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急着离开驼头,但警方既然要插手此事,丁一航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跟着去了警所。
刚一到警所,丁一航就感受到了异样。警方不但直接把四人分开,而且上来就审讯。
眼见对方这个架势,丁一航抗议道:“警官,我们是受害者,应该听我们陈述事实。”
“哼。”对面汤副所冷哼着,甩出了一沓纸张,“现场八十多人都签字证明了,这还不清楚吗?”
丁一航当然知道这份签名表的来历,于是回应起来:“当时我表弟正在被折磨,生命也受到威胁,这些人也被暗示和敲打,他们是被迫签名按手印的。”
“呵呵,被迫签名?小一百人都会被迫?”汤副所接连反问,“你在现场?按你这么说的话,你怎么不出手救人?对方会放过你?”
“当时我担心表弟被害死,之后事实也的确如此,因此在稍远处等待机会。”丁一航说到这里,又提建议,“警方可以把这些人找来,现场对质,一切都会明了。”
“长得还算憨厚,没想到如此牙尖嘴利,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那就让你死心好了。”汤副所说着,拿出一盒磁带,放到了旁边录音机里。
“听着啊。”
在汤副所按下播放键后,刘铁蛋声音立时传了出来:“我刘铁蛋邪魅上身,偷了阎老板家……”
在“交待录音”播完之后,汤副所冷笑一声:“刘铁蛋十大罪状交待的清清楚楚,你还有何话讲?难道这也是被逼的?”
丁一航沉声道:“就是被逼的,还被巫师施了致幻药物,先是随着巫师一句一句复述,之后……”
“啪”,
汤副所一掌拍在桌子上:“主犯已经供认不讳,又有数十人作证,你竟然还予以否认,把我们警方当什么了?”
丁一航沉声道:“我把你们当什么?警方本就应该主持正义、维护公平、打击违法犯罪,可你们偏听偏信,还妄图……”
“好啊。”不等丁一航讲完,汤副所已经怒声打断,“你真是得寸进尺,不但颠倒黑白,竟然还抹黑警方,实属顽冥恶劣。奉劝你老实交待罪行,把如何内外勾结坑害民营企业讲清楚,否则罪加一等。”
与此同时,褚勇和刘铁蛋也面临着同样的审问,甚至褚勇还被扇了耳光。刘铁蛋因有伤在身,耳光才暂被记下。
肖缦儿暂时没被审问,但看守她的人眼神却不善,还故意讲说那几个屋子的“盛况”,使得她心里一揪一揪的,担心的要命。更让她害怕的是,接下来自己这方会面临怎样的状况,刘铁蛋会不会耽误治疗。
“我是到驼头大学学习交流的,要求和校方取得联系。”万般无奈下,肖缦儿只得提出这个条件,冒着丢丑的囧状以期得到支援。至于如何让人帮助,校方能否帮忙,她心里还没谱。
“想串供?没门。”看守人员回复得很干脆,随后出了屋子。
“你……”肖缦儿又急又气,可一时却无计可施。
汤副所对丁一航的审讯又进入了新阶段,根本再不听对方废话,而是直接拍着桌子吼叫:
“老实交待。”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看你不是从犯,倒是主犯。”
丁一航也火气更甚:“告诉你,我可是有身份的人,不是你想扣屎盆子就扣的。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就马上让我们离开,先给伤者治病,然后把阎洛等人绳之以法,他们才是凶手。”
“冚家铲,顶你个肺。想反咬老子?”随着怒吼,阎洛气势汹汹闯进屋子,直接抬脚便踹。
丁一航身子微微一侧,随即右手直奔那条壮腿。
阎洛几乎用了全力,以为势在必得,不曾想一踢落空,正要收脚再攻时,忽见对方手臂一挥,立时跟腱处传来刺痛。
“啊!”阎洛不由得一个趔趄,整个身子弓了下去,“他,他有暗器。”
丁一航也没想到一招得手,不由得暗自感叹:怪不得是特别局呢,随便指点几下,就有这样的威力,过后还得再找他们学学。
汤副所一楞之后,蹿了进来:“二次袭击受害者,现在还有什么抵赖的?”
“你故意混淆黑白,跟凶手穿一条裤子,是何道理?”丁一航也把话挑明了。
汤副所冷冷地打量着对方,语句也冷得厉害:“小子,再加一条‘诽谤警员’。”
趁着这当口,阎洛竟然忍着疼痛爬起,悄悄从丁一航背后踢出了左脚。
左脚去势很快,转眼而至,阎洛不由得咬牙狞笑:兔崽子,看你的腰够不够硬。
丁一航当然感受到了危险,但先前成功回击大大增加了信心,于是按照动作要领并未转头,而是在间不容发之际猛得右撤身子,同时踢起了右脚。
阎洛根本没想到还会失手,更没想到左脚踢空的一刹那,对方竟然疾速出脚。想躲是来不及了,眼瞅着自己左腿下落时,那只大脚已经自上而下。
“咔”,
好似重锤一般,大脚径直砸在那条腿上,阎洛“啊”得大叫着扑通倒下,在地上打起滚来。这家伙真得疼痛难忍,也有故意渲染的成分。
小崽子竟然是武林高手?汤副所尽管吃惊不小,但仗着一亩三分地之利,并没胆怯,而是直接操起了警棍:“在警所打人,够狂得啊。”
看到这种情形,丁一航没有冒然出手,而是沉声道:“我是正当防卫。我们更是受害者。”
“你们都是凶手,你更是主犯。”汤副所咬着牙举起了警棍。
“你执法犯法,可想过后果?”丁一航全身戒备,出言警告,“再说一遍,我们不是凶手,阎洛等人才是。”
“我说是谁就是谁。”话到人到,一张讨厌的脸颊出现了。
“方金锋,真是冤家路窄啊!你怎么在这里?”丁一航想到了其中有猫腻,却没想到这个家伙身上。
方金锋挑着眉毛微微一笑:“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丁一航已经悟出了其中门道:“你和这些人都熟悉,阎洛向你求助,你又找了这些人。”
方金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故意惊讶道:“老汤,干啥呢?罪犯能不戴警具?”
“对呀,幸亏方少提醒。”汤副所应和着,在腰间取出一副手铐来,向着丁一航逼近。
老子没犯罪,凭什么受你挟制和污辱。丁一航自是不能就犯,立即侧身一闪。
“拒捕?”方金锋不慌不忙,取出一个物件探了出去。
丁一航下意识转头,一个黑乎乎的枪口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