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荷顶双龙车疾驰而来,稳稳的停在了水潭上方。
陆离自车中飘然而至时,攸宁和安歌将重伤的嬴予从水潭中拉了出来,拖上岸边。
“攸宁,受伤了吗?”
一个清亮的男声传进耳畔。
攸宁抬眼看去,正巧看见陆离再半空中的模样,她扬起双唇,明媚一笑:“老板,谢谢你。”
陆离微垂着双眸,似乎唇角上扬。
然后对着嬴成道:“西海龙王近来可好?”
嬴成略咳了咳道:“尚好,尚好,老板少见。”
陆离缓缓的道:“淮河龙王之女美莎,来述冤情吧。”他手臂微微一展,自他宽大的袖间走出一个聘婷身影,这女仙身披着薄如蝉翼的斗篷,只看身形,嬴成便是一怔道:“美,美莎?”
跟随在西海龙王车驾上的龙后也是一怔,然后从车上飘然而来:“三妹!”
美莎侧目看着那龙后,双目含泪道:“大姐姐!我好冤枉,好冤枉啊!”
龙后伸出手臂将她抱在怀里,眼泪也是不停的流着:“三妹,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美莎咬紧牙根道:“大姐姐,让我先掀开这些畜生的真面目。”她松开龙后,走到陆离身边,微微俯身行礼道:“淮河龙女,帝姬美莎在此,心有冤情!”
她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嬴予道:“嬴予因爱生妒,将我困在西海龙宫。”然后指着嬴成道:“他,竟然在饭菜中下毒,将我毒死,又嫁祸给了嬴予。两人可恶至极,请陆老板为本宫做主!”
“嬴成,嬴予,你们二人怎么说?”
嬴成微微笑笑道:“斯人已逝,不知嬴予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说出这番是非不分的话来,我自然是不认的。”
攸宁轻笑一声道:“原来如此,果真人心不古。”
嬴予愤恨的道:“他不认,能有什么办法,你还能笑出来。”
攸宁轻哼一声看向信芳道:“有人在老板面前嘴硬呢。”
信芳应和着道:“是啊是啊。”
陆离对着川流不息的瀑布一挥手臂,只见那个瀑布霎时间变化成了水波状的屏障。
瀑布上霎时间显现出映像来。
美莎独自坐在富丽堂皇的龙宫里,房门窗口紧紧关闭着,这里就像一个黄金鸟笼一般,禁锢着她。
房门轻轻晃动,嬴予推门走了进来。
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用近乎冷漠的语气道:“我已经爱上了别人,你放我走吧。”
嬴予默默的坐在那里,缓缓的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永远都是我的女人,无论你爱上谁,都是我的。”
“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你难道听不明白我的话吗!我说我不要嫁给你!我爱的人是安歌!我要回家告诉父王!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嬴予双手握拳,猛然站起身来,手掌高高举起。
美莎眼睛睁的极大,整个人愣在那里,目光带着惊惧:“你要做什么!”
嬴予的手举在半空中,身体僵直着,久久的,微微有些颤抖。良久以后,他跌跌撞撞的跑出门去。
门外的龙宫仆人纷纷被嬴予暴戾的气息吓得浑身颤抖,这时候,一个羸弱的身影走进美莎的房间。
嬴成微笑着道:“美莎,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美味,吃一点才有力气。”
美莎没有胃口,先是颔首感谢,然后道:“西海龙王还没有回龙宫吗?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嬴成哥哥,我好怕,你帮帮我,只要给我父王传个消息就行了。”
嬴成温柔的点头,安慰着她:“吃了饭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保证,你一定可以回家了。”
“真的吗?”美莎的双眼纯真而明亮,炯炯的看着嬴成,灿然一笑:“谢谢你,嬴成哥哥!”
“乖,快吃吧,父王马上就回来了。”
美莎拿起精致的汤匙,将清亮的汤汁送进口中。
嬴成缓缓的笑了,道:“美莎,虽然觉得对不起,但是你非死不可,只有你死了,父王才会彻底对嬴予失望,才能将王位快一点传给我,我真的等不了了,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美莎,为了我的王位,对不起了。”
美莎嘴里不停的往外冒着大股大股的鲜血,将黄金制造的餐盘染的鲜红。
嬴成抿着唇道:“这样看起来可不像是嬴予做的。”
说着,他一把抓起美莎后襟猛然一扯,一大片的衣裳碎裂开来,他又冲着她手背上一撕,更多的碎布吊了一地。
“不,要。嬴成哥哥...”
嬴成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紧接着,他像是发狂了一般,举起拳头捶打着美莎的身体。
美莎就像是一个破碎的娃娃,在临死之前承受着被欺骗和身体上的凌辱,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温柔和善,连说话也不会大声的嬴成哥哥,怎么就变了一个人呢?
身体好疼,好疼。
为什么,为什么。
父王,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
安歌,安歌,你在哪里啊?
看着身体遍布青紫瘀痕的伤,大片大片的血迹,和破碎的衣裳,嬴成满意的勾起嘴唇笑了。
安歌沉默着,沉默着。
他没有爱过这个女人,但却曾经在她的身体上得到欢愉。这个容貌普通,却有着一身莹白如雪肌肤的女人,竟然因为他一时兴起而如此深情。
也因为他,被禁锢,被虐杀。
他缓缓站起身子,猛然冲向半空,一把抓住嬴成的衣领,挥起拳头打向他的脸颊。
嬴成本就羸弱,被这一拳打的吐了一口血,他擦擦唇边的鲜血,笑着道:“这不过是幻境,我不承认,你能奈我何?”
美莎缓缓走到安歌身边,不由得抬起手抚摸向他背后的发丝,斗篷挡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从那微微颤抖的手指,仍能看得出,她心中是何等的激动。
“你终于来了。”美莎道。
安歌身体僵直着,拎着嬴成领口的手微微放松,他没有回头去看她,只是蹙着眉问:“你我一面之缘,何以如此情深?”
美莎略摇摇头,道:“不知是何等的缘分,让我平淡的一生能够遇上你,安歌,谢谢你,让我真正活了一次。”
陆离唇角微微向下,缓缓的道:“一切皆有因果。”欧水苏说今天感冒没去上班,本想请假一天,理性压过懒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