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九阿哥的话,十一阿哥倒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因为他现在的注意力主要是被眼前的雪糕吸引。
但宜妃的想法却是被九阿哥的话震惊了!
宜妃稍一沉吟,便先把十一阿哥给打发了,让他将新得的雪糕送去给康熙和太后。等十一阿哥离开,宜妃才抬眼望向九阿哥,道:“你去了董鄂七十的府上?”
“回额娘,是!”
九阿哥微微一笑,“儿臣今儿个出宫,碰巧遇到了董鄂小姐,便顺路去了一趟。”
“瞧你这样子,对这门亲事,可满意?”
宜妃瞧见九阿哥的表情,也是来了兴趣。
九阿哥是怎样的性子,宜妃作为他的额娘,自然是知子莫若母。之前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九阿哥是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可现在,瞧着九阿哥一副心情荡漾的样子,宜妃忽然有种儿子长大了的感觉。
“儿子,嗯,挺满意的!”
九阿哥略一沉吟,想起跟云懿接触的种种,心情是相当的愉悦。
宜妃闻言,当即点了点头,道:“那董鄂七十的女儿,额娘记得好像有些傻乎乎的,跟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一样,你真的觉得可以?”
“儿臣觉得还行!”
想到云懿的古灵精怪,九阿哥可以想象她那傻乎乎的样子是怎么弄出来的。
“你觉得还行就好。”
宜妃倒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等九阿哥成亲后,过不了多久便会出宫开府。她虽然是做婆婆的,但也不会跟儿媳妇住在一起。只要九阿哥自己喜欢,那么,她这个做额娘的,自然不会做什么恶婆婆。
“额娘,儿臣过来,是想问问,这个成亲的日子选好了没?”
九阿哥跟宜妃说了会儿话,便将自己的来意点了出来。
宜妃一听九阿哥如此问,不由笑意大盛,道:“你这是等不及了吗?”
“这么说,你对这门亲事,很满意嘛!”
“儿臣确实挺满意的。”
话说到这份上,九阿哥自然不可能瞒着宜妃。
“这个嘛,得看宗人府那边选的日子!”
宜妃呵呵一笑,心里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得抽个时间,将自己这二儿媳妇早点喊进宫瞅瞅。
“若是你想早点儿把人娶过门,不如去见见你裕亲王伯父!”
宗人府的宗令乃是裕亲王福全,是康熙的兄长。顺治帝在位时问他的志向,说是愿为贤王。
康熙继位后,福全还真的做到了幼时所言,是康熙的得力臂助。
“额娘,那,儿臣告退了!”
从宜妃这里得了提点,九阿哥当即跟宜妃道别,准备去见见裕亲王福全。
“你这孩子,就这么等不及么?”
宜妃见状,笑意更浓,“额娘之前安排到你身边的通房侍妾,也没见你怎样?这董鄂氏,真就这么好?”
从来爱新觉罗家多出情种,顺治帝在时,一度为了董鄂妃寻死觅活,还闹着要出家。这些事情,宜妃可是多有耳闻。
而在更前面,一度执掌大清社稷的摄政王多尔衮,对太皇太后也是一往情深。结果呢,下场实在是不忍直言。而多尔衮之名,如今更是朝廷上的忌讳。
宜妃欣喜九阿哥不反对这桩亲事,但九阿哥对云懿这般上心,又让宜妃心生戒备。
情急必伤!
“额娘,儿臣不好说。”
九阿哥略一沉吟,“儿臣只是觉得她跟一般的女子不同。”
“哦?如何不同?”
宜妃努力回想选秀中的云懿的样子,越想越觉得纳闷。云懿给她的感觉,就是傻,嗯,还有就是没见过世面,闹了不少的笑话。
坦白讲,初闻这门亲事的时候,宜妃心里也是不喜欢的。
只是康熙已经指婚,宜妃只能将自己的不喜藏下。
“儿臣也说不上来。”
九阿哥挠挠头,“儿臣曾经读纳兰性德的《画堂春》,首句‘一生一代一双人’,儿臣也曾在想,会否有这样的一个女子,能让儿臣有此感觉。”
“如今,儿臣想试试!”
九阿哥自己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但他真的想试试。在他看来,自己的福晋乃是这世间少有的奇女子。且不说,她暗地里置办下的偌大产业,单单是她这处事的风格,便让他兴趣盎然。
宜妃用如同见鬼一样的眼神盯着九阿哥,这个,真的是她儿子?
别看九阿哥没有把她安排的通房侍妾怎么样,但自己这儿子是多么挑剔的人,宜妃是一清二楚的。
“既如此,那你去见裕亲王吧!”
宜妃没有多言。
虽然九阿哥的表现让她很震惊,但宜妃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九阿哥说些什么。就算是要说,也得等她见了她未来的二儿媳妇再说。
“儿臣告退!”
九阿哥干脆地跟宜妃行礼,离开翊坤宫。
待到九阿哥离开,宜妃转头望向旁边站着的嬷嬷,语气有那么丝丝的纳闷,道:“祁嬷嬷,你说,本宫要不要见见我那二儿媳妇?”
“娘娘,这个,奴婢可不敢说!”
祁嬷嬷笑笑。
“让你说,你就说!”
宜妃白了祁嬷嬷一眼,“每次都跟本宫玩心眼儿,信不信本宫赶你出宫?”
“娘娘舍不得奴婢的!”
祁嬷嬷呵呵笑,“奴婢倒是觉得,您还是先不要见的好!”
在宜妃身边这么多年,祁嬷嬷对自家的主子是什么性子,自然也是相当的了解。一旦宜妃现在把人喊进宫来,肯定是要盘问一番的。
“为什么?”
“奴婢啊,怕您把九福晋给吓到了!”
祁嬷嬷眨眨眼,“这董鄂家的姑娘,九阿哥既然看对了眼,您呐,还是别掺和。九阿哥打小就主意正,要知道您做了什么,指不定会多想。”
“难道他还敢怪责本宫?”
宜妃哼了一声,但却也打消了现在召云懿进宫的心思。
“娘娘,这儿女都是前世的债。您啊,还是别想太多,将来若是九阿哥和九福晋日子过好了,还不都是您享福?”
“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您想想永和宫的那位,可不就是自己闹出来的?”
祁嬷嬷说话时,目光向着东边瞅了瞅,一脸的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