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虽小，可也听出好赖话。
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沈云锦听到儿子的哭声，立刻加快速度往府里冲去。
沈远山和沈煜一行人也快步往里走。
“这是发生何事了？”
看到儿子在地上坐着哭，沈云锦立刻跑到儿子身边，蹲下身子用手帕帮他擦眼泪。
兜兜坐在地上，用胖胖的小手指指着对面的李如烟，委屈控诉。
“娘亲，是这个婆婆，他骂兜兜是杂种是小偷，哇……”
这里是外祖的家，兜兜不是小偷。
“呜呜呜……”
沈远山一听，脸色瞬间大变。
他眼神犹如利刃，猛地扫向衣着华丽精心打扮的李如烟。
“身为沈府主母，竟能从你口中说出这样不堪入耳的话，你平日里的贤惠都去哪了？”
李如烟万没想到，沈远山竟跟在他们身后。
她刚刚一眼便看出这男童长得像沈云锦那个小贱人，联想到昨日听到的流言，她以为是沈云锦带着小杂种回来了。
没想到竟被沈远山听个正着。
她被吓得脸色苍白，咬紧了嘴唇，心里后悔极了。
“夫君，都是妾身一时糊涂，嘴巴没个把门，说出了这样不中听的话，妾身知错。”
“但妾身不知他的身份，并非故意……”
“妾身听说云锦回京了，今日一早便命下人将府内翻整打扫，想着与您商量将她接回府来，妾身到底不如夫君周全。”
她一脸愧疚之色，委委屈屈的，好似沈云锦不原谅她，就是沈云锦不对了一般。
儿子被骂，沈云锦心中恼火，根本不想理会李如烟这样整日戴着面具演戏的继母。
“二娘，你是不是备了茶，在这我都闻见味儿了。”
“好浓！”
李如烟脸色僵了僵，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我这就命下人备去。”
沈云锦将儿子扶起来，牵着他的小手，快步走到李如烟面前，挡住她要离开的步伐。
“二娘似乎忘了，骂了人是要道歉的。”
她语气微冷，眼神幽深，紧紧盯着李如烟。
那双明眸里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莫名给人带来无形的压力，直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
李如烟心里莫名害怕起来，她立即后退一步，故作委屈。
“云锦，这都是误会，母亲也已经知错了，你究竟要母亲如何才算满意？”
“那场大火，我们都以为你去了，母亲以泪洗面，日日抄写佛经……”
“够了！”
沈云锦冷声打断。
她根本不信李如烟会有这么好的心，即便是有，她也是对她自己的女儿沈慧心。
怎么轮，也轮不到她！
她忍不住嗤笑，“二娘，若真有此心意，云锦倒要感动得落泪了，可你连向一个小孩子道歉的诚意都没有，我又该如何相信，你是为了我以泪洗面抄写佛经的呢？”
“二妹妹日子过得艰难，二娘向来娇惯她，那些泪怕是为她流，佛经替为她抄的吧？”
李如烟脸色一白，双手不自觉地紧握起来。
她心中恼恨，几年不见，沈云锦更加伶牙俐齿了，竟堵得她无法辩驳。
于是，她只得低下头，委屈道歉。
“乖外孙，是外祖母说的话不堪入耳，外祖母向你道歉。”
兜兜带着泪水的双眸，乌黑发亮，十分灵动。
他淡淡道，“这次看在外祖父的面上，就原谅你了，以后不许再这样说了。”
李如烟身子僵了僵，差点咬碎后槽牙。
她暗道：该死的小杂种，给你几分面子，你逼脸都快翘天上去了。
沈远山皱了皱眉，斥道，“都别在这杵着了，云锦好不容易回来了，快让厨房准备丰盛一些。”
说罢，他便背着手，朝书房走去。
沈云锦冰冷疏离的脸，终于缓和了几分，带着儿子进了后院。
一旁的沈煜牵着外甥的小手，边走边介绍府里的一切。
不敢再让他一个小孩子独自乱跑。
人都走了，留下李如烟气的七窍生烟，站在原处咬牙切齿地直跺脚。
她一脸愤恨，“小贱人，小杂种！”
“我女儿过得生不如死，凭什么你们能安然无恙？”
远处的下人们面带惧意，根本不敢靠近，也不敢乱听。
午膳时。
沈云锦带着儿子去了前院，和父亲一起用膳。
李如烟笑意盈盈地招呼大家坐下，沈煜来得晚些，理也没理她，自顾自的和兜兜坐在一起。
沈远山看了李如烟一眼，“这里没外人，大家随意些。”
“夫君说的是，只是云锦许久未回来，妾身心里开心，便想着准备再妥当一些，好让她们母子二人住得更加舒心些。”
话里带话！
沈云锦勾了勾唇，眼带笑意。
“二娘放心，这本就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不论离开多少年，都不会陌生的。”
李如烟脸上的笑容消失，故意装作不知。
“云锦，这次回来，打算在京都城住多久，原先在蓟州可置办产业了？”
“不走了！”
沈云锦淡淡一笑，“二娘放心，云锦舍不得你，准备以后留在沈府陪你。”
“正好你也爱热闹，可莫要嫌弃兜兜闹腾才是。”
李如烟再也坚持不住了。
她立刻扭头看向沈远山，一脸幽怨道，“夫君，云锦已经嫁过人了，生了个连生父都不详的儿子，全京都城都在看咱们沈府的笑话，您不会不知吧？”
“即便咱们不说，可沈氏一族的族人如何接受，沈氏一族的儿女的亲事必定受影响。”
“是啊，姐姐此番放纵，恐怕沈氏一族的儿女亲事都要受影响了！”
正在这时门外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沈莹心步伐袅袅跨过门槛，身后跟着一名不显眼的婢女。
她面无表情地行礼，“莹心见过父亲，母亲。”
“莹心，快过来，和母亲坐一起。”
还未等沈远山开口，李如烟立刻伸手拉着女儿坐在她身边。
沈云锦嗤笑，“三妹妹这是在担心沈氏一族儿女亲事，还是担心自个儿的亲事呢？”
沈莹心眼中闪过一丝鄙夷，“都有！”
“三妹妹倒是实诚，不过姐姐有些疑惑，当初二娘和二妹妹一起劝我替嫁的时候，怎不见三妹妹替姐姐担忧着想，也不见三妹妹反对呢？”
“你……”
沈莹心气地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