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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门,隔壁就是昨天晚上龙楚寒特地留给俞霏烟的房间,里头动静很大,刚才似乎有人被打了,她想敲门,却又失了勇气。

现在里头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一想到昨天晚上俞霏烟那些受伤的表情,以及她眼底的绝望,名可一颗心始终还是软了。

等龙楚寒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房门敲响,房门没有上锁,在名可敲了几下里头却依然没人应答之后,龙楚寒走了过去,随手帮她将房门打开。

房间里头,佚汤已经套上裤子,正在穿衣服,至于俞霏烟,她揪着被子,缩在床头,浑身在不断发抖,不是因为惊慌,而是在愤怒,愤怒的目光落在佚汤脸上,一瞬不瞬盯着。

佚汤却只是默不作声,等穿好衣服,也不看名可和龙楚寒一眼,他回到床边,蹲了下去,向俞霏烟靠近。

名可没想到的是,在佚汤蹲下去的时候,俞霏烟已经举起双手,用力往他脸上挥去

佚汤吓了一跳,却不是被她那一巴掌给吓的,而是,她身上的被子……

大掌迅速探出,他拉起从她身上滑下去的被子,紧紧往她身上裹去。

在被子将俞霏烟重新裹好的时候,啪的一声,那一巴掌也已从他脸上落了下去。

打了佚汤一巴掌之后,俞霏烟依然不解恨,再次抬起双手要往他脸上挥去。

佚汤却还是完全不躲避,不管她怎么打,他都只是安静蹲在她身旁,给她紧紧把被子裹上,再回头,无视俞霏烟敲打在他头上的双手,冷目狠狠扫了龙楚寒一眼。

龙楚寒却只是漫不经心站在名可身上,根本没被他眼底的冰冷给吓到,这里是他的地方,再怎么倔怎么傲,现在也轮不到他佚汤来放肆。

大概佚汤也知道在这里他确实没有资格做些什么,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所以在瞪了他一眼之后,他收回目光,继续安静蹲在床边,看着俞霏烟。

“你再打他,他会被你打死的!”虽然名可觉得俞霏烟可怜,可是,她手里戴着手铐,那手铐却结实得很,用力砸在佚汤头上,连他额角都被砸破了一个口子,鲜血顿时溢了出来,已经落得到处都是。

她不想见血,但这时候只要俞霏烟不住手,她也实在没办法,佚汤自己又不愿意躲,再这么下次,难保不会真的弄出人命。

还想再劝什么,外头大厅玄关处却忽然传来门铃的声音。

名可回头看了龙楚寒一眼,龙楚寒只是瞅了她一眼,叮嘱了句“别过去”,便转身朝大厅走去。

俞霏烟大概是打累了,也知道那床被子随时都会滑落下去,所以,她趁着龙楚寒离开的时候,推了佚汤一把,自己把被子抱起来,用力裹在身上。

分明还是一副倔强的表情,但眼角却已经滑下悔恨的泪痕。

昨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名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始的,她和龙楚寒都不清楚,只知道等听到声音的时候,他们已经做起来了,现在这样看来,难道昨天晚上是佚汤强迫的她?

怀疑的目光落在佚汤身上,佚汤头顶上的伤口依然在渗着血,可他面无表情看着俞霏烟,紧抿的薄唇没有松开半分,一声不哼,就这样看着,脸上除了坚定和心疼,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愧疚的神情。

“你……”名可看着佚汤,有几分迟疑:“你还是先去上点药吧,你脑袋被砸穿了,血还在流个不停。”

佚汤却似没听到她的声音那般,依然安静看着俞霏烟,连眼都不带眨的。

鲜血流过他的额角,落在他的睫毛上,再慢慢滴落下去,那模样也不知道该说是恐怖,还是说……太可怜。

名可有点不太忍心看,却也知道自己的话他根本不听,她只好看着俞霏烟,柔声道:“不管怎么样,你让他先去处理伤口。”

“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你故意的,是不是?”俞霏烟却忽然看着她,眼底一丝怨恨溢出:“你巴不得他这样对我,只要他这样对我,我也就没有资格跟你抢男人了!”

