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眼睁睁看着胤禛丢下一句话,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毅然决然的走了。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桌子,胤礽的心又再次空了,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恍惚了起来。胤礽呆呆的坐着,直到何玉柱唤了他一声,才抬起头,茫然的问道:“什么事?”
“爷,里面的人好像不行了。”何玉柱怯生生的说道,他也知道这时候很明显不宜打扰胤礽,可他刚进去看了,里面的人好像气息越来越弱了。
“别让他死了。”胤礽只吩咐了这么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脚下还是软绵绵的,脚步虚浮。
何玉柱头疼不已,这宫里人多眼杂,还是得先送出宫去才是。想了想,还是找了凌普来商量,最后,和凌普一起,把人送出宫去,再在宫外找了大夫救治。虽耽搁了些时间,但总算人命大,命还是保住了。好几天过去了,人总算醒了,但何玉柱去自己去看了后发现,醒了后的人变得有些痴痴傻傻了,眼神呆滞,也不说话,就是整体的坐在院子里望着门口。回去禀报了胤礽后,胤礽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便也不再过问。此后,这人就好像被遗忘了一般。
跟胤禛吐露了心里的压抑之后,胤礽的状况好了很多,起码能有效的控制他自己了。他想念胤禛,但也没脸再去见胤禛,每天就躲在毓庆宫里处理大大小小的政事,俨然是比之前勤快了很多。之前私底下与胤礽接触频繁的大臣,胤礽也疏远了些,还每天都在给康熙的请安折子中,仔仔细细的问候康熙,而且将他处理的事也事无巨细的给康熙作了汇报。康熙见了胤礽的折子,自然是很满意的,当着周围人的面当场夸赞了胤礽。
当即胤褆和胤祉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心下不平的附和了两句,便告退了。出了皇帐,胤祉便当着胤褆的面打抱不平,说的胤褆心里舒服多了,胤褆拍了拍胤祉的肩膀,别有意味的说道:“三弟,我看这宫里也就你是个明眼人了。”
“大哥哪里的话,这大哥的才华那是有目共睹的。”胤祉从善如流的奉承了胤褆一句,两兄弟便相携去找地方畅饮一番了。
这一畅饮,胤褆喝的大醉,一觉醒来,便见旁边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姑娘,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胤褆大惊失色,他只记得他和胤祉一起,喝酒喝高兴了,然后骑马四处转悠,然后见了一唱歌的姑娘,后来的事情便有些记得不太清楚了。
胤褆正急急忙忙的穿衣服,便听见胤祉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套上衣服,再遮挡住床上的女人,胤褆便叫了胤祉进来,两眼阴鸷的盯着胤祉问道:“这怎么回事?”
胤祉面露怯意,走到胤褆身边,在胤褆耳边把之前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大意就是胤褆酒后强行把人打晕带了回来,然后他一个人自然也拦不住,以防事情闹大,便只好找了个地方,把胤褆带了过来。胤祉还补充了一句,他一个人就算是要阻拦胤褆,他也打不过他。
对胤祉说的话,胤褆也不好反驳,无论如何,他算是有个把柄落胤祉手里了。这种感觉很不好,看着胤祉的目光也变得狠厉了起来,开始怀疑其胤祉来,这是不是是胤祉设的圈套。
胤祉看胤褆的脸色,就知道胤褆在怀疑他,便听起来胸膛,无所畏惧的说道:“大哥,这事跟我没关系,酒是你要喝的,这地方也是你要来的。”
胤褆仍有些怀疑,但胤祉的确也说的没错,便转而笑着说道:“三弟多虑了,大哥不是这个意思。”
“大哥,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得回去了。”胤祉也笑了,好像一点不在意的样子,说道:“至于这女人,大哥想如何处置?”
胤褆转头看了眼,本想狠心处理了,但又一时心软,毕竟这女人并不曾知道他们的身份,便说道:“留点银子打发了算了。”
胤祉便笑笑先出去了,在外面等胤褆出来,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留着更好。胤褆整理好出来,见天边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便和胤祉一起骑马离开了。而之前发生的事,两人都心照不宣,就当没发生过一样,两人的关系也因此更加亲近了些。
炎热的夏天过去了,康熙也结束了他的塞外之行,回到了京城。胤褆一回到京城,就约了胤禩在宫外一处私邸见面。胤褆本也只是循例问问胤禩胤礽在宫里的动向,而他自己的人什么消息都没有。
“大哥,有件事……”胤禩欲言又止,更加引起了胤褆的兴趣。
果然胤褆急忙问道:“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太子身边的何玉柱这两月时不时就往宫外跑,后来跟踪何玉柱发现太子在宫外有一处隐秘的宅子,好像住着什么人。”胤禩故作奇怪的说道:“但是也不见有其他人出入,所以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住了什么人。”
“好,做的不错,我知道了。”胤褆夸赞似的拍了拍胤禩的肩膀,接着又与胤禩聊了些别的事情,便两人先后离开了。
胤褆回去便派人去了胤礽的那个隐秘宅子,要求定要查出里面住了什么人。胤褆没有失望的,他果然得到了令他振奋的消息,这胤礽竟养起男人来了,对于胤礽的这个癖好,胤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胤礽果然还是个龌龊之人,连男人都玩,以前还真是小瞧了。
