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丑化敌人的手法十分粗糙,再加上普通民众基本上没有什么国家概念,更不用提爱国了,哪怕是政治觉悟较高的士绅富户,脑海里也只有忠君思想,维护的是统治阶级本身,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国家。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士绅富户本就是整个统治阶级下层的受益者,所以才会自发『性』的去维护。
但是当他们发现维护这一根基的代价过高,会导致自己家破人亡后,就会出现动摇甚至是阵营改换!
越是有钱的人脑子越灵活,只要不是被『逼』到了绝路,都会提前为自己留下后路。
当然,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因为站得位置太高,在享受高处风景的时候反倒不如下面人变换阵营来的容易,最后往往只能选择与自己所处的阵营阶级共生死!
因此,丑化在这个时代对敌人造成的影响远不如后世民族意识觉醒后那么严重,小民顶多恐惧而不是拼命,大部分的士绅富户也不会向不可战胜的敌人顽抗,除非敌人出动了他们的根本利益!
比如说农民起义最喜欢喊出的均田口号。
只要有人敢打出均田口号,在收复下层贫民民心的同时,也相当于得罪了这个时代最有力量的地方士绅阶级。
地方士绅阶级都是有钱有人的地头蛇,真要是拼了命反抗,整个国家打成一片白地是基本『操』作!
这就是为何历来农民起义都会对地方造成惨烈损失的根本原因!
反倒是高层之间的争权夺利,对地方的损失影响不高,因为高层都知道保护支持自己的士绅阶级,不敢喊出类似均田免赋的口号,不会引起大规模地方实力派的反对,自然不会在每一寸土地上燃起战火。
在这个民族意识没有觉醒的时代,士绅阶级也就是知识分子才是真正需要安抚的层次,因为他们掌握着舆论走势和大量的土地!
而这个时代中,土地是跟人口和财力直接挂钩的!
士绅阶级就是一个个大地主,他们的土地上有的是佃户,家里也养着大量的杂役护院等青壮,再加上历代积累的金银,拉起一支队伍真心不要太简单
虽然这种地方民壮队伍水分很大,但整个士绅阶级联合起来的力量,足以形成一片人海!
甚至可以决定国家命运走势!
异界大唐的地方士绅阶级掌握的力量无疑比地球历史上更加强大,因为绿皮的存在他们普遍掌握着一支或几支类似雇佣兵的家丁。
和平时期这些家丁护院就是镖师护卫,战争时期就是包围地方士绅阶级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有力铁拳!
这就是为何西域大战连连,地方士绅阶级受到的波及却不大,只有少数势力庞大想要争权夺利打出一片天下的大家族才被卷了进去的原因!
地方士绅阶级受到的波及不大,说明地方的生产秩序也没有遭到彻底破坏,这就使得李察打下的地盘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恢复濒临战前的生产秩序,李察需要做的仅仅只是换一批忠于自己的官僚去接管原官府留下的权力空白部分。
同样的道理,吐番远征军也不敢引起西域汉人士绅阶级的大规模反叛,至少在解决所有对手之前不敢,在这方面松赞干布和李察的政治理念是相同的,这也是最适合西域地区的管理方式。
西域地区『色』目人基数太多了,导致为了维护自身财产和阶级的地方汉人士绅阶级普遍掌握了超过大唐中原本土士绅阶级的武力,这些士绅武力单个拎出来无所谓,但联合起来的力量比李察和吐番远征军任何一方都要强横!
没有解决明面上的对手,谁敢动地方汉人士绅阶级的利益谁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好在地方汉人士绅阶级从来不是一个统一的组织,甚至汉人士绅阶级会主动向官府和统治阶级靠拢,形成古往今来通用的官绅和官商勾结的现象。
本来起于草莽的李察受到地方汉人士绅阶级的警惕,但李察崛起后颁布的政策让『色』目人变为农奴,汉人士绅阶级成为受益者,李察自然也摆脱了出身低微带来的地方士绅阶级敌视。
此时在西域地区,无论是李察还是对面的吐番远征军和两大家族控制的地方,都出现一个相似的情况。
军事方面完全由各方势力首脑掌控,地方士绅阶级一点『插』不进去手,或者说他们不敢『插』手!
但行政方面却被地方士绅阶级渗透的千疮百孔,因为大部分地方基层官吏本身就出自汉人士绅阶级家庭!
这种现象是无法改变的,因为汉人士绅阶级掌握了西域地区的知识产权,家家都读过书,还经常出学霸,而贫民子弟先不提天赋的问题,整日里为吃饱肚子奔波,哪有时间安心读书?
更何况,在西域这里,『色』目人平民是被严令禁止读书的,最多只能获得启蒙认字的权利,而汉人平民基本上都要服兵役,除非家里有门路,也就是出身汉人士绅家庭
这就使得西域地区的官府文职方面几乎被地方士绅阶级牢牢把控,只有死亡率较高的军队中才有大批草根崛起的寒门子弟。
这就是为何李察对军队的掌控力远高于官府的原因。
军队的危险『性』就是杜绝汉人士绅子弟进入的一个高大门槛,换谁有万贯家财也不愿意轻易到军队里涉险,毕竟现在是战争时期!
不过这种情况对李察也是有利的,只要他击败吐番远征军和两大军阀家族的武力,基本上就可以接受他们的地盘。
那些出身地方士绅家庭的文职官吏只要脑子正常,是绝不会跟胜利者死磕的,反正谁来了他们都可以安心当大地主,李察早已表现出了自己的诚意和宽厚。
所以说,双方的丑化顶多在民间恶心一下对手,实际上是威胁不到敌人根本的。
被李察三番五次回绝后,松赞干布一方终于放弃了和谈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