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您别生气,等我去瞧瞧先!”
云懿安慰了富察氏几句,便带着瑛嬷嬷和青柠去往董鄂隆多的院子。
结果呢,不等云懿抵达董鄂隆多的院子,已经在半途碰到了找过来的董鄂隆多。
“阿姐,你回来了啊!”
董鄂隆多依旧吊着胳膊,但是气色不错,见到云懿,更是有些欣喜。
云懿笑了笑,道:“我要不回来,你是不是准备上房揭瓦啊?”
“没有,冤枉啊!”
董鄂隆多一听云懿的话,立刻明白这是自家额娘在云懿面前告自己的状了。对此,董鄂隆多是真的觉得冤枉。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这伤都还没好,就想着往外跑,是额娘在冤枉你吗?”
云懿眯眼望着自己这个依旧有些孩子气的小弟。
好吧,如果按年龄算,严格来讲,云懿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人。
“阿姐,我这胳膊又没什么大碍,我都已经很长时间没去学堂了。你以前不是常说,做人要身残志坚,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就自暴自弃。还说,人只要努力学习充实自己,才能成为一个对朝廷有用的人吗?”
董鄂隆多一本正经地望着云懿,用云懿曾经说过的话来表明自己的想法。
云懿眨了眨眼,好像她的确曾经跟董鄂隆多说过这个。
不过,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不要狡辩!”
“你是残了吗?”
“你这只是受伤,如果不好好养伤,万一留下了什么隐患,你这手就开不了弓了,你将来了就真残了!”
云懿哪儿会被自己当初说的话给影响?
话都是她说的,这最终的解释权,自然是在她的嘴上。
“……?!”
董鄂隆多听了云懿的一番训斥,整个人是处于懵逼的状态。
“行了,少废话,学习有的是时间。现在是养伤的时候,你这要是留下了什么隐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万一严重点儿,将来娶媳妇儿都会被影响!”
“所以,老实听额娘的吩咐。”
“不过呢,既然你这么爱学习,阿姐自然不会挡着你上进的心思。这样吧,等我回头跟你姐夫说一声,让他帮你物色一个出色的先生,你就暂时在家里自学吧!”
“还有,现在这个时候,你真的不适合出门!”
“你阿姐我为了你,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当初打你的那些个家伙,都被发配去了宁古塔戍边。他们的家里人,指不定就对你怀恨在心。”
“所以,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等这事儿的影响散一散!”
云懿是不怕报复的,董鄂七十也没什么好怕的。
独独董鄂隆多,如今可是一个小娃娃,没有任何的身份,而且本身也没有多少的自保之力。若是那些被云懿给坑了的纨绔子弟的家里人心有不忿,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那才真的是让人追悔莫及。
“阿姐,我知道了!”
董鄂隆多知晓云懿回来,急匆匆过来,其实就是打着让云懿说服富察氏的心思。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富察氏先下手为强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云懿也是心里担心。
当初帮董鄂隆多出头的时候,她表现得很霸气,出了这口气后,心里更是痛快。但是,事后回想起来,云懿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冲动了!
打人一时爽,事后万般难。
怪不得老祖宗们一直都说,暴力是无法真正解决问题的。
只是暴力解决问题,真的爽!
镇压了蠢蠢欲动的董鄂隆多,云懿也就回了自己在这府里的院子,那属于她的小院子,依旧保留着,所有的东西一尘不染。
躺在曾经的闺房床上,云懿美滋滋地伸了个懒腰。
还是,家里舒服啊!
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出宫开府啊?
虽然九阿哥一再强调这事儿已经在谋划中,可是对于九阿哥办事的靠谱程度,云懿一直都是持怀疑态度的。
想到九阿哥,云懿就想到了那一场疑似老乡策划的彩票骗局。
若这事儿的背后,真的有一个跟她一样来路的老乡,那么,这个人,绝对不能留。
至于原因?
