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宿,九阿哥睡得并不踏实。
膝盖跪久了,虽然涂了药膏,但是这疼却没有被制住,九阿哥实实在在地折腾了半宿,一直到半夜时候,才算是睡了过去。
云懿虽然挺同情九阿哥的,但是,她也只能表示一下言语上的关心。至于别的,真的是爱莫能助。
第二日一早,云懿倒是起了个早床,反倒是九阿哥,依旧在呼呼大睡。
“可怜的娃儿!”
云懿望了还在呼呼睡着的九阿哥一眼,小心地起床,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福晋!”
瑛嬷嬷瞧见云懿出来,连忙上前。
“嘘——”
云懿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小点儿声说话,里面还睡得香呢!”
“哦,哦!”
瑛嬷嬷点着头,小声道,“福晋,之前翊坤宫来人,宜妃娘娘说,主子您醒了后,去那边一趟!”
“那赶紧的,我洗漱一下,咱们这就过去!”
虽然已经跟宜妃的关系处的不错,但宜妃是婆婆,宜妃见召,云懿必需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给出回应,这是态度问题。
毕竟,关系要处好不容易,但要把彼此间的关系弄僵,倒是很容易,随随便便几件事情不上心,那么,再好的关系也会慢慢冷下来。
“早饭就不用准备了,我去翊坤宫蹭饭吃!”
云懿交待了瑛嬷嬷两句,便很快开始了洗漱。
青柠早就将洗漱用品备好,所以这事儿也没费多少的心思。
这一大早的,宜妃就让人过来喊自己过去,也不说是什么事情,这让赶往翊坤宫的云懿多少有些纳闷,总觉得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好事。
“瑛嬷嬷,你说,额娘这么大早喊我过去,能是什么事情啊?”
云懿望向瑛嬷嬷,“以前,你在额娘身边的时候,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吗?”
大清早就喊人,云懿还真的是头一回遇到。
“回福晋,奴婢之前还真没遇到过。娘娘做事有些时候,虽然是性子急了些,但还真没有出过这样的情况。”
瑛嬷嬷在宜妃身边的时候,地位也就比宜妃身边最惯用的祁嬷嬷差了一线。对宜妃的了解,瑛嬷嬷认第二,那就真的是第二。
云懿心情有些忐忑,但面上自然要沉得住气。
很快,翊坤宫到了。
结果云懿就看到祁嬷嬷等在宫门口,见到云懿到来,祁嬷嬷连忙迎上前来,先给云懿行礼,然后才道:“九福晋,您可来了,娘娘这都有些着急了!”
“祁嬷嬷,对不住啊,我这才起来呢!”
云懿微微一笑,冲着祁嬷嬷点了点头,“咱们这就进去吧!”
等见了宜妃,知道了宜妃为什么喊她过来,云懿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宜妃这一大早喊她来,就是为了询问昨天那彩票骗子的事情。
“额娘,您不知道,您这一打造打发人喊儿媳过来,可把我给吓坏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
“这怎么就不算是了不得的事情?”
宜妃瞪了云懿一眼,“本宫一早收到消息,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能不急吗?”
“你说你们俩也是,咋每次出宫一趟,都会摊上事儿呢?”
云懿也有些郁闷,小声道:“额娘,您快别说了。儿媳也是郁闷着呢。本来九阿哥说要带儿媳去看个新奇的东西,也就是那彩票。”
“结果,就闹出了这事情,还说要出宫散心,结果竟是糟心了!”
宜妃听了云懿的说话,也是一声叹,这能说啥?只能说云懿和九阿哥的运道不够好。
“你说,我是不是该找萨满法师帮你们驱驱邪,转转运?”
“……”
听宜妃说要请萨满法师做法,云懿更无语了。
云懿并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她是个实实在在的唯物主义者。即便是穿越这事儿,在云懿看来,也只是时空或者位面的某种漏洞导致,而不是什么神仙妖魔所为。
但宜妃信这些,云懿也只能顺着她的心意来。
……
而当宜妃跟云懿在翊坤宫说着话的时候,九阿哥也醒了过来。
确切的说,九阿哥是被德喜给喊起来的,因为康熙派了乾清宫的小太监过来传他过去觐见。
“德喜,扶爷起来,更衣!”
虽然用了膏药,但一夜的时间,并没有让九阿哥的膝盖恢复多少。当然,所谓得要德喜扶着才能起床,不过是九阿哥在装样子。
因为,九阿哥并不知道昨儿的事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嗯,为了防止被自家皇阿玛给找茬儿,九阿哥觉得自己还是装得惨一点比较好。
在九阿哥的可以装惨装可怜的情况下,九阿哥废了大一刻钟的时间,才算是挨到了康熙的面前。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一瘸一拐的九阿哥刚要跟康熙行大礼,康熙就嫌弃地挥了挥手,道:“行了,就不用行礼了!”
“梁九功,给九阿哥搬个墩子来!”
瞧着九阿哥这一副病娇的样子,康熙如何不知道他是在装的?但现在的情况是,就算九阿哥是装的,可事情的发展,跟九阿哥猜的一模一样,这让康熙根本就没足够的理由拿九阿哥发火。
“儿臣谢皇阿玛!”
九阿哥当时那叫一个开心啊,以至于差点儿原形毕露。
很快,梁九功搬了墩子过来,九阿哥就老老实实地坐了。
康熙望着九阿哥,叹了口气,道:“胤禟,你可知道,昨夜顺天府大牢差点儿失火?”
“啊……?!”
九阿哥听到康熙的话,差点儿没有一下跳起来,居然,居然真的被猜中了!
“你也很吃惊吧!”
康熙叹了口气,“朕收到消息的时候,比你还吃惊。”
“一直以来,朕都觉得,这天下之大,江山之重,朕肩上的担子更是很重很重。但是呢,在这京城,朕觉得自己还是不错的。”
“可这回的事情,让朕明白,即便是这天子脚下,朕其实也是跟个瞎子没什么区别!”
言语至此,康熙的表情可谓十分的沮丧。
自诩为圣明天子,可怜天子京城治下都没看得清楚,何等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