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康熙帝收到一份密折,是由詹事府詹士高士奇呈上的,内容则是弹劾内大臣索额图妄议朝政、怨尤诋毁圣上等不法事宜。虽康熙对索额图已有些心生不满,但密折中所奏之事,他也是有所怀疑的。毕竟他近日只是对外唠叨了几句索额图,对索额图有些的处事方式有所不满,就有了弹劾索额图的折子上奏,这不免不让康熙有所怀疑,是否是有心之人揣摩的他的心思所致。
弹劾索额图之人不是别人,而是被康熙所信任的高士奇,高士奇一向善于迎合他的心思,但左右还是个刚正的人,那其所奏之事,十有j□j是有所根据的。康熙不免在想,他这几十年都看错了索额图么,而他还把任由索额图指导胤礽做事。康熙看了折子后,心生怒气,但还是忍下来没有发作,暂时将折子扣了下来,决定先暗中调查一番。
调查的人选,说来自当是胤褆比较合适,但他心里也很清楚胤褆对胤礽之前不睦,恐怕到时候会用力过猛,最终难以收拾。康熙对担心的就是,索额图的任何一件事牵扯到太子。康熙本对索额图还是留着几分情面的,但之后又得知索额图的所作所为之后,便下了决心要除了索额图这个留在太子身边的用心险恶之徒。
这日一下朝,胤褆便匆匆求见康熙,见了康熙之后,还请示让康熙身边的梁九功也出去。康熙想胤褆怕是真有什么重大情况要向他汇报,便打发了梁九功出去。
只剩下康熙和胤褆两人了,胤褆将一本奏本从袖筒里掏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呈给康熙御览。而康熙接过后没有打开看,放在了手边,眼神凌厉的盯着胤褆问道:“说吧,什么事需要你私底下给朕上折子。”
“皇父,是这样的,儿臣发现火器营有异动。火器营是由索额图和儿臣共同负责的,但这半年来,儿臣发现索额图有好几次都避开儿臣行事,尤其在换防布防方面,虽然只是小部分的变动,但儿臣却被蒙在鼓里。”胤褆说完看向康熙,从康熙脸上看不出什么,便接着说道:“更重要的是,索额图还撤换提拔了一批侍卫长,儿臣调查后发现被提拔的这批人当中,部分与索额图多多少少有所联系。”
“什么时候发现的?”康熙沉下脸问道,他是信任索额图才把火器营交给他,没想到,还真真的是他养了个如此狼子野心的人。
“半年前发现的,但之前只是怀疑,毕竟那时动作还不明显。”胤褆终于看到康熙变了脸,心下有些心虚,更有些兴奋。既然他没办法直接从胤礽身上下手,那就从胤礽身边的人身上下手。不过也是因为这索额图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否则他怎么能想到这样将计就计呢。索额图是有动作不假,当然,他做的很隐秘,把他胤褆安插在他身边的桩子拔了不说,还把他胤褆的人给换了。如果不是如此,胤褆也不会有所怀疑,毕竟表面上那只是正常的调动升迁罢了。既然他索额图动了,那他胤褆自然也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他想动就让动,而且还故意懈怠军务,给索额图机会让索额图动。显然,胤褆成功麻痹了索额图,再加上索额图急于将整个火器营掌握在他的手中,便按照胤褆的计划,一步步的走了下去,正中胤褆下怀。
“做的不错。”康熙破天荒的称赞了胤褆,说道:“胤褆。”
“儿臣在。”胤褆一阵激动,这是要给他交代任务了,这下他索额图算是要栽他手里了。
“朕命你彻查索额图,务必将索额图调查的清清楚楚,不容有任何遗漏。”火器营是康熙心里的一根刺,谁也不能动,谁动就意味着对大清,对他康熙的威胁。
“儿臣遵旨。”胤褆领命,神情间满是坚定,表明了他的决心,一定不负康熙所望。
胤褆走后,康熙的心情甚为糟糕,而太子胤礽正好求见康熙,被康熙拒之门外。这是胤礽第一次被康熙拒在门外,心下一惊,感觉很不好,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胤礽顿感一阵压力,虽然处理政事上他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但也不防无论他做任何事都有人针对阻挠,而且,尤其是胤褆,他的好大哥,更是与他争锋相对,而这似乎也被他的皇父康熙默许的
胤礽的精神状态始终未曾大好过,自从胤禛出宫建府之后,便一直都是时好时坏的。如果能与胤禛说上几句话,坐下来一起喝喝茶,聊聊天,那便会好很多。但只要有几日与胤禛说不上话,或者胤禛对他的态度很冷淡,便又开始狂躁起来。精神上的折磨也让胤礽精疲力尽了,精神不好的时候,只要不是非他不可的事情,他都会交给索额图去处理,如今他身边的能用的又可信任的人也就只剩这一个了。
回到毓庆宫,索额图已在毓庆宫等着胤礽了,可胤礽见了索额图心里恹恹的,不想说话,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把索然图打发了回去。索额图尽管心里着急不已,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叹口气离开了。索额图边走边想,这太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整天的无精打采的,都快成了甩手掌柜的了。他也不看看那直郡王是越来越咄咄逼人了,都快骑他们头上了。我看,要是他不替他这个太子想办法,找后路,恐怕终有一天,这太子之位都要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了。
