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玩会儿就可以了,一会儿就该去学校了。”晴子提醒道。
本来高高兴兴的阿敦,笑容一下子减了几个度。
“哦!”他乖巧的道。
“小希遥,你不上课?”毕尔斯看向一旁吨吨吨喝牛奶的希遥,一脸戏谑。
希遥将手中的空杯子放一下,道:“上,怎么不上。”
“你昨天不是说今天放假吗?”
昨天的子弹刺中了今天的眉心。
希遥撇了撇嘴,“今天早上通知放假取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他们说笑时,杜波依斯注意到刚才的那位女士,现在正抱着一个男孩儿下楼。
“咦?是今天吗?”希遥看着被抱下来的人显然有些惊讶。
“就是今天。”晴子已经解开了身上的围裙,“实在抱歉毕尔斯先生,我们预约了今天给孩子打疫苗。”
“这个孩子?”毕尔斯有些好奇的看了过去。
七八岁的孩子,蓬松的头发下双目紧闭,怀中抱着一个人偶娃娃,即使昏迷眉间也拢着薄雾般的轻愁。
有意思,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会有连昏迷都放不下事。
“需要我看看吗?”毕尔斯起身问道。他这些年全世界乱逛,各种奇形怪状也算见过不少。
希遥微微瞥了眼他,看着蜷缩在梅尔怀里的太宰,摇了摇头,“没事儿,他就是太贪睡了的,时间到了自己就会醒。”
太宰的精神力已经好了大半了,估计再有几个月人就差不多就能醒了。
毕尔斯见她不想,也不再多问,“好吧!”
一旁的甚尔已经提起小惠,阿敦已经背好了书包,准备出门了。
正准备告辞的毕尔斯,却被山江海的话给打断了。
“毕尔斯先生,上一次您提过我给你提过的软件有了新的进展,有些已经进入自动化测试了。App的开发也有了长足的进展,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明光看一下。”
“哦,你上次给我寄过来的那个模板吗?”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就逐渐高深了,各种程序,各种名词。
而被甚尔提起来的小惠则不甘心的在他手上扭来扭去,就想着伸手去勾手地上的小猫,完全不顾他老爹的黑脸,半点不肯消停。
甚尔被他晃的有些不耐烦了,伸脚一勾,落在脚背上的小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甩向了毕尔斯。
“你的猫!”
他的话才落,猫就以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来。
毕尔斯:“……???”
“小心!”看着飞在半空中的小猫,晴子心一下子就紧了,抬头伸手去接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凳子。
不过好在她没注意到,她老公注意到了。
“夫人,小心!”哦,梅尔也注意到了。
“嗯?呀!嘶——哈哈哈哈……”这一连串的响动正是小惠儿发出来的。
某人看见老婆有危险,毫不犹豫的把手上的孩子往希遥那边一扔,要不是希遥捞得快,他就直接贴墙上了。
可某个小没良心的还以为这是他老爹在跟他玩儿呢,正笑的开心呢。
“没事儿?”甚尔扶住晴子,盯着她的脚的。
晴子动了一下脚尖,不痛。
“没事!”
确定妻子没事儿后,甚尔看向从门口就没说出几句话的家伙。
杜波伊斯眼神有些飘忽,他刚才就看见一团黑影向安尔去,下意识的就把它拍飞了出去。
“不好意思,下意识反应。”
“喵~”而惨遭无妄之灾的小猫咪,正蹲在扶手上惬意的舔着手掌。
众人静了两秒后,该干嘛干嘛。
“毕尔斯叔叔,杜波依斯先生,你们大约还要在日本留几天呢?”希遥问道。
“算上这两天,我们都快来日本一个礼拜了,最多三天,我就会回国。怎么小希遥,你想给我做导游啊。”他笑着道。
希遥摆了摆手,她自己都没去过几个地方呢。
“等哪天我把全国都转完了,再给你当导游吧。我就是好奇,三天时间的确够他们思考,但如果真田真家不给你呢?”
毕尔斯笑了,他像是听到一个有趣的笑话,忍不住扬了扬嘴角。他起身走到希遥身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感慨道:“果然还是个小孩子。”未了,还捏了捏她的小丸子。
希遥一把拍开他的手,“说话就说话,不准动手动脚!”可恶,她扎的丸子肯定又被弄乱了。
毕尔斯夸张的甩了甩手后,将手递到她面前,“小希遥,你这力气太大了,你看,手都红了。”
“嗯?”
她做势抬手,还会拍下去,手就刷的在她面前消失了。
她再抬头,毕尔斯已经一本正经的站在的晴子面前,感谢他们今天早上的热情招待。
梅尔抱着太宰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督暼见了他怀里的娃娃,倒有些惊讶。
闭着眼睛睡觉人偶,这个倒是比较少点。不过它身上的衣服倒是挺好看的。
“梅尔女士,我能看一眼他手上的娃娃吗?”
