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敛眸,只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朝着洞穴的方向走去。
孟勒达部落族长朝后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能靠近之后,才下令族人散开。
阿悍跟在季白的身后。
身前人裸露出来的后脖颈白皙,仔细看了一会儿后觉得他周身散发着一层淡淡的白光。
他下意识抬手想要触碰,但很快回过神来,手停在半空中,缓缓垂眸。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他妄图让世人都相信阿木是天神,可是到头来阿木本来就是天神。
他很庆幸阿木真的是天神,因为那样就没有人能够欺负他,也没有人能够伤害他。
可是他又有些害怕阿木是天神,因为这样,就算阿木想要离开自己,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木走。
他不想阿木离开他。
那就把阿木关在洞穴里!
脑海里忽的闪过这道念头,阿悍心猛地一提,意识清醒了过来。随后谴责自己。
他怎么能这么想!
阿木是自由的,他不能这么做,阿木是天神,离开什么也不是的自己也是正常的事情。
阿悍深吸了几口气,强制将那道恐怖的念头压在心底。
可是想法一旦产生,他就控制不住的去思考这样做会发生什么事情。
要是把阿木关在洞穴里,哪里也不准去.....
阿木的身边就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眼里都是自己,身上也只是自己的气息,会依靠自己......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阿悍的心脏越跳越快,也越跳越有力量,脑海里想的每一点都让他心动。
“发什么呆?”
走了几步注意到身后的阿悍没有跟上来,季白转身看向发呆的他,询问道。
阿悍被唤醒了过来,双眸缓缓聚焦,看向面前距离他三米远的人。
他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不甚在意的朝他投来一眼,矜贵与清冷浑然天成,宛如雪后松竹,引人瞩目。
看着还在发呆的阿悍,季白微微蹙眉:“在想什么?”
阿悍顿了顿,随后收回了视线,缓缓低头。
季白看着大块头却一副受委屈了媳妇模样的阿悍,轻蹙的眉头没有抹平,他迈开腿朝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下,询问道:“心疼他们?”
忽然委屈的阿悍只能让他联想到刚才死了几个的野人。
阿悍摇头。
季白眉头蹙深了些,见他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于是收回了目光,抚平了眉头转身淡淡道:“等你想说了再说。”
说着,他就要抬腿离开。
阿悍:“阿木,你会不会离开我?”
季白顿住。
阿悍:“刚才我在想,如果你会离开我,那我要把你关在洞穴里,哪里也去不了。”
季白:.........
阿悍走到了他的跟前,微微弯腰低头与他对视,眸子里闪着认真的光色,直白道:“阿木,你是天神,随时都可以离开,可是我不想你离开,不止是因为想要和你交配一辈子,因为....”
季白像是猜到了什么,呼吸放轻了些。
阿悍:“因为我爱你,哪怕不能交配也没关系,我也依然想要和你一直待在一起。我不是因为想要和你交配而爱你,是因为我本身就很爱你,所以才只想和你交配。”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离开我,我们不交配都没关系。”
季白眸光微动的看着他。
只有他知道,楚玄的性欲很强,强到不能看到他,看到就会兴奋的那种。
在那百年的囚禁里,每天必不可少的就是那些运动,而楚玄最喜欢在那个时候说爱他,离不开他。
他全当做楚玄那狗东西在放屁,甚至有时候会觉得他囚禁自己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什么情什么爱,都只是床上的哄话。
每一次的进入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刚开始的时候,他没有一天不想要杀掉他。
可是他打不过他。
哪怕楚玄没有还手,只是躲避或者接住自己的杀招,到最后自己也只是把他表面弄的浑身是伤,血流不止,而体内,却一点伤也没有受到。
那段时间,他白天举剑杀他,晚上被压住的时候就用指甲抠开他还没彻底愈合的疤痕,最后两人都弄得一身血迹。
后来他就觉得没有意思了,不仅是他嫌楚玄那狗东西的血脏,还有就是无论自己把他弄的有多少伤,他都不会因为这些放过自己。
他反倒白天累,晚上也累。
季白缓缓敛下眸,密长的羽睫遮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那段时间在他心里,楚玄就只是为了满足他的性欲,才把自己关起来,做他的禁脔。
后来是因为什么原因改变观念的呢?
他眸底的光轻颤,意识又拉远了些。
他打不过楚玄,也不想自己一直受屈辱,就摒弃了自己的神力,想要寻死。
一场水中事后,他发一次很严重的烧,整个人都感觉在被火烤,难受,气息也在变弱。
朦朦胧胧间他听到了耳边有人在痛哭,碰他额头的手颤抖的厉害,像是真的要失去什么珍宝一般。
那时候他心里冷笑,甚至烦躁他鳄鱼的眼泪。
甚至心里还升起了莫名的愉悦感。
等他死了,楚玄就会继续被关在清水境里,再也没有人会帮他缓解性欲带来的痛苦,他一辈子都要活在痛苦之中。
直到身旁的人将他抱了起来,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他的脖颈处,浑身颤抖的楚玄一遍又一遍的哀求着自己不要离开,嗓音低沉处于崩溃的边缘。
没由来的,他变得有一些些难受。
按理说,楚玄痛苦他应该很开心,可是在那一刹那间楚玄的害怕,恐惧与颤抖都无比的真实,仿佛自己真的离开过他一般。
还不等他细想,他就被烧晕了过去,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只看到虚弱趴在床边抓住他手熟睡的楚玄。
他只是轻轻动了动,楚玄就醒了过来,眼睛通红的看着自己。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有一些转变,变得不那么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