名可不说话,在这种时候她说什么都讨不了对方的欢心,更何况俞霏烟说她要跟她抢男人,她连那个被抢的对象是谁都不知道。

俞霏烟是喜欢龙楚寒,还是说喜欢的人是北冥夜?她搞不清楚,也不想去参与,这事真心乱,头都大了。

俞霏烟用力咬着唇,明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别人,只是心情太糟糕,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大厅里,龙楚寒把门打开,不知道是谁走了进来,居然一路往里头闯来,如同隼鹰一般的眼眸只是随意一扫,便径直往这个房间而来。

听到声音的名可缓缓回头,才刚回头,人已经被某个男人拉了过去,一下拉入到他的怀里。

“做什么?”她吓了一跳,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想要推开,可却在下一刻闻到了自己熟悉的气息。

他的气息,北冥夜……

她闷闷地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讶异被慢慢压了下去,下意识回头看了俞霏烟和佚汤一眼,明明和她无关的事情,她却居然替他们两个尴尬了起来。

“玩了一天两夜,玩够了吗?要是玩够了,现在,跟我回去。”北冥夜搂上她,转身就要朝外头走去。

名可却有点迟疑,忍不住回头看了俞霏烟一眼,她双手还带着手铐,这模样实在很不方便。

被北冥夜搂着走出房间,见龙楚寒站在饮水机前,正在等水烧开,名可忍不住道:“你昨天那个手铐的钥匙呢?先给她把手铐打开好不好?俞霏烟现在这样,连穿衣服都不方便,总不能一直让她光溜溜地坐在床上。”

龙楚寒只是瞅她一眼,便又看着饮水机的指示灯,不说话。

北冥夜却已经搂着名可走到沙发前,把她的手提包拿了起来,继而举步朝玄关处走去。

他要带她离开,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至于佚汤和俞霏烟,他居然真的不管了。

名可忙住了步,揪上他的衣角急道:“等一下,不能就这样走了。”

“还要等什么?”北冥夜也住了步,垂眸看着名可,脸色有几分晦暗。

名可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眸看着他,一大早的不知道又是谁惹他心情不好,难道是刚才看到佚汤和俞菲烟在那里……

“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想来给我安个乱七八糟的罪名,要惹我生气?”北冥夜星眸倏地收紧,盯着她慌乱的小脸,冷哼道:“哪怕有什么想法,最好也不要让我知道,你应该清楚我最讨厌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知道,如果自己还怀疑他和俞菲烟的关系,这家伙真的会生气,可现在让她离开,她也真的没办法安心。“稍微等一下,我想先去……”

“去做什么?”北冥夜沉声问道。

名可深吸一口气,才抬头看着他,认真道:“俞霏烟情绪很不稳,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想等她好一点再说。更何况佚汤受了伤,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你能不能……能不能去劝劝他?”

“如果那家伙听我的话,根本不需要我来劝,他自己知道他该做什么。”北冥夜的声音依然那么冷,完全不带半点感情,也没有一丝丝气愤,反正就是不冷不热的,很淡,淡得彻底不起波澜。

房间里头,佚汤很清楚听到他的话,再看俞霏烟,她已经不哭了,只是抱着被子安安静静缩在那里,两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他才忽然轻声道:“我会负责任的,你相信我,给我点时间,我去和先生说。”

他怎么都没想到她昨天晚上是第一次,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现在已经有点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她发了狠地拿自己的手去撞洗手台,他生怕她会伤到自己,只好拼了命去阻止。

可不知道怎么搞的,两个人争执了片刻之后,俞霏烟竟忽然扑到他怀里,无声哭泣了起来。

等到他抱上她柔声安慰的时候,她竟再次做出出乎他意料的事情,踮起脚尖来吻他,还是那种很用力很用力的深吻。

佚汤本来就喜欢她,喜欢了那么多年,被她一吻,理智立马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再也顾不上其他,搂了她便用力吻了起来。