心里谋算着,在什么恰当的时机,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虽说本质上,养男人也不算什么,但是对一个太子而言,还是有影响的。此后,胤褆一直严密注意着胤礽的动向,一直没有发现什么,直到顺天乡试之前,朝堂上开始有了动作,胤褆心道,这倒是个机会。
胤褆安插的人顺利进入顺天乡试的考生当中,散步了某些内幕消息,一时之前便在一些考生中流传出可以花高价买到考题的流言。有些人信了,有些人自然是不屑于去相信。考试的结果,自然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之前自诩才华横溢,必能考过的考生落榜了。而被他所不屑的人却上榜了,又听到些流言,说是这次他们那些花了银子找了关系的人可算是钱没白花,当即便愤愤不平,又得旁人怂恿,便一心认定考试不公,顺天乡试存在徇私舞弊。
当天心下愤然之下,便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揭露乡试不公的文,在大庭广众之下贴与闹事当中,在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这事很快便传开了。甚至有士子聚集于顺天府门口,讨要说法,一时之前,众说纷纭,大街小巷无不在议论。
这事很快便也传进了康熙的耳朵里,康熙震怒,当即便宣了胤禛乾清宫面圣。康熙命胤禛彻查此事,安抚闹事士子,给世人一个交代。胤禛想起前世,科场舞弊之事,最终还是没有定论,被定罪的人直到临死之前,仍不认罪,认定自己是清白的。可当时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事跟太子有关,其他所有的都是为了保全太子。可现如今,胤禛无论如何都不认为这件事跟太子有关,胤禛当即便想找胤礽亲自问问,可又一想,去问他,还不就是说明他在怀疑他么。
最终胤禛还是决定先秘密进行调查,秘密要求对所有上榜之人的答卷进行复审,再对所有公开闹事士子的答卷审核了一遍,而他自己也抽了些亲自审核。最终的审核结果与之前的结果无异,的确存在水平上的诧异。可如果仅凭这点,是根本不能安抚那些士子的,因为他们自始至终都认为有人提前得到了考题。
胤禛调查过之后发现,露题卖题只说几乎所有人都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正见过有人买到。而上榜之人,更是一口咬定,买题只说纯属污蔑,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顺天乡试的主考官与任何士子有过来往。
流言越演越烈,甚至开始有流言牵扯到当朝太子胤礽,胤禛越发的发现,这次科场舞弊之事绝不简单,恐怕是有心之人借此事往太子身上泼脏水。胤禛再次审问了已被康熙看押的李蟠、姜宸英等人,两人坚称与科场舞弊之事无关。
胤禛再次调查两人近一段时间所接触之人,发现两人均与太子身边的凌普有过接触,再次提审两人,事实面前,两人均承认曾接触过凌普。事已至此,两人便将与凌普接触之事和盘托出,凌普提出有关考题之事,但都被两人回绝了。而之后,凌普也再没有提过。对于两人隐瞒的原因,胤禛心里很清楚,如果是他,恐怕也会隐瞒下来,毕竟此时牵涉到太子。
胤禛正准备与胤礽见面,过问此时,却还是晚了一步,胤礽已被康熙叫去。胤礽被康熙问的一头雾水,但因为跟凌普有关,而他也的确说过凌普有任何事他自己处理的话,便沉默了,等于是默认了康熙的话。如果他撇清,康熙一定会彻底怪罪到凌普的头上。结果,康熙因为胤礽的态度震怒,当即下令革了凌普的职,令胤礽闭门思过。
处理过后,康熙才见了门外候指的胤禛,听了胤禛的禀报之后,康熙没说什么,只是吩咐胤禛,准备复考事宜,无论事实情况如何,也只有重考才能平息士子的不平。胤禛虽然知道事有蹊跷,可这流言传播的太快,事到如今也早已找不到源头,对于他的猜测,也没有任何证据。
胤禛明白康熙的意思,是要牺牲一部分人来保全大局,而康熙对凌普早已有所不满。事实情况如何,对康熙这个帝王来说,也已经不重要了。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胤禛手里,胤禛的处置方式自然与康熙有所不同。
而康熙为何急于处置凌普,便是之前已得到消息,凌普在隐瞒太子的情况下做了很多事,更重要的是,康熙查到,凌普竟撺掇太子豢养男宠。而这些事,自然都是来自于胤褆的密报,胤褆在康熙面前,自然都是说太子的好话,一力表明太子定是被凌普所蛊惑。对于喜爱的儿子,康熙的想法也定是太子受他人蛊惑所致,更重要的是,太子胤礽竟在他面前包庇凌普,这点康熙最是不能忍,便也怪罪到凌普头上。
科场舞弊之事由胤禛接手调查,最后处置自然也是胤禛,而康熙的处置自然也是背在了胤禛的身上。一部分人是大快人心,不管事实如何,只要朝廷处理了官员,他们就高兴。而那些被勒令重考的人,自然也是心有不满,本就无稽之谈之事,被朝廷当成了个事。
看热闹的人当中最高兴的,自然是胤褆了,虽然对太子实质上的影响不大,但不管结果如何,太子的名声是传出去了。传言那些被处置的人太子胤礽的替罪羔羊,最终的幕后之人就是太子。
胤禛看着事情的发展,竟又与前世无形之中重合上了,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却差不多。胤禛有些无力,好像有股力量在拽着他往一个方向走。
凌普被革职,胤礽自觉他身边少了一个帮手,可他没有想到何玉柱又带来一个消息说,京郊庄子里的人不见了,什么都没有留下,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爷,现在怎么办,要派人去找么?”何玉柱问道,虽然人在外面,但胤礽也嘱咐何玉柱好生照看着。
“不用了,你出去吧。”胤礽有些疲惫,庄子里的几个人都被处理的干干净净,怕是没有别人了。这事康熙如何得知的,胤礽不知道,但多少也能猜到些。胤礽心下看的很清楚,有人开始那耐不住要动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久违的更新哈,俺回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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