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你怎么看？”
康熙沉吟片刻，目光落在九阿哥的脸上，淡淡开口。
九阿哥一脸的无辜，道：“皇阿玛，儿臣不知道怎么看！”
这事儿牵扯到了九阿哥本身，他不能发表任何看法。哪怕康熙问话，他也只能一问三不知。更何况，他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在顺天府的大堂，当严二丫喊出“九贝勒”的瞬间，九阿哥是超级懵逼的。
他被封了多罗贝勒？
为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如今，康熙来问他怎么看，他能怎么看？站着看呗！
当然了，这种话不能当着康熙的面说出来，不然会被打。
“常翼圣，你去将那女子带进宫来！”
“下官遵旨！”
常翼圣当即跟康熙行礼告退，快步出宫。
九阿哥见状，也准备闪人。
然而，康熙却是直接开口将他留了下来。
“胤禟，你对那董鄂氏怎么看？”
留下了九阿哥，康熙开口又是一句“怎么看”，而这一次，九阿哥就不能说不知道了。
“皇阿玛，儿臣福晋应该是极好的。”
九阿哥略一沉吟，缓声回应。
“为何如此说？”
康熙对九阿哥给出如此回答，还是有些诧异的。毕竟，这一门亲事能成，是他定下的。而当时，云懿的表现实在算不得惊艳，甚至可以反过来说。
九阿哥见康熙如此专注，也就斟酌了一下言语，轻声道：“儿臣福晋的厨艺十分出众，说明她是一个极致的人。世间万千事，能在某一方面做到某种极致的人，儿臣以为，必然有着非同一般的毅力。”
“的确是如此！”
对九阿哥的这个分析，康熙还是很认同。但仅凭这一点，就判断这董鄂氏是个极好的，康熙觉得九阿哥还是有失偏颇。
九阿哥也知道这样是无法说服康熙的，他旋即抬起了自己腰上的香囊。
“皇阿玛，您觉得这个香囊如何？”
“呃，很丑！”
康熙只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看。他虽然对穿戴上不怎么讲究，但审断的眼力还是有的。
“这是儿臣福晋亲手缝的！”
九阿哥微微一笑，“换作一般的女子，若是做了这么难看的香囊，肯定是宁可毁了，丢了，也不会拿出来送人。”
“然而，儿臣福晋却堂而皇之地将这些香囊作为回礼，送了儿臣！”
“由此可见，儿臣福晋是个磊落之人！”
“……”
康熙愣了片刻，对九阿哥的这一番评价，他发现自己竟是无言以对。
这么丑的香囊都能拿出来送人，这得是多强大的心理？
要是换了他，打死都不会把这香囊拿出来见人。
“皇阿玛，您说，儿臣福晋是不是个极好的？”
九阿哥见康熙愣神，跟着就是一句追问。
康熙能说啥？
他只能点点头，道：“如你所言，这董鄂氏当真是有些与众不同。”
“皇阿玛，不是儿臣给儿臣福晋吹嘘，儿臣福晋的厨艺，整个京城，就没谁能比的。那状告儿臣福晋的女人，儿臣觉得就是在哗众取宠。此等小人，简直就是不知所谓。若不是为了儿臣福晋的名声，儿臣都想打她一顿了！”
“嗯？！”
康熙皱眉，不悦地望向九阿哥，“简直胡闹！”
“皇阿玛，儿臣就是说说，又不是真的要去打那女人一顿，儿臣还怕脏了自己的手呢！”
九阿哥赶紧解释。
康熙嫌弃地挥挥手，道：“别胡闹，若实在是闲的没事儿做，朕就给你指个差事，省得你整天无所事事。”
“皇阿玛，别，还是等儿臣成亲后再说吧！”
九阿哥赶忙摆手，“成家立业，成家立业，等儿臣成亲了，您再给儿臣安排差事，儿臣绝对不会推三阻四。”
现在若是有了差事，自己哪儿还有时间去跟自家福晋联络感情？
还有，他现在还有旁的事情要忙活呢！
他可是答应了太子和太子妃去找人的。尽管是装样子，但就算是装，也得装得像那么回事。
“这也随你！”
康熙意味深长地望了九阿哥一眼，“对了，你之前砸了京城的一家胭脂水粉铺子，又是怎么回事？”
“呃，皇阿玛，这个，您还是别问了吧，儿臣觉得有些丢人！”
九阿哥一听康熙问起他砸风尚坊的事情，顿时一脸的忧郁状。
康熙哼了一声，道：“丢人？怎么丢人？堂堂皇子阿哥，光天化日之下，把一家名动京城的胭脂水粉铺子给砸了，督察院参你的折子，喏，那边，都是！”
康熙抬手向着角落一指，厚厚的一摞折子，就那样堆在那里。
九阿哥缩了缩头，道：“皇阿玛，这真不能怪儿臣，儿臣也是被人骗了！”
没法子，九阿哥只能将他跟四福晋说的那些个骗人的话又讲了一遍，这谎言一遍遍的重复，连九阿哥都觉得自己真的被人给骗了。
因此，即便是精明老道如康熙，也没看出九阿哥纯粹是在胡扯。
“皇阿玛，儿臣当时也是气昏了头，就去把风尚坊砸了！”
“事后想想，儿臣知道自己错了，便让人去找那风尚坊的东家，准备跟对方道歉的。”
这一番话说出来，九阿哥自己都想给自己点赞了。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天才，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这回儿居然还能全都联系到一起。
“你是要跟人道歉？”
康熙听了九阿哥的话，很是有些愣神。
九阿哥点点头，道：“对啊，儿臣就是想跟对方道歉。您不是常教导我们，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错了还不知道悔改。”
“可督察院的御史们都说，你是要报复那风尚坊的东家！”
“皇阿玛，天地良心啊，儿臣今天对天发誓，从未对那风尚坊的东家起过哪怕一点点的歹心。”
九阿哥当即很委屈地举手发誓。
康熙没理会九阿哥的赌咒发誓，而是皱眉沉思。
“皇阿玛，不是儿臣打击报复啊，儿臣觉得吧，都察院的御史虽然很多时候的确是在仗义执言。但很多时候，他们就是道听途说了一点点的事情，为了求名，便夸大其词，不择手段，简直就是用心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