明明只是想要给她安慰的,却连回房间那点时间都等不及,竟就这样和她在浴室里……

他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痛楚。

自己趁她心慌意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占有了她的身躯,还是清白之躯,是他该死。

不管她以后要怎么惩罚他,他都乐意接受,但有些事情,他却必须得要先去和北冥夜交代。

佚汤出来的时候,名可还在哀求北冥夜让她留下来。

“先生。”他走了过去,迎上北冥夜的目光,那一脸的血还在往下淌,这模样实在是难看。

见名可一直盯着他额上的伤口,分明一脸不安,北冥夜虽然沉着脸,没多少耐性,却也还是冷声道:“先去处理一下,别吓坏我女人。”

“大叔,家里的人在哪里?”听到北冥夜的话,名可心头一喜,就像是接到圣旨那般,从他怀里离开,迅速向龙楚寒走去。

龙楚寒这个正牌主人家倒是一直像个无关系要的人那般,只是安静等待开水,根本不理会他们的争执。

听到名可的问话,他随口道:“你去看看书桌下头的抽屉,不确定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名可立即走了进去,翻箱倒柜总算翻出一瓶药粉,还有一卷胶布。

把东西交给佚汤,见他在北冥夜的示意下走进浴室,她才一转身,在北冥夜开口阻止之前,赶紧向俞霏烟在的房间走去。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一不小心便看到佚汤将浴室里那些被撕得支离破碎的衣服小心翼翼收起来,那是……俞霏烟昨晚穿的衣服。

她迟疑了下,立即回到自己房间,从柜子里将唯一一套裙子拿了出来,出门的时候,佚汤正好从浴室出来。

看到她拿在手里的衣服,他脸色微微有点僵硬,在她走进俞霏烟的房间之前,用沙哑的声音轻声道:“谢谢。”

名可没理他,根本没打算过要为他做什么,她现在做的时候和他无关。

俞霏烟依然坐在床上,抱着那床被子,双手被束缚着,不管做什么都不方便,尤其,唯一的一套衣服都已经被撕毁,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除了坐在这里发呆,还可以做些什么。

她是不是已经彻彻底底,连正常人的生活都过不上了?

名可有点不忍心看她现在这模样,伸手想要将房门关上,不想她的手才刚碰到房门把手,外头竟同时传来两把低沉的声音:“不许关门!”

威严,霸道,不容置疑!

小手被吓得一下子收了回来,再定了定神,她才松了一口气,不关门,轻轻掩上一点点行不行?她要给俞霏烟穿衣服,总不能让房门就这样大刺刺敞着吧?

可就在她再次尝试想要将房门掩上一点的时候,离房门最近的龙楚寒已经大步跨了过去,随手一推,直接将房门推开。

不仅没有多掩上半分,甚至,敞得更加没保留。

“我知道了,我不关门,你先出去行吗?”迎上他深沉的目光,名可彻底没脾气了,只能哀求道。

他再不出去,刚才同时阻止她关门的另一尊大神一定会进来。

人家俞霏烟还光溜溜地躲在被子里,他们是不介意,她怎么办?怎么会有这么野蛮的人,居然,两个都一样……

龙楚寒却扫了俞霏烟一眼,再垂眸看着名可,声音依然冷沉:“钥匙在你床头柜的抽屉里,让她自己穿,你离她远点。”

名可立即转身往隔壁的房间走去,回来时,龙楚寒和北冥夜走在走道上,站得笔直,就如两尊门神一样。

虽然都没有再过来,但,分明就是不愿意离开。

名可真的拿他们没办法,这种伤人的举动,他们也许不放在心上,但,俞霏烟会怎么想?

她有点无奈,吁了一口气,才看着俞霏烟道:“对不起,他们……”

“和你没有关系。”俞霏烟已经将自己的心情收拾好,抬头盯着她,平静道:“把钥匙丢给我,你出去吧。”

最终名可还是把钥匙和衣服留给了俞霏烟,出门的时候再次给她将房门关上,这次因为自己不在里头,所以,外头那两个男人也没有任何意见。

佚汤已经将自己收拾干净,哪怕伤口只是随意收拾了下,但总算没那么难看了,现在正站在北冥夜跟前,不知道在跟他说着什么。

名可出来的时候,龙楚寒把温水递到她面前,抬头一看,桌上居然还有两个荷包蛋,虽然煎得不怎么好看,蛋黄和蛋白全都粘合在一起,不过,看起来还能吃。

“有面包,自己夹着面包吃,吃完了再吃药,吃过药之后就跟他走吧,都挤在这里,烦。”龙楚寒面无表情地道。

名可没说话,走到餐桌旁坐了下来,拿面包夹着荷包蛋,再喝了一口水,便将就着吃了起来。

龙楚寒说很烦是真的,别说是他,就是名可自己也会觉得心烦

家里面莫名其妙多那么多人,这些人还一个个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敌人,谁能不烦?

