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临渊君。{23}{wx}。我——是狱族战神!”
身穿盔甲的男人睁开双眼那一刻,是横跨数千年的光阴,重临人间的第一眼。
这一眼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边的颤栗,宫殿中那些强大的妖兽以及上古生命竟是被吓的趴伏在地如同宠物般瑟瑟发抖。
一种让人十分不安的气氛弥漫在大殿中,白阳横身挡在了竹远远之身,低声道:“若有不对,你先离开。”
竹远远眼神坚毅,没有回答,但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若战,并肩而战,若亡,共赴黄泉!
白阳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她性子坚强,绝对做不出临阵脱逃之事,当即也就不再浪费口舌过多奉劝,双眼紧视着站在那黑色玄门之前的盔甲男人,调动起浑身的真气,想要激发战意。
没有错,在面对这个强大到有些恐怖的男人时,白阳发现自己根本提不起多少的战意,就好像面对一座无法跨越的高山,一片无法横渡的海洋,和远阔无边的天空那样心中无力。
这个男人很强——
“挑战黑夜玄门,需得先过临渊君这一关。”盔甲男人向前一步,他脚下碎裂的地面被他重重一踩,激荡出无数的粉尘。他的声音渐渐恢复了人类的感觉,不再如同铁石般发出那种金铁交鸣之音。
他的话让白阳心头微沉,暗道此战难免,不由开始思考对策。
只是那名叫临渊君的男人丝毫不给他考虑的时间,手掌向虚空伸去,犹如从空间里拉扯出一股力量,然后狠狠拍在他掌中的重剑上,令那重剑嗡鸣一声,最后覆盖在表面的石块脱落在地,显现出那无比宽阔的剑身,以及那些充满了神秘力量的远古文字。
那似乎是来自一个从未出现在太古世界的种族,以及那个种族特有的符文力量。
同样是以雕刻之法将符文力量深种在武器当中,但那些神秘的文字就像是有一股特殊力量加持,光是剑身上散发出来的玄光,就给了白阳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神器榜第十六,战天!”
主宰看到那把重剑的同时,竟是忍不住一霎失声,叫出了那把武器的名字。
白阳表情一楞,却还不等发问,就已经见那男人如同鬼魅般瞬移数丈,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剑斩下,这当头一剑犹如山岳压顶,海天倾覆,无与伦比的压力伴随着那灭顶一剑全部逼压向了白阳!
白阳浑身汗毛竖起,每一个毛孔都炸开,面对如此强大的力量,想要畅快淋漓宣泄自己体内真气的冲动也让他闷哼一声,横握青天雪落,毫无保留的一招神月破苍穹,挥顶,破剑!
铛!
一声巨响,整个空间都因为这两把剑锋的交碰而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波纹,一道光弧扩散出去,整个宫殿的光芒都暗淡了些许,同时伴随些许尘埃洒落,紧跟着出现的就是恐怖震动以及一个炮弹般倒退出去的人影。
白阳脚下如同生根死死扎在地面,而他的整个人却因为巨力压迫而向后飞速退去,脚下划出了两道深刻痕迹。
望着自己的双脚拖出的一道碎裂痕迹,白阳咧了咧嘴,右手几乎抬不起来,被那股巨力伤到了筋骨。
而他的血液却从未如此滚烫过,因为他从未遇见过如此强大的对手,这个名叫临渊君的男人,强到不可思议!
“年纪轻轻便可接我一剑,你不错。”
临渊君将重剑伫在地面,那深邃绝望的双眼看了看白阳,平静道:“可是这一剑我只出了一成力量,全当是给你的一个警告。实力不足,妄想挑战黑夜玄门,这是一种找死的行为。趁我还没有想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之前,速速离去吧。”
听到这番话,白阳站直了身体,擦去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并未表态,只是眼眸中充满了战意。
他想要求证自己如今的实力,那么挑战一个如此强大的对手,就是最好的办法。
临渊君似乎没有想到,一个弱小至此的少年,居然敢再次朝自己挥剑,以至于他的神念已经捕捉到了白阳的动作,但却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白阳的剑尖已经刺破气流,点在了他胸前的盔甲上。
那件盔甲显然也不是凡品,在被剑尖点到的同时,亮起一道光芒,细细密密的符文纹路向外扩散,立刻将白阳这一剑的全部力道给收拢,并且加倍反馈回去!
