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彦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份,冲上去跟胡山城拼命多半是不行的,而且就他这样的,也打不过胡山城啊,所以,最终的办法和他心中最后的希望,就全寄托在他的皇爷爷身上了。
“这是胡山城与沈氏自己定下的约战,又是私下里约定的,朕怎么能强行终止呢?”
太初帝倒是没有想到沈叠箩和秦非邺还一块儿切磋过,也没想到秦非邺的武功比沈叠箩还要好,而且还赢了他,他对自己的儿子原本就是很有信心的,如今听了秦时彦这话,对秦非邺营救九公主就越发有信心了。
小七一定能不负他所望,将小九平安救回来的!
不过,太初帝的眸光落在演武场中已经开始打斗的二人身上时,他的目光便幽深了几分,他看向秦时彦,淡笑道,“再说了,时彦,你就对你的太傅这么没有信心吗?你就认定了她赢不了胡山城?”
秦时彦被太初帝这话问得一怔,下意识的看了场中一眼,才嘀咕道:“也不是啊,我这不还是因为担心么!”
他是见识过沈叠箩的强悍啊,但是,胡山城也不是吃素的啊,而且胡山城那么高大,沈叠箩站在他面前就跟个小孩子似的,那种视觉冲击还是蛮大的啊,感觉胡山城似乎一巴掌就能把沈叠箩给拍飞似的,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对于秦时彦这话,太初帝也不过一笑了之了。
秦时彦回过味来,默默看向太初帝,心中暗想,不对啊,皇爷爷那么看重太傅,难道就不担心么?
要是太傅赢了也就罢了,若是太傅输了,这筹建特战营的差事就落到胡山城身上去了啊,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胡山城对训练特种兵之事一窍不通,这差事要是真落在胡山城手里了,那绝对也就办砸了。
那样的话,也就跟皇爷爷的初衷相违背了呀!
想到这里,秦时彦又认认真真的看了太初帝一眼,瞧太初帝那云淡风轻不动如山的模样,他忍不住便问道:“皇爷爷,您今儿为什么这么好兴致带着祖母她们来瞧太傅和胡山城比武啊?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啊?您是不是还知道点别的什么啊?您是不是还有别的用意在这里头啊?”
太初帝闻言,笑呵呵的道:“不错啊,跟着沈氏学了几天,倒还学会揣测起朕的用意来了?”
太初帝也没有瞒着他,淡声道,“这场约战,朕确实早就知道了,不过,朕没有阻止,也不打算插手去干涉什么。胡山城的性子你也知道,他不是个轻易就能服从人的,但筹建特战营这样的事情,又必须要有他的配合,而且,还需要他听从沈氏的。朕虽然刻意强制他屈从于沈氏,可他的心终究是不服啊,所以说,只有让他对沈氏心服口服了才行,否则的话,这筹建特战营之事就无从说起了。也正是因为沈氏同朕一样,也看到了这一点,她才会接受胡山城的约战的,甚至,提出自封内力这样的公平比武方式。”
“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较量,既然沈氏有决心要做那样的事情。自然就要全力以赴了。胡山城也是一样的。不管他们谁胜谁负,对这件事情本身是没有坏处的。他们两个,都有资格做对方的磨刀石。所以,让他们打一场,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秦时彦倒是听懂太初帝的用意了,可是,他听完之后,又眨着眼睛问太初帝道:“皇爷爷,您说了这么多,可您还是没有说,您到底是更看重太傅啊,还是更看重胡山城啊?您心里,究竟是盼着谁赢啊?”
太初帝笑呵呵的看了秦时彦一眼,没回答他的话,转头就笑着问赵皇后道:“皇后觉得呢?这一场约战,皇后觉得谁会赢啊?”
赵皇后温婉笑道:“臣妾不懂武事,臣妾说不好。不过看场中形势,好像是胡统领将沈太傅给压制住了。”
赵皇后话音才落,秦时彦连忙往场中看去,果然就见胡山城那山一样的身影始终压制着沈叠箩,在他看来,也是沈叠箩虽然极力抵制,但是依旧无法转守为攻的形势,并且始终处于胡山城的掌风之下无法脱身。
这一看之下,秦时彦就开始有些着急了,但着急也没办法啊,他又不能冲上去打,也只能在这儿干着急了。
看见这样的情形,太初帝虽眸光幽深,神情却依旧淡淡的,也没看出有什么担心的情绪。
一旁坐着的宝贵妃却在此时笑道:“臣妾倒是觉得,沈太傅未必会输。”
太初帝闻言,转头淡淡瞧了宝贵妃一眼,冲着她微微一笑,却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眼底藏着一抹对宝贵妃的赞赏,其实他心底里也是很赞同宝贵妃这话的,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在特种军医小队和军医房这边,倒是没有像秦时彦这边这么担心沈叠箩。
即便场中的情形是沈叠箩被胡山城给压制住了,但军医房众人却没有任何的担心,他们坚信,不论怎样,他们的监理都是不可战胜的!