现在北冥夜和龙楚寒表面上看起来还能走在一起,说上几句话,但两个人始终是敌对的关系,后面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北冥夜甚至还说过,他不可能不对龙楚寒出手,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极有可能到最后还是会有一场战争。

虽然,她很清楚有些事情无法避免,而且她接近龙楚寒也怀着目的,可是,一想到后期大家会敌对起来,心情还是说不出来的沉重。

为什么背后都要有这么复杂的关系?如果就这样简简单单,只是两个纯粹做生意的人,大家的日子是不是可以过得更加快乐些?

等她吃下荷包蛋和面包,再把药吃完时,俞霏烟已经从房间里头走了出来。

两件衣服套在身上,虽然没有穿内衣,却也还不算暴露,只是在她走路的时候,名可有注意到,那姿势有点点怪异。

她不敢多想,自己曾经也经历过,但看这样子,怎么感觉像是才刚经历这种事那般?

最后一颗药咽了下去,又喝了两口水,她才从椅子上下来,看着龙楚寒道:“我去收拾一下。”

“不用,等会我叫人来收拾。”龙楚寒把她的手提包从沙发上拿起来,塞到她怀里,连同剩下来那几包药一起塞到她手中:“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让他们别再烦我。”

话说得有点无情,但名可知道,这话不是针对她的。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她没有立即走,而是站在他面前,睁着一双有几分复杂的眼眸盯着他。

龙楚寒凝眸想了想,才道:“我安排一下工作,尽量,你自己也忙得很,别以为你就比我轻松多少。”

最后口气还是软了下来,声音甚至可以说得上很柔和:“走吧,回头我再联系你。”

名可还想说什么,人却已经被北冥夜拉了过去,与其他男人拉拉扯扯的,哪怕是家人,这男人也是不高兴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龙楚寒,眨了下眼眸:“你会来看我吗?”

龙楚寒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她男人还在这里,很明显与自己的气场不太合得来。

不过,在名可眼里藏了几分失望,正要和北冥夜离开的时候,他却忽然道:“……只要你身边没那么多吵闹的人,我就去看你。”

名可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和北冥夜一起出了门,被他拥着往电梯走去。

身后走着的是俞菲烟,佚汤走在最后头,身上那件衣裳还沾着血迹,哪怕脸洗干净了,但头顶上的伤口依然血迹斑斑,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几分吓人。

到了地下停车库,佚汤将车门打开,看着北冥夜。

北冥夜却不理他,依然搂着名可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两个人不是同时过来,各开了一辆车,可是,俞霏烟却跟上了名可他们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北冥夜住了步,回头看着她,浓眉微拧。

名可立即揪了下他的衣角,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再多几句伤人的话,她不知道俞霏烟还能不能承受得过来。

怎么说曾经也是为了救他差点连命都没要的人,北冥夜现在的表现确实太冷硬了些,她不是希望他们俩有什么藕断丝连的关系,只是,也没必要这样。

反倒是北冥夜见她犹犹豫豫的,浓眉不自觉皱了起来,冷哼道:“你希望我和她亲近一点?到时候别又再吃什么乱七八糟的飞醋,回头想要抱你还得要先费力气去哄好。”

名可脸一红,人都在这里,他说话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些?再说,他还说自己是他老婆,哄一下老婆会死吗?

不理他,她看着俞霏烟。

俞霏烟却在她开口之前,抢先说道:“我一个人坐后面……”

“你坐前面。”北冥夜牵着名可走到后头,将车门打开,垂眸看着她。

不用他说,名可自己便跨了上去,只是没想到北冥夜随后也坐了进来。

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难道,他不应该过去开车?

