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一进培训室，冷墨就注意到了，漆黑的眸仿若有光，致命而迷人。
待小姑娘走近了，才瞧见她满面愁容。
“怎么了？”
是送材料被人欺负了？
这个猜想刚浮现脑里，就见小姑娘跟找到依靠似的，抓住他指尖落在黑白键盘上的手。
眼底有惶恐，神色巨认真，很认真地跟他说：“冷墨，你可一定要长命百岁。”
一时跟不上小姑娘节奏的冷墨：“嗯？”
季默环看了圈培训室，空无一人：“清清呢？”
冷墨：“江瑶喊她去吃饭。”
“我刚刚送材料给辅导员，遇见了庄元程，他是周晓蝶的男朋友。”后半句话，季默压低了音量，然后把辅导员用“学业”暗测测威胁庄元程，让警察停止调查的事情跟冷墨一五一十地说了，“我觉得他真的好爱他女朋友，有点动容，看他生无可恋的样子，下楼梯的时候，我就犹豫着要不要劝慰劝慰他，然后出神了嘿嘿嘿……”
季默见他清冷的眸一闪而过的无奈，连忙停止傻笑，安抚他：“不过你放心，我没事，就在那惊险万分的时刻，他拉住了我……的帽子。”
她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背过去。
为了防止他担忧，这点就忽略不说了。
季默把庄元程跟她讲的话，一字不漏地跟冷墨说了遍：“然后我突然就想起了你，突然意识到你的重要。”
冷墨眸光微动，大概明白她的惶恐从何而来。
季默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可一定要长命百岁，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世界上。”
没有他的世界，好无聊。
冷墨感觉整颗心，因她这句话又软又暖，命都想给她：“好。”
“可是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季默忧伤地叹了口气，看着他这张搁一小时前，她一看到就会满心欢喜的、帅气的容颜越发忧愁，又深深叹了口气，“美丽也是一种罪。”
美丽？？？
用这么一个柔性的词来形容他这么一个刚的男生，认真的么？
冷墨压下纠正她乱用词的念头，反手，跟她搭在他手背上的手五指交缠，放柔了语调，“你怎么了？”
季默面露犹豫。
冷墨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不能跟我说？”
“不是，是……”季默望着他看了会，心想，跟冷墨说了，依照他寡淡的性子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松开紧皱的眉头：“你知道警察为什么会开展调查吗？”
冷墨摇头，等着她说。
季默觉得很罪恶，见四下无人，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医生给周晓蝶做了检查，她体内除了有安眠药的成分，还有小量迷药的成分。”还有，“她被人性侵了。”
后面这句话是季默意会的。
庄元程是那么深爱着周晓蝶，尽管等真相大白的那天，一切还是会为人所知，但在此之前，他还是本能的去维护深爱之人最后的体面。
他只跟她说了迷药和手机备忘录里的遗言。
他大概是满腹难过，无人可倾诉，又刚好遇见了萍水相逢，却劝阻他的她，勉勉强强觉得可信，所以才愿意同她说，顺便解她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