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眼睛不自觉的睁大,“他看见了?当年的事情,居然还有其他的知情者!”
沈卓然点头,“没错,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很吃惊,没想到当年的事情,居然还有一个看起来毫无干系的人知情,而且,就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
这个人的存在,不管是对于许凌肖,还是说我,都是一个隐藏的地雷。
不过,好在许凌肖先发现了这个人的存在,他比我,更不希望这个人把知道的事情说出去,所以,暗地里,也帮了我一个小忙。
当时,这个李文义的父亲,看到了沈昌根和田玉霞换孩子的全过程,自觉抓住了沈昌根和田玉霞的把柄,对两个人一顿威胁。
然后,从两个人那里拿到了一大笔好处,又跟两个人一起合伙,从我家偷了许多值钱的东西,各自回了老家。
原本,这个人在拿到了那么多钱,偷了那么多好东西之后,是不会再缺钱什么的,但是,这个人却十分的惫懒,且身在京市,各种新奇的东西一出来,他又控制不住的想买。
所以,没多久,就把身上的钱花的一干二净,到了后面,只能时不时的,去卖掉一些东西来换钱。
也正是他在一次换东西的时候,被张宏业碰到了,被张宏业看到他正在卖的那个东西,许凌肖身上也有一个,报到了许凌肖那里。
许凌肖这才顺藤摸瓜的,查到了这个人身上。”
“什么东西?”沈建军不自觉的追问道。
沈卓然抬头看了沈建军一眼,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东西,放在了沈建军的面前。
“就是这个东西。”
沈建军低头一看,就看见一个做的十分精致的玉牌,吊牌是椭圆形的,外围雕刻着各种各样的花草,中间刻着两个飘逸的小字“逸君”。
沈建军看到这个玉牌,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克制住了想要将这个玉牌握在手里,仔细查看一番的想法。
沈卓然看着沈建军,眼睛柔和的弯了弯,“这个平安玉牌,是当年,我跟我妻子,为孩子准备的,上面,刻着我们给孩子取的名字。
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准备了两个,男孩子的是‘逸君’,女孩子的是‘逸宁’。
原本,这两枚平安玉牌,是我们想要亲自挂在孩子胸前的礼物,可是后来,发生了那样的变故,这两个平安牌,到底还是没有起到它该有的作用。
‘逸宁’的那枚玉牌,在我妻子离开后,我浑浑噩噩的那段时间里,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许银霜的手里,后来,就一直挂在许凌肖的身上。
而‘逸君’的那枚玉牌,却是被沈昌根和田玉霞偷走,后来又分给了李文义的父亲。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李文义的父亲因为缺钱,将这枚玉牌拿出去换钱的时候,被张宏业看到,许凌肖才能发现李文义父亲的存在,然后,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
沈建军终于克制不住心里的冲动,将那还沾染着沈卓然体温的玉牌拿到了手中,感受着玉牌上面的温热和纹理,心中一时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良久,只能问出来一句,“所以,许凌肖才知道了沈昌根和田玉霞的存在,也才知道了,我的存在?”
沈卓然脸上带着几分懊悔,“是,当初 那个勤务员在找许凌肖,用换子的事情威胁他的时候,并没有将事情说的太清楚。
他害怕被许凌肖发现,其实张宏业才是许银霜的亲生儿子,转而对张宏业更加不利。
所以,将事情说的很是含糊,许凌肖只听了他的话,认为当年的换子之事,只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互换,因此,在找到了沈昌根和田玉霞之后,就认定了,你就是许银霜的亲生儿子。
所以,在那之后,就一直明里暗里的针对于你。
我那时候没有办法太过明目张胆的帮助你,因为这样不仅会引起许凌肖的注意,更会引起许银霜的注意,一旦被许银霜注意到你,那她使出来的手段,只会更加狠毒。
许凌肖这个人,从小狂妄自大,性格上不好的地方有很多,但就有一点,他比许银霜和其他许家人,都要强的多。
那就是,不管是谁,许凌肖从来不会想着,轻易取人性命,就像是他明知道李文义的父亲还有那个勤务员都知道情况,却始终没有对这两个人出手,留着他们的性命一样。
他也不会轻易对你出手,只会明里暗里的针对你,
而且你当初,进的不是京市军区,也不是任何有许家势力的军队,所以许凌肖对你的针对,都没有落到实处。
因为,你是在牟司令和张三牛那两个老顽固的手底下做事,又天高皇帝远的,许家的手,根本伸不到那里去,根本对你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但我没想到的是,在部队里对你造不成什么影响,许凌肖对你没有生出杀心,却想出了另外的坏招。
他心中一直忌讳着你的存在,生怕有一天事情败露,许家会将他现在有的一切,都转交给你。
他受不了自己拥有的东西被转交他人,心中生了执念,觉得既然已经抢了你的人生,你其他的东西,也都应该是他的。
所以,千方百计的,跟你的前妻,孙蔓枝搭上了线,然后,徐徐诱惑之下,孙蔓枝,果然转投了他的怀抱。
许凌肖做的这件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木已成舟,无法转圜了。
所以,这件事情上,是我对不起你,建军,你会怪我吗?”
沈建军抬头对上沈卓然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除了愧疚以外,是满满的悔恨和悲伤,以及不甚明显的紧张和担忧。
良久,沈建军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会,您,已经做的很好了……在那样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还能不着痕迹的为我筹谋,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才是了……”
沈卓然苦笑了一声,“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我是实实在在的父子,居然,还能用到感谢两个字吗?
建军,我不止是说,在这件事情上,你怪不怪我,我是想问,所有的一切,你的母亲,你受这许多的苦难,还有最近许凌肖对你的针对,你都不怪吗?”
沈建军这次比刚刚更加坚定,“不怪,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让我们一家人,遇到了许银霜这样的人……”
沈卓然正伤感着,听到沈建军的话,不自觉的抬头,“你说,我们?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