被丢在外头的俞霏烟顿时有几分窘迫了,看着已经被关上的后门,人站在那里,很明显心头一阵局促不安,不知所措。

她没有驾照,而且,她很久不开车了。

但很快她便知道北冥夜是什么意思,因为佚汤已经丢下自己的车子,长腿一迈往这边走来。

她还是下意识想要躲开这个男人,这个昨天晚上,在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把她吃干抹净的男人,不管之前他对她有多好,她也不能让这一切就这样抹过去。

就算真的无奈只能抹过,她还是没办法做到和过去一样与他轻松相处。

佚汤是来开车的,从北冥夜长腿跨上后座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的心思。

他看着俞霏烟,正要说什么,俞霏烟却已转身走到车子另一边开门,率先跨了上去。

佚汤抿了下唇,没再多说,上车之后,系好安全带,便立即将车子启动。

“我们现在去哪?”名可忍不住侧头看了身旁的北冥夜一眼。

男人瞅了她一眼:“回公司。”

佚汤没有半点迟疑,打上左转灯换道,在前头拐了个弯,之后迅速朝帝国集团的方向开去。

名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很忙吗?今天也要回去上班?”

“回去陪你。”北冥夜靠在椅背上,将她拉了过来,自己闭上眼,像是在休息,只是一直搂着她,将她压在自己的胸怀里,不愿意放开。

名可轻轻推了一把,见推不动,她便不反抗了,任由他将自己搂着

她抬眼看着他线条刚毅的下巴,好一会才道:“陪我干嘛要回公司?更何况你妈妈现在这种情况,你应该留在帝苑里多陪她。”

“昨天陪她,今天陪你,公平。”他连眼都没睁,依然轻轻搂着她,看这样子,手臂的力量似乎并不重,但名可知道,只要自己有什么反抗的举动,他一定就会将这条铁壁无限收紧,她绝对逃不掉的。

昨天陪秦未央,今天陪她,听起来确实很公平,但现在秦未央受了伤,连城队长没有出现,他应该还在帝苑里。

这伤,绝对不是小事。

她心里其实一直在犹豫,可她很清楚北冥夜说陪她,说了就一定做得到,今天无论如何他不会放自己从他身边离开了。

又过了两个路口,她才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揪上他的衣角轻声道:“我很久没回过帝苑了,也想去看看现在的帝苑变成什么模样。”

一大早北冥夜出门的时候,北冥连城就知道他肯定是要去找名可,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老大居然直接将名可带回帝苑来。

他还以为这丫头说什么都不愿回来的,毕竟这里有秦未央在,还有一个曾经逼她签离婚协议书的丁蜀。

当初丁蜀把被自己动过手脚的监控录像另一个版本拿给名可看,过后没多久他便知道了这事。

毕竟是他自己的错,所以,哪怕拿出去的人是丁蜀,他也没办法找他质问些什么,更何况他也没有与人动口的*。

丁蜀对他们帝家有恩,这么多年来一直守着秦未央,对于这个长辈,不管是他还是北冥夜,怎么也不可能对他下手。

所以,这件事情他就只能当没发生过,好在名可最后还是原谅了他。

可现在北冥夜带着名可回来,这里又有秦未央和丁蜀在,北冥连城还是觉得气氛有那么点尴尬,他很少会主动参与这些事情,但毕竟这次被牵扯到里头的人是名可。

从后院的医疗室回来,走进大厅,一抬眼便看到进门的四人,北冥连城只是迟疑了下,便举步来到名可面前,瞅着她。

“要去哪?”名可知道他这个表情,这是代表他有事找自己,只是,她才刚进来,事情有这么焦急吗?

北冥连城不说话,又看了北冥夜一眼,见他没有意见,他才冲名可道:“既然今天没事,那跟我去学习,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教你。”

说完这话,一转身便穿过大厅,直直往二楼走去,对于佚汤额头上的伤,他也没在意。

名可也学他那样,看了北冥夜一眼,北冥夜果真没什么意见,所以,她在说了声“我去看看”之后,便跟着北冥连城上了二楼。

两个人之间相处起来那份感觉,实在有种让人羡慕的默契,直到现在,佚汤还是想不明白,对任何女性都抗拒的连城队长,他为什么独独和名可那么亲近?

