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来到了的时候,时萱正跪坐在城墙下一片一片捡着碎裂的瓷片。
锋利的瓷片划伤了她的手指,而她却像是没有感受一般,重复着拾捡的动作,就连沈逸来到了她身后都浑然不觉。
在她的不远处有一摊鲜红的血迹,何氏的尸首已经被拖走了,留下的血迹看起来十分的触目惊心。
沈逸叹了一口气,而后在时萱不远处蹲下,一起将破碎的瓷片捡起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沈逸抬头就看到萧景衍身着便装朝他们走来,最后在他们不远处停下,问道:“爱卿管朕借调人手,可将丢失之物取回?”
今日白天,时萱朝他借调人手加强巡逻京城,说是家中有重要东西被歹人偷走,今晚行动会将歹人一网打尽,所以萧景衍毫不犹豫地将人借给了她,但是现在看时萱的神色,好像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萧景衍走近了些,然后才看到时萱正在拾捡碎片,而她的周围地面上还铺着一层层浅浅的白色粉末,随着夜风吹拂,很快就消散在空中,顿时萧景衍心中一顿。
“这...是什么?”
只见时萱的背影僵紧了一下,而后语气低沉地说道:“是.....是我妹妹的骨灰。”
一言出,在场的人都震惊住了。
沈逸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早已被风吹的一点不剩的细粉。
萧景衍则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眸中满是阴鸷。
“谁...是谁干的!”
时萱眸中闪过一抹冷芒,而后说道:“是羽王,人是他杀的,箭也是他射的,我亲眼看到的。”
萧景衍望着时萱笃定的眼神,忽然间握紧了拳头。
他和皇叔一向明争暗斗不止,原本他还顾及他皇室宗亲的身份,不想赶尽杀绝,但偏偏他现在动了他的逆鳞。
萧景衍抿了抿唇,眸中寒意渐深。
“皇叔,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你动谁不好,偏偏动了朕最在乎的那人。”
随后,萧景衍对着时萱郑重说道:“爱卿,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说完,萧景衍转身离去,步履匆匆,显然他怕他再不离开,就会当场失控。
沈逸脸色有些凝重地说道:“原来真的是羽王在插手此事,只是不知他为何要公开得罪君家,连表面的和平都不屑维持了吗?”
时萱垂眸,掩饰住自己眸中的暗色。
第二日,早朝。
百官进言,共商国事,就在这时一个大臣一脸悲壮地跪在地上,道:“臣要状告羽王结党营私、罔顾律法。”
这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萧臻誉以及皇上,就在所有人震惊的时候,又有几个大臣跪了出来。
“臣要状告羽王贪赃枉法。”
“臣要状告羽王非法屯兵,克扣军饷。”
一项项罪状被罗列出来,羽王的人都吓得赶紧跪出来求情。
“皇上,王爷一向爱民如子,不可能贪赃枉法的。”
然而之前出来状告的人冷哼一声,将一个写满罪状的奏折直接递了上去。
“皇上,这是臣收集羽王结党营私的证据,求皇上明察,肃清朝风。”
萧景衍接过奏折,越看眉头越紧,最后冷声问道:“皇叔可有什么可说的。”
萧臻誉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萧景衍,如果他看不出今天这是萧景衍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的话,这些年的官场他也算是白混了。
随后,他又看向了一旁默默站在人群后不做声的时萱,心中冷笑。
小看了君家小儿了,居然策反了他的人,供出了他的私密档案,如今堂上罗列的证据不过是真假掺半,但是他也确实没有办法洗脱自己的嫌疑。
于是萧臻誉只能憋屈地回道:“臣无法可说。”
随后,萧景衍冷哼一声,说道:“将羽王暂时押到宗人府,等朕调查清楚、洗脱嫌疑再放出来。”
而后对着时萱说道:“君大人便带人前去搜查羽王府,若是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及时禀告朕,朕决不徇私枉法。”
“臣遵旨。”
萧臻誉在一旁看着萧景衍和时萱一唱一和就把他安排好了,顿时笑出了声来,只是笑声莫名瘆人。
宗人府一向都是关押犯了重罪的皇室子弟,一旦进去再出来可就难了。
而且派去搜查他府邸的还是跟他不死不休的君子轩,若是搜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可不就是他说了算嘛。
萧臻誉一下子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弯弯道道,但是他没有一丝心慌,反倒笑出了声。
被大内侍卫押送下去路过时萱身旁的时候,还朝着时萱露出了一个傲慢不屑的眼神。
要想杀我,就凭你?
时萱垂眸,衣袍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京城里最近发生的事,一度成为百姓茶前饭后的谈资。
先是朝廷大臣状告羽王爷贪赃枉法,然后皇上派遣君大人搜查羽王府,令人震惊的是不仅搜出了羽王跟他国奸细联系的书信,而且还在密室里找到了一件龙袍。
原来羽王爷一直有不臣不心,这一下是彻底暴露了,人也被关押进了宗人府,羽王府也被查封了。
然后便是君大人跟侯府小姐的婚事,原来前阵子传的沸沸扬扬的外室子是子虚乌有的事,是那妇人拿了君大人的把柄威胁君大人认下这不白之冤的,如今真相大白,也算是还了君大人一个清白。
而且之后还是皇上给赐的婚,君家和侯府也算是永结秦晋之好,让百姓津津乐道。
然而安宁的日子还是在一天被打破了,西北一直对他们虎视眈眈的突厥部落吞并了其他小国之后,举兵东来,入侵国之边境,
即安侯率西北军奋勇抵抗,然而突厥部落骑兵骁勇无比,大败西北军,突厥大军长驱直入,越过河西地区,甚至叫嚣我中原无人。
一时间朝廷震怒,征兵西行,局势动荡。
深夜,御书房灯火通明,所有大臣脸色凝重,商议对敌之策。
“侯爷重伤昏迷,西北军无人统率,军心涣散,百姓自危,诸位爱卿可有高见?”
是夜,御书房气氛一片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