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索额图遇袭挨打的策划人、实施人，九阿哥见到太子过来，内心其实是有些发虚的，毕竟做了亏心事嘛。
“九弟，孤要谢谢你！”
见到九阿哥，太子一脸的感激。
索额图到底是上了年纪，遇袭之后，若不是九阿哥他们恰巧路过，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若是索额图就这样撒手人寰，对太子绝对是莫大的打击。
而经此一事，太子心里也被敲了警钟。在索额图之外，他得另找一个人准备接索额图的班。
皇子不得结交外臣！
这是康熙很早就警告过他们的。
即便太子是储君，也得遵守这一规矩。
索额图，作为太子的叔公，两人走得近些，即便是康熙也不好说些什么。索额图正是因为这一点，没有任何悬念地成了太子一系人马的领军人物。
可索额图到底是上了年纪，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对太子一系而言，绝对是莫大的打击。
之前，太子没有想过这些，但现在，太子必需开始考虑了。
“二哥言重了！”
得了太子的道谢，九阿哥实在是有些受之有愧。
索额图就是被他跟十阿哥给打了，而这会儿，太子却要谢谢他。等将来若是被太子知道了真相，怕是打死九阿哥的心都有。
所以，这道谢，不能受。
太子笑笑，道：“不言重，孤是真心谢你！”
“二哥，索额图老大人现在怎样？”
“好多了，就是身上还有些疼，不过，都不碍事！”
太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歹毒，对一个老人家都能下此毒手！”
九阿哥跟着点头，道：“的确，太歹毒了，简直毫无人性！”
太子又是一叹，郁闷开口：“可惜，一点线索都没有。九弟，你仔细想想，当时，有没有什么人的表现比较可疑？”
“二哥，你这是强人所难啊！”
九阿哥苦着一张脸，闷闷地望着太子，“当时，我跟十弟就是瞎逛，哪儿会知道有人干了坏事，又怎么可能去关注周围的人有什么异常？”
“说的也是！”
太子闻言点了点头。
他其实也猜到从九阿哥这里可能得不到任何的线索，但凡事就怕万一。若是万一有什么发现，那就能破案了。
可惜，这种万一，被否了。
“二哥，若没有旁的事情，我就先回了！”
九阿哥看向太子，缓声开口。
别看九阿哥以前看了不少的缺德事儿，但那都是些恶作剧，无伤大雅的小事儿。而这一次，九阿哥干的这事儿，有些凶残。
从心而论，九阿哥现在是挺怵太子的。
万一被太子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他可就要跟太子站在对立面了。
虽然九阿哥心里并不把太子当回事，可太子终究是储君，身份贵重的很。而他们的皇阿玛，又对太子特别关照。
一旦太子跟九阿哥起了冲突，最终倒霉的，挨收拾的，妥妥的是九阿哥无疑。
“没事儿了！”
太子笑笑，“九弟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也得出宫一趟！”
索额图虽然无恙，但找寻索额图的接班人这事儿，还是得尽早提上日程。
太子匆匆离去。
九阿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回转阿哥所自己的院子。
见了云懿，九阿哥就把朝堂上的事情讲了一遍，心有余悸地开口道：“福晋，你是没见到当时那个场面，真正是群情汹汹啊！”
“爷当时就在想，若是那些人知道这事儿是爷做的，怕是能当场群殴爷！”
九阿哥当时在朝堂上的表现很淡定，稳得一塌糊涂。
但没人知道的是，他当时的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在发慌。
虽然老早就知道太子的追随者很多，可他真的没想到，这朝堂之上，摆明了车马站在太子一方的朝臣和勋贵，竟然如此之多。
九阿哥没有细数，但只是大致扫了扫，他也能粗略判断出，当时在场的官员、勋贵，至少六成以上，都出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么多？”
云懿听了九阿哥的话，也是有些震惊。
有这么多人支持太子，无怪乎太子慢慢变得越来越跋扈，等不及想要做皇帝。
只是，太子明明有些不一样，拥有这么多的追随者，他难道就不怕犯了康熙的忌讳？
从之前太子想要打探风尚坊的东家，云懿确定太子或者太子妃有鬼。而现在，太子背后有着如此之多的追随者，而太子竟没一点的警觉，这让云懿有种感觉，有鬼的人，很可能是太子妃。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云懿的猜测，真相如何，她还是要继续观察。
当然不管真相是什么，云懿都明白一点，她管不了这些。太子如何，太子妃如何，都跟她有些遥远。
“是啊，这么多！”
九阿哥点头，“当时，皇阿玛坐在龙椅上，那脸色可不是一般的难看。”
“我……不会吧……？”
九阿哥顺着都兰的话往下说，顺带提了一嘴康熙当时的表情，然后，他就瞪大了眼睛，傻愣愣地望着云懿。
使劲咽了口唾沫，九阿哥吃惊地望着云懿，说不下去了。
云懿眨眨眼，知道九阿哥想到了，但她没有多言。
这个时候，还是看破不说破的好。
“爷，有什么问题吗？”
云懿故作疑惑地望向九阿哥，轻声发问。
九阿哥苦涩一笑，道：“没，没什么！”
这只是他的猜测！
在没有确证之前，九阿哥不想让云懿跟着费心伤神。
不过，若他的猜测成真，那么，有些事情，真的需要早做准备才行。
……
乾清宫，东暖阁。
康熙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表情平静，手里拿着一本论语，却是半晌都没有翻一页。
梁九功守在门口，偷瞄了康熙一眼，又赶忙垂下眼睑，唯恐被康熙看到自己的偷瞄。
之前朝会上，太子一系的人马纷纷上折子，纷纷发言，那群情汹涌的架势，始终在康熙的脑海中回放着。
太子，的确是他立下的储君。
但直到目前为止，康熙都还没想将皇位传给太子。可是今天，他恍然发现，太子已经长大了，围绕在太子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