要说两个人有什么暧昧的关系,看起来双方又都那么大方,就连先生也不在意,这暧昧也说不过去。

佣人送上茶水,北冥夜便走到茶几旁坐下,拿起今晨还没来得及看的早报,端起杯子一边喝茶,一边安静看了起来

俞霏烟也上楼去了,佚汤浑身是血,这时候本该也先上楼去换套衣服的,但见先生在这里,他又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再回头,俞霏烟已经踏上楼梯,转眼间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佚汤正迟疑间,却听到北冥夜淡淡道:“昨天给她的那个手铐,我有没有说过可以让她拿掉?如果由你来照顾不方便,那就从基地上调两个女孩回来。”

“我照顾她就好。”佚汤向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要上楼,虽然心情沉重,可他的命令,他还是不敢不听。

只不过在走了两步之后,他又忽然停了下来,僵硬地看着北冥夜的背影,欲言又止。

这段时间他似乎真的变得不太像自己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跟在先生身边,先生有什么事情要做,从来都只需要吩咐他,他便可以为他做到,除非是他亲手动手执行的事情。

可是,最近为了照顾俞霏烟,他似乎已经很久没跟在先生身边,哪怕有时候要去集团,也是匆匆去匆匆回。

大家都说他变了,连东离和穆一都在问原因,可……他是不是真的变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先生最近更愿意让东离和胡涂以及穆一他们去办事,落在他身上的任务基本上减少了一大半,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那些说话吞吞吐吐的人,如果觉得你已经没有能力跟在我身边,可以让东离过来。”

“如果先生觉得东离比起我来更加胜任这个位置,那以后,东离的事情我来做。”他这话是真心的,并不是在赌气。

他的意思北冥夜听得出来,把杯子搁下,他并没有回头,只是挑了下眉,目光依然在报纸上慢悠悠扫过:“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决定以后就守着她了。”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可以为先生卖命,只是……我既然已经要了她,这辈子就没有办法再放下。”佚汤认真道。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她或许不想要你?”

北冥夜的话让佚汤脸色一震晦暗,眼底也淌过点点绝望。

霏烟不愿意要他,这是显而易见的,但,哪怕她不要他,他也还是得要守着她。

他已经坏了她的清白,这辈子就绝不能再辜负她。

北冥夜似乎对这些话题并不怎么感兴趣,挥了挥手,佚汤便轻声地:“只要先生能用得着我,我还是会随时为先生做事,只希望先生能看在霏烟曾经为了救你,差点连命都没了的份上,能给她一个安稳的下半生。”

“我只能尽量让人保护她,至于,她脑袋瓜的病毒能不能除去,那不是我能管得来的事。”北冥夜就是北冥夜,报恩的事情他不会不做,但,做不到的事也不会轻易许下诺言。

佚汤很清楚这一点,再次向他倾了倾身,才转身往楼上走去。

如今在先生面前,他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放得开,心里有了牵挂之后,做什么事情都总是会多几分考量

他知道先生没有嫌弃他,可他却对这样的自己真的嫌弃了起来。

楼上,俞霏烟拿了衣服换上,刚从浴室里出来,见佚汤依然一身血地进门,甚至随手将房门关上,她脸色一沉,冷眼看着他道:“你还来做什么?是不是还想要?”

佚汤耳根微微发红,但红过之后,脸色却有几分苍白。

走到她跟前,目光下意识扫过被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铐,他的眼底不可避免闪过一丝痛楚。

看他这模样,俞霏烟就能猜到他是为什么而来,唇角的笑意苦涩得很,可她还是走了过去,主动把自己的手腕伸出。

佚汤真的不想伤害她,但,这是先生的命令,更何况见过她自己拿起手铐往洗手台砸去的模样之后,他心里也多了几分不安。

伤其他人哪怕不对,但至少受伤的是别人,但如果伤到了自己,他真的会很心痛。

深吸一口气,他才面无表情拿起床上的手铐,给她扣在腕中,另一端再扣到大床特制的铁柱上。

这铁柱结实得很,除非她有惊人的臂力,如同先生那般,也才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性,能把这个手铐挣脱,但对俞霏烟来说,要挣脱它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俞霏烟似乎已经认命了,安安静静坐在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昨晚很累,一种被侮辱的累,苦涩却无奈,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你还没吃早饭,我让他们给你送一点过来,好吗?”佚汤柔声问道。

