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和叶的门前,一位美妇人早早在这里等待。
看见自己儿媳妇与公生的亲昵姿态,服部静华不再是之前那样皱眉,而是目光凝重。
有些事情,已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作为女人,内心清楚和叶此刻的表情,与见到自家儿子时候的表情完全不同,与服部平次在一起时候,牵强的笑容里全是厌倦。
以至于让服部静华内心感觉亏欠和叶,将对方当做亲女儿去照顾。
再看此刻和叶与公生在一起时候,嘴角浅笑,面若桃花,绯红印于脸颊,少女的春情与相思不加掩饰,任由身旁的公生去沾染。
“和叶,你先进去,我和公生聊聊。”
反手扭开和叶房间的门,示意女孩先进去。
服部静华目光转向面前的男孩身上,脑海不自主的想起在月影岛那个晚上,只穿着和服就随对方出门,单薄到再无其他防备,最后被对方背回到公民馆。
寒风刺骨,却又温暖心安。
想想此刻儿媳如此迷恋,不正是曾经自己也有尝试,至今依旧眷恋的怀抱吗。
“静华伯母。”
拍拍和叶姐的后背,在耳边低声说一句不用担心,公生主动走上前与服部静华问好。
回馈而来的只有那妩媚眼线的轻撇。
隐约,见到服部静华的侧脸浮出红晕,嘴唇微抿,用牙齿咬住,似乎是下定什么决心。
“公生,你还当我是伯母,就跟我过来!”
看见和叶陪着公生身旁,寸步不离,也知道和叶的性格认准人就会守住对方,无论是谁都不可以阻止她。
服部静华向公生说一句,而后转身离开。
走到旁边的一侧客房,打开门后没有关,为公生留着。
“弟弟,没关系的,姐姐现在就去收拾行李,然后弟弟去哪姐姐就去哪,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被从小就灌输服从男方的思想爆发。
对于此刻的和叶而言,身旁的公生就是主心骨,不愿意舍弃的对象,还有对于服部静华的恐惧。
害怕这位‘伯母’会像月影岛时候,强迫公生帮助服部平次,又劝阻姐弟二人分开。
双手抓住公生的胳膊,怯生生的瞳眸盯着面前的男孩。
————这种感觉真好。
公生轻轻抱住面前的女孩,先送她回到她的房间。
“和叶姐,我和静华伯母说几句话,就回来接你。”
又是个和兰姐一样的傻女人。
居然将全部的身心都交给对方,无条件的相信对方,任何时候都为考虑对方。
公生松开手,看着面前那依依不舍的目光,明明比自己还要大一岁的女孩却会依赖自己。
“只是分别几分钟,和叶姐。”
靠着耳边说道。
后撤一步,在对方的视线中离开房间。
公生内心很清楚,和叶姐此刻的依赖更多源于过去的受伤,单方面付出却从未有过反馈,内心存在一大片空白区域。
就像是只付出的人,渴望别人会回馈。
这份感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接盘,至少公生要将服部平次欠下来的情债全部还完,才可以真正与和叶姐没有心理隔阂的在一起。
但,在这之前——
走进服部静华的房间,看向在床铺上坐着,双手平放腿上的服部静华。
“将门关上。”清冷的声线说道。
作为从关西大阪来到的女性,深受京都文化的熏陶,着装与气场都带有一种飒爽,冷魅的眼神中却又夹杂威严。
若是给她一个机会,将会成为不逊色母后的女强人。
“咔嚓————”公生将门关上。
似乎还不够,服部静华伸出手,做出一个牵的动作。
“坐到伯母身边。”
当手接触到男孩的指尖时,感觉到对方身上的阳光活力,充斥着年轻人所固有的味道。
不,比别的年轻人更加浓烈。
如果非要比较,服部静华甚至愿意用面前的公生对比自己的孩子服部平次。
只是在活力方面,你闻到服部平次的更多是一种难以接受的汗味,若是不自知,单方面认为这是男性浓郁荷尔蒙的味道。
对比毛利公生,闭上眼睛,鼻尖嗅到的是清新干爽的兰花香。
“年轻真好。”
如果可以从对方身上吸到一点点生命力,让眼角的时间褶皱消失,服部静华愿意付出任何东西。
作为女人,终究渴望万里挑一的皮囊。
捏住公生的手微微用力,将比自己儿子还小一岁的男孩拉至身边,贴着衣服边角坐下。
指尖波动,手腕扭转,将公生的手掌抓住,用自己的双手包裹。
感受男孩的皮肤细腻光滑。
“如果你是我的儿子,该有多好。”
只可惜不是的。
这是服部静华必须认清的现实,面前的男孩无论多么优秀,都无法成为自己无条件付出的对象。
“服部平次才是您的孩子,我不过是从您生命中路过的一个人罢了。”
不应该有的幻想,主动打破为好。
公生见过幻想带来的悲剧,就是自己的姐姐毛利兰,一边幻想着有青梅竹马的工藤新一陪在身边,另一边接受被弟弟照顾的无微不至的现实。
幻想与现实,很多人会将现实中的好感丢给幻想的模样,或者是将幻想中的美好代入到虚伪的现实。
最后,遍体鳞伤。
姐姐是例外,姐姐也是唯一,除了姐姐以外的任何人,公生不希望自己成为感情上被剥削的一方。
“抱歉,和叶姐还在等我。”
已经没有继续交流的必要性,对方是有家庭的女人,能够给予她安慰的也只有她的家庭。
路人,从这里路过,再也不会见到的认。
公生就是这样的路人。
缓缓起身,准备将手从服部静华的拉扯中挣脱。
“……”
如果其实想要挣脱,早就可以挣脱,依照公生的力道,对方根本没有限制的能力,甚至是在这反锁的密室内,公生想做任何事情都无人会阻拦。
为什么没有抽出来……
“最后一次,帮帮伯母,好吗?”