这人跟她一样来自后世,但却为了保守秘密,竟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煽动百姓,打死了人。来自后世的人,却不将人命当回事,这种人绝对不是良善之辈。
……
顺天府衙门,信任顺天府尹钱晋锡此刻是脑袋大如斗。他这才上任啊,就出现了这样恶劣的殴斗事件。
最让钱晋锡郁闷的是,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当今的九阿哥。
若是一般的情况,钱晋锡会以法不责众的处理方式将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现在呢,九阿哥找了来。而且,九阿哥还说在这些人里,应该是潜藏着骗局真正的幕后主持者。
也就是说,他,顺天府尹得把这上百好人中潜藏着的歹人给找出来。这事儿难吗?说难也不难,但你要说不难,它还真的有些难度。
首先,你得确认这上百人的身份来历。
然后,再让下面的衙差一一排查。
这事儿,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精力。
不过,只要能解决问题,那么,这事儿总算是会有个好结果。
但问题也跟着来了。
在顺天府的衙役将这些人带回来后,就有几家府上的管事找了来,要将他们府上的人领回去。
若是让人把其中的部分人领了回去,那么,万一走了凶手呢?
可若是不让人把人领回去,这事儿说不过去。因为,其中的一些人,乃是旗人。而他这个顺天府尹,还没有直接处置旗人的资格的。
这个顺天府尹,做的憋屈啊!
然而,钱晋锡却没有选择,毕竟这是康熙直接点名的。
“九阿哥,您说这个情况,下官该怎么处置呢?”
钱晋锡干脆把问题丢给九阿哥。
九阿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很头疼。要早知道这事情这么复杂,他绝对不会这么多事。随便顺天府怎么审断,都跟他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可现在呢,他来了,若是就这么走了,那绝对是丢人丢到了金銮殿。
因为这事儿必然会被督察院的御史们闹到金銮殿上,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九阿哥,少不得要被牵扯。
“钱大人,您是顺天府尹啊!”
“爷只是当事人,来配合您断案的。”
“你这跟爷问计,爷没办法啊。若是爷胡乱多嘴,皇阿玛那里,爷是没法解释的!”
被钱晋锡盯上的九阿哥,关键时刻急中生智,轻松地把自己给摘了出来。他可是皇子阿哥,按照规矩,是不允许跟外臣有任何结交的,更何况插手顺天府审案这种事情,是他一个皇子阿哥能做的事情吗?
顺天府尹,是地方官,但也是上金銮殿面见康熙、直接递折子的资格。
若是被人传出九阿哥结交顺天府尹,九阿哥就等着被康熙收拾吧。
钱晋锡一把年纪的人,听了九阿哥这明显是推卸的言语,更头疼了。
思来想去,钱晋锡决定头铁一回。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什么好忌惮的?当官不能为民做主,那他做这个官,还有什么意义?
那九个被打死的人,已经确认了身份,都只是街面上普通混子。
虽然偶有作奸犯科,但根本罪不至死。而且,随着这九人的死,九个家庭也都陷入了绝境。
九个人,九个家里的顶梁柱。
钱晋锡打定了主意,自然立刻让下面的人去把那些来请托的人给打发走了。
了不起,就是不做官了。
这顺天府尹,真的不是人做的官儿。
想他的那位前任常翼圣,兢兢业业为官,结果莫名其妙被牵连丢官,这都算什么事儿啊。天子脚下的地方官,做的好了没啥奖励,若是京城里出了什么问题,这顺天府尹,九成九是要被拉出来顶缸。
钱晋锡打定了主意后,便开始了按部就班地审断案子。
查证身份,了解嫌疑人的社会关系。
这事儿,明显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就算是顺天府的人员足够,可问题是走路需要时间啊。这可不是后世交通极度发达的时候,不管是小汽车,还是摩托车,那都是突突突地就把路赶了。
现在,只能靠两条腿,太远的地方,才能骑马。
九阿哥在顺天府没多停留,把他了解的情况作了描述,签字画押后,九阿哥就带着德喜出了顺天府衙门。
走出顺天府的那一刻,九阿哥忽然有种明悟,为官不易啊。
在朝堂上,听着那些个大臣们的高低声争辩,总觉得这些人都是一群废物。可今儿走这一遭,让九阿哥明悟,自己以前还是太想当然。
“德喜,你说,爷有没有可能请放地方啊?”