梅尔停住了脚步,面露为难之色,“毕尔斯先生,这孩子抱的有点紧。”
毕尔斯无所谓,他就是觉得衣服漂亮而已,“没事儿,我就看一看,不拿下来。”
“不过仔细一看,这小孩儿长得挺好看的,怎么就昏迷不醒呢?”说完还手贱的戳了戳他脸颊,凹下去的手指,成功的给太宰留下两个红印子。
“咦,这手感还真不错!”
“安尔!”见他还想再戳,杜波依斯连忙拉住了他,再戳下去,禅院夫人都得开口赶人了。
“嗯?”
杜波依斯晃了晃他手,毕尔斯眨了眨眼,也没多问。
“山间君,你刚才不是说你要请我们去参观吗?是现在去,还是等一会儿?”杜波依斯问道。
“现在吧,已经到上班时间了,我们从这里过去时间刚好。”
不一会儿,整个客厅就只剩希遥一人了。
喵~,喵(?ˉ??ˉ??)
外加两只猫。
“该上学的上学,该工作的工作。”伸了个懒腰后,希遥点了点桌子,空盘子一个接一个的立起来排好队,飘忽飘忽的蹦跶进了厨房,将自己洗白白后,老老实实的跳进了厨柜。
穿堂而过的风带来了树叶的沙沙声。
收拾好桌子后,希遥撑着下巴,看着窗外两只叽叽喳喳的的小麻雀,似乎在讨论哪里更好玩。
“还真是安静。”好像很久她都没一个人待过。
“喵~”
阿花跳到桌上甩了甩尾巴,小黄猫有样学一样的跟在他身后。
希遥趴在桌上,笑着摸了摸它,“抱歉,把你们给忘了。”
喵~~,黄色的小猫蹭了蹭她手。
“尾巴,不可以哦,不能喝牛奶哦。”
“我去给你们倒羊奶。”
她手一抬柜子上的羊奶就飞到了她手中。将羊奶倒入它们惯用的盆中,小黄猫就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
看它那样,希遥就又给它加了点儿猫粮,然后……吃的更欢快。
“尾巴,慢点儿,又没人和你抢,不对,又没猫和你抢,阿花可矜持着呢。”说一只猫矜持……但看着慢条斯理趴在飘窗上晒太阳的三花猫,她又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尾巴呀尾巴,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贪吃呢?”小猫无辜的看了它一眼,又继续埋头干饭。
“真是的,当初小惠就不应该给你取名叫尾巴,应该给你取名叫大食才是。”
蹲在一旁边看它吃得巨香的希遥,突然想起了塞万提斯。
“也不知道塞万提斯考察的怎么样了?”漂移的目光落在了窗外蔚蓝的天空之上,喃喃的话语中透着几分忧愁,“年底的海啸到底会不会来?”
喵?
海啸?
“但愿不会,三十几万人,太惨重了。”
“不过他们都提前准备了……会好很多吧。”
喵——?
当天晚上,一队科考队从日本出发,进入了印度洋。
……
没用三天,一天之后,真田家便同意了毕尔斯的交易。
道馆内,直田弦右卫已经举的「神无」与一旁的稻草人对峙了近三个小时了,但那一刀却迟迟没有砍下去。
“祖父!”
真田玄一郎看着祖父头上骤增的白发,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哪怕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问母亲父亲他们也都说无事。
可家里这两天明明有很多人从侘茶室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他都听见他们叫大人、长官了。
“父亲!”真田大叔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您如果不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去叫停。”说完转身便踏出道场。
“喝!”稻草人被整齐的劈成了两半。
“回来!”
刚踏出门明章子的脚,又被迫收了回来。
“父亲!”
真田弦右卫将「神无」收入刀鞘,平静的道:“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到此为止。”
“是!”真田大叔无可奈何的道。
将「神无」放好后,看着纠结无奈的儿子,真田老爷子叹了声,“你大伯不会介意的。”
“……父亲,你是最了解大伯的人,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怪罪自己。”
“屁话真多,忙你的去。”真田被骂了句后,担忧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些。
“玄一郎,你也别在这儿杵着了,不是还有网球课吗?去吧。”
“是,祖父!”
空荡的道场便剩真田老爷子一人了,他的目光落在道场上的“道”字半天,闭上眼,开始静坐。
一坐就是一天。
这一场所谓的请求,其实从安布罗斯·毕尔斯说出来那一刻开始,他们便没有了拒绝的权利。
议员,家族,军火商,及——超越者,单只是最后一项就能压弯他们的脊梁,何况几项叠加。
他只希望这次的交易能够给国家带来足够的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