“连同中午饭一起吃吧,我不饿。”俞霏烟侧过身,背对着他,淡淡道。

佚汤却依然站在床边,看着她的背影。

知道她根本没有睡过去,只是在假寐,他犹豫了好一会才道:“霏烟,我想谈谈我们的事情……”

“我和你没什么事情,昨晚就当是一夜情,你情我愿的,过去就过去了。别跟我谈什么责任不责任,都是成年人,我不需要这个。”俞霏烟冷声打断他,根本不给他任何谈论下去的机会。

可佚汤却不愿意放弃,依然盯着她的背影,认真道:“你昨晚是第一次……”

“不要再提这事!”俞霏烟脸一沉,声音也重了些。

佚汤却继续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始终是你第一个男人。过去你爱的人是先生,但先生已经结婚,你也应该看得出他很爱名可小姐。至于龙楚寒,既然你的身体还是干净的,我猜想你们之间的情侣关系也不过是假像,更可况,他对你根本没有半点情义。”

他不想伤害她,只是不希望两个人永远停留在原地,对她来说,这始终不是什么好事。“霏烟,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的事情,我不会辜负你,我可以拿我的命向你保证。”

俞霏烟闭上眼,抿紧薄唇,连一点回应都没有。

佚汤也只是安安静静看着她,看了很久,直到她呼吸慢慢均匀起来,明知道她还没有睡着,但至少觉得她心境平和了,他才转身慢步离开

房门被小心翼翼关上,那声音很轻微,可以想象关门的人动作有多轻柔。

直到他离开,俞霏烟才睁开眼眸,缓缓回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是个好人,她自己也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是她先开始的,亲了他,还是疯狂亲他的那种,甚至哭着闹着要他用力抱自己。

这个男人一直喜欢着她,她昨晚又是衣衫不整,他一抱过来,大掌便碰到了她裸露出来的肌肤。

血气方刚的男人会一下子失了控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一直喜欢自己的男人。

她只是觉得很悲哀,她找不到过去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还要去面对些什么,又或者她还能不能做回一个正常人,现在感情这种事对她来说太奢侈,想太多对她一点用处都没有。

不管佚汤是好还是坏,是真心对她,还是只想玩弄她的身体,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是不重要。

既然回来了,就只能选择再相信北冥夜一次,脑袋瓜那些病毒,也只能依靠他们来除去了吧?

如果不能除去,她或者还能做什么?

名可真的被北冥连城带到房间里学习去了,对着密密麻麻的程序,她有那么点想拒绝的心,但每次随意抬头,总能看到那个就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男人,正在拿一种淡然却分明不容置疑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似乎她不将这些程序密码破解出来,他就不会放她离开一样。

这模样,简直要逼死个人。

“有点难。”解了半天没解下来三分之一,她嘟哝了下小嘴,用很轻微很轻微的声音道。

“你有这个天赋,不要埋没。”北冥连城这句赞美的话语,彻底打断了她所有想要逃跑的希望。

名可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抬头,怨念地瞪他一眼,才继续对着程序研究了起来。

什么天赋,她才不相信,分明就是有意为难。

北冥连城却真的一直在盯着她,期间曾经过去倒过两杯水,其余时间基本上就是在看着她中度过。

一开始名可确实觉得很难,也让北冥连城教过好几回,可不知道是不是像北冥连城说的那样,她似乎……真有那么点天赋。

据说一般人至少要学半年才能解开这些程序密钥,但,她前后的时间加起来,学了还不到一个月。

到最后,当所有密钥被调试出来之后,连自己也开始有点飘飘然了起来。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桌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拿起来看了眼,名可眼底一亮,立即接起:“丫丫?”

听到南宫雪儿沙哑的声音,她脸色一变,急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丫丫,你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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