“啊?!”
听到九阿哥说要外任地方,德喜就傻眼了,皇子外放,有这个先例吗?
“言知之易,行之难!”
“任重而道远啊!”
九阿哥颇多感慨,但德喜却是两眼蒙圈的表情,这都什么意思?为什么总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呢?
“走吧!”
九阿哥没给德喜解释,直接招呼他走人。
这件事情,肯定不会这么容易结束。但在今天,这事儿到此为止。他还是去找自家福晋的好,趁着还有时间,到街上逛逛才是正经的。
……
董鄂七十的都统府里,云懿已经没在闺房里躺着,而是带着人在院子里玩起了自助烧烤。
在宫里的时候,太多的规矩了。
像这种事情,更是不能做。毕竟,一旦引发了火灾,那可真的不是闹着玩儿的。
虽然云懿确定自己弄烧烤不会引发什么火灾,但问题是,宫里的规矩在那儿摆着。莫说云懿,就算是宜妃都得守着这些规矩。
在宫里,能打破规矩的,只有一个人,也只能有一个人。
这个人,自然是当今万岁。
当九阿哥带着德喜再临董鄂七十的都统府,就发现这府里跟欢乐的海洋似的,人人脸上带笑,嘻嘻哈哈。
说起来,九阿哥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可惜,在宫里住着,规矩森严,这人吧,就不能有太多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见过九阿哥!”
都统府里的人见到九阿哥,纷纷见礼,没有那种谨小慎微的拘谨。
府里的总管事纳可惇更是笑呵呵地给九阿哥指明了云懿的所在,道:“九阿哥,福晋正在烧烤,您这会儿过去,时间应该正正好!”
“纳管事,谢了!”
得了纳可惇的指点,九阿哥喜笑颜开。
不过,他到底是没有直接去见云懿,而是先去见了富察氏,作为女婿上门,不去见一见岳母大人,实在有些失礼。
在这礼数上,九阿哥还是很有规矩的。
等见了富察氏,九阿哥这才去往云懿的院子。
院子里正热闹着,董鄂隆多也在,正被云懿支使着负责翻动烤串。
而云懿这个做阿姐的,正悠哉地坐在躺椅上,享受着美味的烧烤。
“福晋,你这,是不是不合适啊?”
九阿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云懿的身旁,从云懿的手里抢过了那被云懿咬了一口的烤串,美滋滋地咬了一口。
“爷?!”
陡然听到九阿哥声音,见到九阿哥到来,云懿还是挺吃惊的,居然都没人跟她说一声,有些过分了啊!
“看到爷过来,是不是很惊喜?”
九阿哥呵呵笑着。
云懿嘻嘻笑,道:“爷,那案子结了吗?”
“没有,顺天府正在审着呢!”
九阿哥有些丧气,“这事儿,爷猜着,只怕没那么简单。那些人被送去顺天府没多一会儿,就有人到顺天府要人了!”
“不是吧?”
云懿又被刺激了下。
九阿哥点头,道:“是!”
“爷看到情况不是很对劲,就跟顺天府伊说,也就是去配合他审案的。然后,把我知道的事情讲了一遍,签字画押,然后就溜了。爷估摸着,这事儿早晚得闹到金銮殿,最后,说不定还能引出什么重量级的人物!”
不说别的,就说这人前脚被逮到顺天府,后脚就有好几家人到顺天府要人,这就说明,当时出事的时候,就有人在暗处盯着。
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什么那些人的动作会这么快。
而这也就说明了,这事情并不是单纯的行骗,其中可能隐藏着更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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