感受到剑锋上传来的那股力量,白阳没有畏惧,运转万浪潮汐诀,口中发出一声清啸声,伴随着一声隐秘龙吟,数道气机贯通天地,他长发飘然,眼眸明亮,双脚因为力量的加强已经难以再继续站在地面,而是浮在了半空中。
那一剑的力量正在逐渐增强,强大到白阳必须要将它送出去,刺破眼前的一切!
他动用了所有的底牌,真正全无保留的出手,使得那个强大到有些恐怖意味的临渊君都有些惊讶。
可惊讶归惊讶,在绝对的境界压制面前,无论白阳爆发出多么强大的力量,都没有办法让临渊君退后一步。
他就像是一个强壮的大人,在看着一个小孩子无力的挥动自己的拳头,纵然可笑,但也确实有趣。
临渊君双手重叠,覆盖在剑柄上,那重剑狠狠伫进了地面,没入其中足有一尺,双眼盯着白阳傲然道:“小家伙,你若能够破开我这狱族传承战甲,今日我就认可你的实力,准你进入黑夜玄门!”
“啊!”
白阳再次清啸了一声,手臂再次朝前伸去。
这个动作看似单一,实际上在方才那一个呼吸间,他已经连续刺中男人胸前那块盔甲数千次。
千次震动,全数被那盔甲上的符文纹路给吸收,并且化成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回击,白阳在攻击的同时,也在受着自己刺出的力道还回来的反噬。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但眼眸却越来越亮!
近了!
剑尖再进一分,那黑色的盔甲,也向内凹陷半寸。
临渊君的表情不变,却露出一个极为潇洒的笑容。
白阳的鼻子里流出了两道鲜血,随即耳朵,嘴角,甚至连皮肤上都崩裂出一道道细细的伤口,那黑色盔甲的反击力量实在太强,以至于他内外受击,很快就受了不轻的伤害。
竹远远在旁边看到这一幕,抢前一步想要将白阳拉回来,但她的手掌刚刚伸出,就被一股绝强的气息给震退十余步,再抬头时,方才震惊的看见白阳与那临渊君身周萦绕着一股近乎透明的气浪。
那气浪正是白阳在与那件盔甲的交锋余波。
喝!
白阳气贯周身,一剑再刺!
临渊君的盔甲终于凹陷了一寸,而他此时也收起了笑容,表情似乎有些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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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天空那片翠绿色的海洋泛着阵阵波浪,时不时有些古怪的鱼类从水里跃出,却不受大地牵引,不会坠落下去。
一些飞鸟划过天空的水浪,惊的那些鱼类四散而逃,勾勒出一副极为惬意的自然美景。
但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那些飞鸟好似感觉到了什么,拼命扑扇着翅膀逃离了宫殿的范围。
随即宫殿上空的翠菩提之海出现了一道巨大漩涡,无形气流卷动海水,让海棉面向内中压进了数十丈,显然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正在影响着这一切。
嗡!
一声犹如琴弦绷断的嗡鸣从宫殿里散响,随即便是一道环状的乌光横扫万里,从宫殿里扩散出去,甚至将天空中那片翠菩提之海的海浪都给扫平,让海面犹如镜面般的光滑平整!
轰隆!
宫殿里面,传来了如同山岳崩塌般的巨响,很多飞鸟都被这阵巨响给震晕过去,纷纷坠落。
粉尘散尽,白阳脚下已经出现了一个丈深的大坑,他几乎失去了意识,满是鲜血的手握着青天雪落剑,跌落在大坑里昏迷过去。
在他面前,一个穿着破碎盔甲,露出精壮上身的男人迷惘的低头看着自己那损坏的盔甲,片刻后方才回过神来,看着跌落深坑中那个满身鲜血的少年,一脸震惊。
竹远远挥散烟尘,冲进深坑里将昏迷过去的白阳护在身后,像是一头小狼般死死盯着临渊君,只要他敢有任何不利于白阳的动作,那么她便会拼尽全力与他死战。
临渊君好奇的看了看竹远远,对于这个更弱的小丫头显然没什么兴趣,他慢步走到深坑里,越过竹远远,仅凭自身的气势压制,就能够让她动弹不得。
他想看一看昏迷过去的白阳,可还不等伸出手,便有只小手拉住了他的脚腕,恐怖的力量甚至将他那破损的盔甲给捏得吱吱作响!
“离他远点,否则我就杀了你。”
他回过头,迎上了一双极为疯狂且坚定的眼神,以及那冰冷到漠然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