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金丽国使团已经在京城待了大半个月了,也很快就到了他们回去的日子。
金丽国虽然是来进贡的,但是走的时候朝廷也要准备东西回礼,以示友好。
时萱也在萧景衍的特许下,这半个月来都是在府中办公,基本没有外出的时候,如今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时萱也准备入宫当差了。
御书房里,时萱正在整理奏折,就听到萧景衍问道:“爱卿对金丽国商议一事可有不同想法。”
时萱手里一顿,虽然她都是在府中办公,但是萧景衍并没有隐瞒她的意思,把七皇子想要得到帮助,争夺皇位的事情也告诉了时萱。
时萱思索了一会儿,便回道:
“金丽太子性子软弱,但是其母族强势,而且金丽王后有掌控朝政的野心,如果金丽太子上位无疑是其手中傀儡。”
“金丽王后跋扈嚣张,金丽若是落在她的手里,恐怕对百姓不是一件好事,而且金丽王后始终对我朝不算友好,甚至三番两次暗示金丽王出兵征战其他邻国,挑起事端。”
“七皇子为人虽然没有什么大才跟野心,但是作为一个守成的君王还是可以的,而且七皇子多次与我国示好,若是七皇子登上那个位置,于天下于我国都是最合适的。”
萧景衍眸中闪过一抹锐利,而后说道:“爱卿倒是看得透彻,只是我们不能干涉他国内政,只能在合理范围之内给予七皇子帮助。”
“东北边城,爱卿应该不陌生,朝廷决定在那里以训练兵马为由囤积粮草,实则随时支援七皇子夺权之争,但是这批粮草以及耗费的兵马,七皇子需要等同代价预付给我们,这件事,交给爱卿,相信爱卿一定可以圆满完成。”
萧景衍站在时萱面前,气势威严,这一刻的他如同指点江山的君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时萱哪里不知道萧景衍是在瞒着皇叔在促成此事,而萧景衍如今最信任的臣子便是她了。
时萱垂眸行礼,语气决然:“臣一定全力以赴。”
金丽国使团回国是在三天后,十公主知道时萱要跟她们走一段路,临近边城才会分开,也是十分的开心,甚至向时萱请教了一番京城的特产,准备带回金丽国。
时萱还记得思吾给她说过的消息,金丽国太子已经派人前来暗杀七皇子,时萱猜测他们很可能会在回去的途中动手,时萱也将这个消息委婉地告知了七皇子,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谁都知道虽然说人是由金丽太子派来的,但是实际上很可能背后的推动者是王后,毕竟最不想七皇子回国的恐怕就是她了。
时萱从驿站出来,刚回到君府,就看到有个小厮模样的人在君府门口着急地徘徊着。
当看到时萱的轿子,顿时眼前一亮,就朝时萱小跑而来。
“拜见君大人。”
时萱望着他,道:“你是何人,怎么在君府门口徘徊。”
那小厮行着礼,一边有些激动地说道:“小人是即安侯府的下人,小侯爷让小人传话让君大人过一趟即安侯府。”
时萱一听,长睫微颤。
沈逸在这个节骨眼上能把她叫到即安侯的,也就只能是一件事了,时萱当即也不再犹豫,立马调转方向朝即安侯府方向而去。
一走进即安侯府,时萱就看到了沈逸,而沈逸的对面是一个秀雅端庄的夫人,两人正在交谈着什么。
时萱一进门,两人也看到了她,沈逸是一脸沉默,而那位夫人则是神情有些恍惚,时萱率先上前行礼:“见过夫人。”
侯府夫人看着眼前丰神俊朗,温润有礼的青年,心中的复杂最后只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婉儿已经醒了,君大人去看看她吧。”
说完,侯府夫人便转身离开了院子,而沈逸则是朝着时萱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随他来。
“我姐都睡了快一个月了,刚醒,大夫说她还需要静心修养,等会儿你别让她情绪太过激动,我知道她醒来肯定很想见到你,所以便让你来了。”
“大夫说,这伤差点累及了心肺,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如果可以,你还是多来看看她吧,在你出发之前。”
沈逸知道她快要离开京城,时萱是不意外的,毕竟沈逸可是要撑起整个即安侯的人,自然有自己的人脉。
“好。”
沈逸推开门,但是他站在门口并不打算进去。
“你进去吧,我去看看药熬得怎么样了。”
时萱点头,而后转身将门轻轻带上了,房间里的沈清婉也好似听到了声音,虚弱且着急地喊道:“轩郎,是你吗?”
时萱抿了抿唇,缓缓走了进去:“是我。”
时萱半蹲在沈清婉的床边,任由沈清婉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轩郎,我听到了,你没有骗我吗?”
时萱看着沈清婉小心翼翼,像是害怕被他拒绝般,用手试探着想要抚上他的脸,时萱忽然感到一阵心酸,直接握住沈清婉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
“这一次,我不会骗你,等你好了,我们便成亲,君子轩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妻子,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了,所以你要快快好起来,知道吗?”
沈清婉望着那张温柔虔诚的脸,忽然间红了眼眶,她想说话,结果却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在时萱无措的目光里,她轻声道:“轩郎,你抱抱我好吗?”
望着沈清婉祈求又破碎的目光,时萱无奈,将人轻轻从床上拢进了自己的怀里。
沈清婉呼吸着自己身前人熟悉的气息,忽然间笑了,带着得到全世界的满足感,然而虽然是在笑,但是晶莹的泪水却像是决了堤的江河,转眼便泛滥成灾。
她知道他不爱她,但是却无法说服自己放弃他。
既然没有办法成为你的爱人,那便让我成为你的责任吧,你永远无法丢下的责任。
轩郎,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