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森林之中,一个小型的长烟筒冒着滚滚黑烟,他下方的炉灶正在燃着熊熊烈火。
一个身影推着木板正往炉灶里塞,在那个木板上,一个手脚被死死固定在木板上的人正死命挣扎惊恐大叫。
而在炉灶旁边,则有一个少了半边身子,看样子彻底没救的年轻人。羂索目光扫过时挑了下眉,啧,那个异能力者居然早死了。
翘着腿坐在旁边的羂索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快半个小时居然还没搞定,这只咒灵的效率也太慢了吧!
不过好在他们的车看上去没出问题。
“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救命!救命!救命!……”慌乱中对于羂索的到来,被手脚被捆在单架上的单架上的男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鼻涕眼泪乱流,一团混乱的向他求救。
那个正在努力工作穿着一身工装跟社畜差不多的咒灵,一边警惕的盯着他,一边手不停歇的将男子继续往火炉里推。
羂索微笑的冲他们摇了摇手,示意不用管他,他不会打扰他们了。
然后在男子绝望的眼神中悠哉的上了车。还行,就是油少了点,但开出这边区域没问题。
就这么一会儿,惨叫声戛然而止,高大的烟囱冲出了几绰黑灰,坐在车上的羂索看着那只咒灵有条不紊的将骨头一根一根吸入手掌中,然后整只手掌变成了一个袋子,完全的包裹着那些骨头,再然后……它抡起一旁的大锤,直接朝自己的手砸了下去。
羂索:……啊,这?
不过一会儿他就明白了,当那个“袋子”重新变回手掌时,里面的骨头已经变成了骨灰,被它放进一旁早准备好的盒里。
嗯,还是个超大的盒子,毕竟人体的骨头可不少,小了都放不进去。
再然后它走了几百米,在一个小土包前面挖了个坑,把骨灰盒埋进土里。
管杀,还管埋啊,还挺有原则的。这么有原则的咒灵已经不多见了,怪不得干掉几个人都要花这么久的时间。
等它完成的这一系列事,林子里的光线更昏暗了些,气息也晦涩了一分。
原来是这样啊!羂索轻笑的声音。这只咒灵倒是挺聪明的,这些人被杀害后,骨灰还会被它当做锚点,还变了咒灵实力的一部分,加上这里本来就是火葬场,怨憎气难消,所以从这里诞生的咒灵天然能掌控这块地方,再利用骨灰扩充自己的术式范围。
他就说怎么一个二级咒灵,术式范围就达到几公里,原来是这样啊。
“嗯?”
原本还在埋骨灰盒的咒灵,兀的出现在车窗外,贴着窗户死盯着他,嘴角狰狞地扭曲成了可怕的笑容。腐烂的气味令人窒息,它口中还念念有词。
“work ,burn!work ,burn!work ,burn!……”(工作,烧)尖锐又麻木。
羂索:……真敬业!
“work ,burn!”
巨大的声音震得他耳膜一麻。咒灵手中巨大锤子,也被他高举了起来。
这一车坏了的话,这附近几十公里荒无人烟的……并不想靠双腿走出去的羂索周身咒力沸腾。
行云流水的战斗结束后,羂索开出了森林,随着迷雾的消散,阴暗的森林逐渐明亮了起来,但没过多久,天也暗沉了下来。他皱着眉看了下时间,距离他开车进森林居然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了,可他明明感觉最多不超过半小时。
……看来咒灵的结界会影响时间感知啊!
嘛,虽然很少见,但偶尔也会遇到。
叮咚,叮咚,叮咚……
看着这些表面担忧实则催促的短信,嘴角向下撇了下的羂索神情自若的回复了起来,表示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会尽快赶过去,对于自己迟到的事情只字不提。
欧格斯特看着他这些回复,目光幽深,瞥了眼旁边烦躁的格雷,和悠闲钓鱼的真人他们,手指飞动,回复道:“若木先生,如果你没办法尽快赶过来的话,我们不介意帮忙处理一些麻烦。”并表示他们随时可以派直升机去接他,只要他尽快赶回来。
羂索自然表示不用,因为他很快就会……到?
字还没打完,他手中的方向盘猛的一转,与忽然倒下来的电线杆贴脸而过。
羂索:……
他真的不是被诅咒了?