此刻,看着服部静华可怜时露出的哀伤表情,像极了曾经的母后,当时只有六岁的自己,抱着痛苦的母亲。
公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服部已经下定决心要来东京发展,从离开大阪开始,你就无法再限制他,而大冈家主也会极力促成他入学帝丹,成为工藤新一的替代品,帝丹明面上的政治人物。”
看一眼手表,确认刚刚过去五分钟。
公生对服部静华说道。
所谓的政治人物,本就是一个坑,有人在坑里放下诱饵,等待禁受不住诱惑的人跳下去。
所谓的诱饵就是名利场。
无论是服部平次,还是工藤新一,都被这个名利场所吸引,在那个自吹自擂的舞台,天真的以为自己无可匹敌,世界第一,实则他们对社会不存在丁点作用,毫无价值。
现在,工藤新一倒了,服部平次跳下去填坑。
“就没有别的办法阻止平次吗?”
明眼人看得出来。
服部静华强行要求服部平次返回大阪的缘故,就是大冈家主没有安好心,看似给予服部平次名气与支持,实际上是为了他的政治考虑。
政治永远是无情无义的,等到服部平次没有价值,或者说出现政治对立的时刻,大冈家主绝对是第一个埋葬服部平次的人。
作为关西政治家庭出生的服部静华,虽然不参与这些事情,却无比清楚这些事情的黑暗。
“有,而且已经给服部平次了,被你们亲手拒绝。”
公生站在窗边的位置,倚靠着窗台。
“之前出的法案,【金丝雀法案】,我是第一位签字的人,同时也是由我负责金丝雀法案的相关人员。”
正主一直都在面前。
听见公生的话,服部静华脸色瞬息僵硬,回想之前服部平次在公生面前大放阙词,贬低【金丝雀法案】限制住作为名侦探的他,势必要推翻【金丝雀法案】。
未曾想,【金丝雀法案】的负责人就是公生。
“【金丝雀法案】我也看过,上面言明限制未成年触及刑事相关事件,而限制最大的就是平次。”
高中生侦探,触及未成年、无资格证、非正规接触刑事三项。
这个法案限制最大的便是服部平次这类。
“呵呵”————愚蠢的凡人。
曾经的公生不以为意,此刻却明白。
这个世界本属于幼稚园小班所能生存的级别,超凡的智慧注定公生将整个世界踩在脚下,但也是公生的智慧,将这个世界带入到不该有的高度。
“我经手的第一个开庭法务,被告方有一位侦探,他为了名声与金钱,做伪证,害死一位年轻女孩。”
“在这之后,名誉与金钱对他而言唾手可得,他可以肆意妄为,用名侦探的名号。”
那是一切的开始。
公生转头看向服部静华,对方似乎并没有领会自己说出这件事的含义。
没错,他们看不见。
“静华伯母,你说这位名侦探与服部平次是同一类侦探吗?”
问题抛给对方。
得到的回答无比肯定————“当然不是!”
服部静华皱紧眉头,不明白公生说这件事的含义,但对于随随便便的人可以与服部平次相提并论,感觉不舒服。
“好,那我再问一件事,最近出现很多少年侦探团,五个孩子加起来不到三十岁,流利通顺的叙述事情经过都做不到,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更是理不清,却开口侦探,闭口侦探,在案发现场随意走动。”
“您说,他们与服部平次是同一类侦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