议,而是书记一言堂,告诉社员应该怎么做,什么事该做,什么话不该说,见到领导应该怎么讲。
多少年都是这种做法,总是悄悄地留一部分粮食,然后私下分了,或者卖一部分钱,提高社员的收入。
这种做法多年来一直保留着,没有一个人向上级或者过来的干部反映,好像社员们一口同心,一起保守着这个秘密。
自从张顺当了书记以后,就改变了这种做法,大冬天的除了挖井之外,每隔三天还组织一次上午学习,然后他带着头念着报纸,一句一句的讲解着报纸的内容,并且让每个社员发言表态,谈自己的体会。
这对年轻人来说会说的人不是难事,不就是老一套说辞,过段时间换个内容再重复一遍。
然而对那种木讷凸嘴笨舌的人就感到狼狈,再一次讨论的时候,一个社员终于憋不住了。
“咱没文化也认不了几个大字,你讲的这些我听不懂,你不像马书记讲的话,一听就是说到咱庄户人的心坎里,好像你说的这些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气的张顺破口大骂,并且决定扣掉这个社员的一天工分。
这件事成了笑话,很多的人都喜欢模仿社员说话的表情以及张顺暴跳如雷的情况,那是三猴子的拿手把戏,学的惟妙惟肖,总是让所有的人痛快的放声大笑。
桃花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场面,不劝吧任其发展下去怎么能行,可是如果劝吧,又不知道说什么话才能拂去田文斌暴躁的心情。
桃花突然想起大姐临走的时候留了一种药,当时桃花问着大姐这个药治什么病?
大姐含糊其辞的说了一句,当文斌情绪不稳定,异常暴躁时候给他服用下去,一次一粒,千万不要多服用。
桃花打开瓶子,到处一粒药,然后直接塞入了田文斌的口中,顺手倒了一杯水,强迫他喝下去。
这个药就是灵验,大约过了五分钟,田文斌的情绪变得缓和过来好像跟以前一样,紧跟着田文斌躺在床上开始睡午觉。
这一觉醒来,田文斌若无其事,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直接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