……
夜晚,高大的梧桐下湖水倒映着星光,风轻柔的像婴儿娇嫩肌肤。
凝然不动的湖水宛如镜面,清新的空气填满肺腑,深吸一口,仿佛能洗净心灵中浮躁的和烦忧。
梅薇思践行着对儿子的承诺,走哪儿都带着“湘漓”,而某个不在邀请之列的家伙,也厚着脸皮挤了进来。
现在,逗了半天小宝宝们的“湘漓”,见她俩打着哈欠渐逐渐入睡后,将孩子还给了她母亲。
梅薇思唱着摇篮曲将她们彻底哄睡后,放在了一旁的摇篮中。
与此同时,等待中的“湘漓”无聊扔的了块小石头,随手一扔,连续的跳跃打破了湖面的宁静,荡起了阵阵涟漪。
“梅薇思夫人,考虑好了吗?”见她放好两个小的,真人颠的颠手上的石子,学着“湘漓”这样子扔了出去,在水面击出了几个水漂。
“若木刚才说他的车被风筝线刮了,不过只是一些小损伤,大约一个小时他就会到,他一到,两位小姐的手术很快就会开始,您的选择呢?”
问完,他又在地面捡了块石头,上下抛着,似乎并不满意自己刚才的战绩,准备重新刷新一下。
摆好姿势,手腕用力,石子飞了出去。
“哇,”他一脸得意的看着湖面,“这次一定会连漂二十几……唉?你干嘛?”
他转头不满的看向“湘漓”,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要在他即将超过上一次的时候,把它的水漂给打落了。
“湘漓”淡淡的扫过他,将用的剩下的全扔给他给,“没意思!”。
真人:……???
没意思你还整这么大一捧?
“妈咪。”
格雷强插在两人中间,挡在梅薇思身前,梗着脖子朝真人道:“我说你催什么催,那个家伙不是人还没到吗?你……们你不怕……Fbi找上门儿来。”在真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真人微眯着眼,拿着一个石头上下抛着,“我还没见过Fb i呢,要不格雷少爷将他们找过来让我看看,我是不介意的,反正到时候焦头烂额的又不是我。”
被呛声的格雷转头对着空气烦躁的道:“我说那个若木医生不会是在被死神追杀吧,就这么几个小时的路程,他都出了七八次事故了。”要不是后面几次他都拍了照片为证,听着真的就很像在编故事。
特别是刚才他打电话来说,车被风筝线削顶了,要不是他前后拍的都是同一辆车,这种事情谁会信。
一旁踩在湖水浅滩里的“湘漓”,踢起了一滩水花,笑着道:“说不定还真是。那个若木说不定就是亏心事做多了,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毕竟人贱自有天收嘛。”
“湘漓小朋友,淑女是不应该诅咒别人的。”梅薇思淡淡的开口。
“湘漓”挑眉,她诅咒的的又不是人,一团陈年脑花而已。
但她还是乖巧的 应了声,“哦,我记住了。”
梅薇思将目光转向真人,“真人君请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接若木医生了,他不会再出事,至于你说的选择……我已经决定好了。”
看着熟睡中的两个孩子,饱含忧思的眉宇多了丝坚毅。
“多了一个异能力,也并不是拥有了能直达终点的幸福道路。没有,也并不意味着她今后的道路是曲折坎坷。万事尽心,而后顺其自然。这句话我一直都很喜欢。”
坐在长椅上的她,虚描着两个孩子的眉眼,“生活赋予的平稳顺畅惊慌失措我们最终都要接纳。无论如何,她们都会在各自的人生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成就属于自己的价值。”
如果她们以后会感到不公和怨恨……人生一眨眼就是一天,一回头就是一年,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就当她这个母亲自私了。毕竟这选择比起让她们其中一个去死,轻松太多了。
“所以梅薇思夫人,你要将这份力量给谁?”真人歪着头,眼底的恶意清晰可见。
“安吉丽娜·帕尼!”
格雷手一紧,喉咙痒了痒,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这件事除了母亲,别人没有资格来定夺。
“嗯,是妹妹吗?”真人一副我了解的模样,“果然,年纪大了寄予厚望,年纪小的偏爱有加,中间的被牺牲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这话听的“湘漓”一阵手痒,真是讨厌的咒灵。
“真人君说笑了。”梅薇思淡淡的道:“奥罗拉与安吉丽娜她们俩之间的心脏并不是平分的,那颗心脏在安吉丽娜体内比奥罗拉更深入四厘米。”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可是决定她们一生的事啊。”真人又甩了一个石子出去,成绩非常好,远超他之前。
“你说笑了,没有什么事是决定可以们一生。”晚风渐盛,梅薇思理了理摇篮中的小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