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白天站在船头,冷风吹起了白色衣衫,也吹乱了他的心。
今天离开稻妻,雷电影本来想送送他的,可八重神子提醒了她,作为神明,她不能离开太久。
而三奉行,作为稻妻的半个代理人,像这种时候,本应该也来送他的,但都用公务繁忙给推辞掉了。
除了神经略微有点大条的荒泷一斗。
那天,他和他的小弟被打晕了,什么都没有看到,要不然以他的性子,肯定要打架的。
到时候被九条裟罗拿去充绩效都不知道。
“怎么,不想走了?”阿蕾奇诺走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杯热水。
她低头抿了抿,确定温度还算合适后,这才放心递给他。
“我还要去一趟枫丹,”白天接过水杯,道“我答应过我的一个朋友,要去枫丹帮她处理一件事。”
“什么时候出发?”
“等回至冬后的几天后吧。”
“那什么时候回来?”
“长则一个多月,短则半个月。”
阿蕾奇诺嗯了一声,她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你越是强大,肩膀上就越是有更重的担子。
她坐在船头,歪着头,一只手撑着,看向天上的月亮。
因为他们的离开,雷电影撤去了雷暴。
她心里很清楚,等回到至冬后,就又要卷入纷争之中了。
到时候,又要过上那种朝九晚五的日子。
工作,谁想工作啊?
如果不是这该死的工作,她早就躺平了。
嗯,字面意思上的躺平。
“你把一把太刀送了神里家,你自己怎么办?”阿蕾奇诺问道。
“一把刀而已,我准备去把我的另外一把刀拿回来,”白天坐在了她的身边,继续说道“如果运气不错的话,我从枫丹回来,就能一直陪着你了。”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那我就可能要被埋在那里了。
头上,倾斜的天空岛摇摇欲坠。
“好,把这个签了吧,”阿蕾奇诺拿出一张协议,然后递过一支笔,说道“我完善了家法,以后就按照这上面的。”
协议上,写着五条家法:
一,听话。
二,听话。
三,听话。
四,听话。
五,活着。
“这是,卖身契,”白天摇摇头,苦笑道,但他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阿蕾奇诺没有看到的地方,他的一只手,暗红色的裂痕无法掩饰。
“卖身契又如何?”阿蕾奇诺冷哼一声,她撇过头去,不悦道“占了便宜还卖乖。”
当初以为忽悠到了一个傻子,但后来才发现,小丑竟是她自己。
白天哪傻啊?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被自己骗的。
以为是她忽悠了他,结果是他忽悠了她。
这个仇,得记在小本本上。
“不过,我听说枫丹的那位神明,沉醉于每一场审判,她甚至渴求审判诸神,你的话,也在审判的名单中。
你去了枫丹,会不会被抓去审判,我可不想担心你哈,我只是在想,你要是死了,我岂不是亏大了,嫁给你,还给了嫁妆,结果人财两空。”
白天笑了,他伸出手,摸了摸阿蕾奇诺的脑袋,笑道“你真小气,恐怕除了我,也就没有人愿意娶你了。”
“呵呵,想娶我的人都能从冰神宫排到至冬城外了。”
“切,想嫁给我的人,都能从璃月港排到蒙德城。”
忽然,二人哈哈大笑。
阿蕾奇诺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天上明晃晃的月亮,眼中没有以往的冷漠,只有柔情。
“你说,这个世界外是什么?”她轻声问道。
“这个世界外面啊,是无数的世界,就像是一滴水,在水滴外,还有无数的水滴,”白天回答道。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但相似度还是有的。
就是不知道早另一个世界里的阿蕾奇诺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像他身边这个这么黏人。
“真想去另外一个世界看看啊,看看另外一个世界的风景,看看另外一个我。”
一阵夜风吹来,吹乱了阿蕾奇诺的头发。
“另外一个世界……”白天眸子渐渐黯淡下来,其他的世界,没有这么美好。
为了所有的美好而战……
“你不带我回去见见你的家人吗?”白天忽然问道。
家人?
阿蕾奇诺垂下眸子,家人,真是一个奢侈的词语啊。
她也想带白天回去,可是,她还能回去吗?
她也想向那些嘲笑过自己的人,向他们展示白天。
但她回不去了。
“回了至冬,你要请我吃饭!”白天握住她的手,道“我已经好久没吃到至冬的料理了。”
“谁养的起你啊,吃那么多,就算是我家财万贯也养不起你啊,而且,你之前不是尝过至冬料理了吗?”阿蕾奇诺一脸嫌弃的说道。
至冬料理?他什么在稻妻尝过至冬料理了?
瞧见他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阿蕾奇诺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之前跪搓衣板的时候,反客为主,咬也就行了,你一直咬着不放是什么意思?”
说着,阿蕾奇诺脸上已经浮现一抹羞红。
即便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但每一次提起,还是会脸红。
这或许就是来自女人的一种情感。
不懂。
白天挠了挠头,露出了十分憨厚的笑容。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来自身体深处的本能,就像是饿久了的狼见到了小白兔。”
“小白兔?”阿蕾奇诺不知什么时候,一只手掐住了他的战友。
“你告诉我,小白兔,小吗?”
你能说她长的并没有那么好看,但绝对不能说小。
在执行官里,除了女士,谁比得过她?
而且她觉得自己还有成长的空间。
就像璃月的一句谚语。
青梅竹马。
从小玩到大。
“别掐啊,”白天苦着张脸,贼痛的那种。
随行的船上,先遣队也坐在船头,他们看向正在嘻戏的那两人。
他们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光彩。
他们好像又相信爱情了。
虽然这里面多少带着一点惧内,但作为男人,大多数只有两种幻想。
趴在成熟姐姐的怀里,肆无忌惮的哭泣,发泄不满。
另外一种,和兄弟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