原本索额图也是发现了近日里胤褆似乎已经对他有了防备,开始有心阻挠他了,便想着找胤礽商议,看能有个什么好的对策。但胤礽却一脸不耐烦的把他给打发了,索额图不免对胤礽有些无力,只好他自己先想想办法了。
索额图觉察到的不晚,但胤褆的动作却比他要快,似乎一夜之间,曾经对索额图表尽忠心的人倒戈相向,把索额图推向了万劫不复之地。不仅火器营的异动,索额图结党营私、亏空国库之事也被悉数抖了出来。墙倒众人推,一些见风使舵之人,更是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检举揭发索额图的各种不臣之心。
这些胤礽丝毫不知道,索额图毕竟是在官场老人还是得到了消息,但是他已经无能为力,如此迅速不容他有一点还手之力,那就是皇上的旨意了,看来是皇上容不得他了。索额图只剩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便是太子胤礽,连夜入宫,求见太子,见了太子,可还不如不见,胤礽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问他到底有什么事。
索额图扑通一下,跪在胤礽面前,哽咽着说道:“殿下,前功尽弃了,索家要完了。”
“叔公,到底怎么了,你起来再说。”胤礽这下彻底清醒了,问过之后,没有回过神来,原来,叔公他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
“殿下,奴才已经老了,这条命死不足惜,只是希望殿下念在咱们的情分上,保住索家的其他人。”索额图老泪纵横,突然间垂垂老矣,满脸苍白。
“叔公,我这就去求见皇父。”胤礽直奔乾清宫,原本已经是安寝的时间了,可胤礽到的时候,康熙明显还没有休息。见此,胤礽便跪在乾清宫的门口,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跪着。胤礽不知自己跪了多久,乾清宫的灯熄了,如此看来他只能继续跪着了。现在恐怕皇父对他失望至极了吧,那些事能与他这个太子没有任何关系么,不都是被他所默许的吗,尽管他从未想过要做那些事。
胤礽跪在冰冷的地上,心想,这次是不是他这个太子也要做到头了,这样也好,那他也就不用整天控制自己,强迫自己的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一样。毕竟怎么能让别人知道他这个大清朝的太子是个疯子呢,他看着好像很正常,但他的确是跟疯了没两样。
月亮越升越高,深夜的寒气很重,胤礽的整个身子僵了也冰了,听到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胤礽似是惊醒一般,抬头看了眼,原来是梁九功。
“殿下回去吧。”梁九功奉了康熙的旨意来请胤礽回去,可胤礽还是无动于衷,梁九功只好回去拿了条毯子给胤礽披上了,毕竟是当今太子,皇上还是很心疼的。
胤礽一直跪到了天亮,但他这一夜总算没有白费,康熙没有见胤礽,但是派了梁九功传话给胤礽,叫胤礽回去给索额图带话,说索额图年纪大了,不必再操劳,回家好好休息去。
这对胤礽无疑是个好消息,无论如何,皇父这已经是最大的开恩了。胤礽撑着起身,没有站稳,差点摔倒,还好被梁九功扶住了。见此,梁九功急忙吩咐人抬软轿送胤礽回去,并命人去传太医。复命的时候,康熙听了也没说什么,梁九功心下松了口气。
胤礽回去的时候,索额图一直坐等着胤礽回来,一见胤礽便激动的冲上去问情况如何,胤礽面色沉郁,声色平静无波的说道:“叔公,皇父念你年纪大了,让你回家好好休息去,这朝堂上的事就不用你再操心了。”
一听这话,索额图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感叹着说道:“谢谢殿下,奴才感激不尽,只是日后,就要靠殿下自己了。”说完也不再多留,出宫去了。
第二天上朝,康熙公布了弹劾索额图的折子,并罗列了索额图的罪状,下旨革去索额图的所有职务,不得出府半步。当然,索额图的罪状中,康熙将一部分隐去了。对此,胤褆差点气的当场站出来,但终究还是忍下了。虽然索额图人没死,但索额图的势力算是基本被瓦解了,以后他要做事可就方便多了。至于毓庆宫那位,日后可真是要跟他单打独斗了。想着,胤褆似乎看到了一个他憧憬中的未来,他梦寐以求的那个位子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朝堂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胤禛也没有想到会如此迅速,虽然他之前也得到了些消息,并派人暗中注意,但他因为前世的原因,多多少少有些忽视。可却没有想到,索额图的倒台,竟比前世要早。不过胤禛并不曾遗憾,毕竟索额图所做之事,每件都足以定罪。看向前面站着的胤礽,胤禛看着,胤礽的身影似乎有些摇摇欲坠,精神气更是比之前又差了。胤禛心下一动,不免为胤礽有些难过,身为太子,注定就要成为众矢之的,日后会怎么样,胤禛不能确定了。但胤禛确定的一点是,只要胤礽身为大清的太子一天,他都会是他的后盾。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哈,日更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