相对于军医房的盲目信任来说,特种军医小队的众人就要理智得多了,而且,他们几乎都是被沈叠箩训练出来的,就算沈叠箩这些时没有跟他们一起天天训练了,但他们的训练计划都是沈叠箩制定的,之前又几乎都是两三天就被沈叠箩以训练为名修理一回,对于沈叠箩的套路,他们太熟悉了!
沈叠箩跟他们在一块儿训练,或者说是修理他们时,都是自封丹田内力的,从不用内力和他们比拼,一直都是纯体力的。
而且,每次训练结束后,为了激发他们的潜能,提升他们的身体极限,沈叠箩最后都会让他们豁出性命去跟她对打,而且都是他们九个对打她这个队长一个。
他们九个男人,打队长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每次的结果都是打不过,而且每次都被队长修理得鼻青脸肿的,若不是队长手下留情了,他们觉得队长让他们九个人断胳膊断腿丝毫不费力。
就胡山城这样的,虽然身材高大,力气也比队长要大,但就论实战经验来说,还是队长更胜一筹的。
相比赵皇后那些不懂武的外行,特种军医小队的众人还是最能看出门道来的。
董双看着场中的胶着状态,抿唇道:“我觉得,队长已经蓄力的差不多了吧?这胡统领打来打去都只会八卦掌这一套武技,而且他的套路我都看熟了,队长应该更了解了吧?接下来,差不多也该反守为攻了吧?”
宋河摸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故意学着老者沉吟道:“恩,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虽说除了八卦掌之外,胡统领使出的那些杀招都还是蛮厉害的,这要是换了咱们估计接下来还是有些困难的,可对于队长来说,这肯定不难嘛!我估计队长观察的差不多了之后,应该就要出手了!”
听见董双和宋河的话,特种军医小队的众人频频点头,他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要说起来,还是朝夕相处的队员们更了解沈叠箩一些。虽说沈叠箩现在不知道围观众人的想法,也不知道她的队员们的想法,但是她现在所做的事情,确实如董双宋河所说的那样,她确实是在熟悉胡山城的打架套路,在熟悉套路的同时,她只用了五成战力在与胡山城周旋,并未使出全力来,所以看在赵皇后等人眼中,就感觉她像是被人压制住了似的。
说实话,胡山城刚刚出手的时候,沈叠箩着实还是吓了一跳的。
胡山城没有内力这是肯定的,但是他的力量突如其来的时候,就犹如一座山凭空压过来一样,那种排山倒海犹如高谷山岳的强大力量,还是让沈叠箩没有想到的。
不过,在沈叠箩习惯这种力量之后,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而且,胡山城起势之后,也就是一开始力量很大,后来就没有那么厉害了,而且,完全在沈叠箩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沈叠箩用五成力量与胡山城周旋,她就是想看看胡山城都有些什么样的武技。这也是她与人交手的习惯,既不是生死相拼,她总是要摸清楚胡山城的身手底牌的。
胡山城倒也不愧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汉子,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只要出手,用的全都是杀招,这换了别人,肯定早就歇菜了,但沈叠箩不是别人,他的杀招,沈叠箩全都接下了。
这让胡山城有些焦躁,他发现,沈叠箩虽然一直在守势,他也一直是压制着她,可是他却偏偏碰不到这个小姑娘一根毫毛,每次的杀招都被这个小姑娘很巧妙的躲过去了。
胡山城不肯罢休,于是就将杀招掺杂在了他早年学会的八卦掌中,在曾经的战场之上,与敌人近身肉搏时,他用这个击杀了不少敌人的性命的。
可是,胡山城却发现,他连压箱底的绝学都拿出来了,居然还是奈何不了沈叠箩!
沈叠箩自然瞧见了胡山城眼中的焦躁,她微微一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胡统领,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就你这样的,还想赢了我,真是笑死人了!我看你这个禁军统领,也不过如此嘛!”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