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究竟是什么情形?他真的一直留在那里与你同生共死吗?”肖湘侧头看着名可,忍不住问道。
名可只是微微怔了怔,便点了点头:“是。”
“那个计时炸弹也是他拆的?”
名可还是点头,轻声说:“他也不会,打电话过去问懂的人,自己摸索着拆下来的。”
肖湘沉了沉眸:“看电视的时候听说那两根线只要剪错,炸弹立即就会炸响,他亲手剪的话,随时都会和你一起死去,这份感情还真伟大。”
实在搞不懂他们两个的关系,依名可的说法,他只是喜欢她的身体,可在她看来,只喜欢一个女人的身体,根本没有必要为她做到这地步。
“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例如表白的话。”她又问。
名可一听,一张脸顿时就白了,摇了摇头,长指落在鼠标上,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可他看起来真的很喜欢你。”肖湘不想她永远沉浸在自己的难过当中,看得出她今天虽然和她有说有笑的,可眼底总会淌过几许忧伤。
她希望可可可以过得快乐,不要一直像现在那样。
“他如果不喜欢,怎么会和你一起面对死亡?这样的真情世上难求,他一定是喜欢你的。”
名可还是不说话,只是另一只手下意识落了下去,落在自己腹部,目光更黯淡了下来。
“对了,孩子的事情你和他说清楚了没有?他怎么说?”看到她的动作,肖湘立即想起这件最重要的事,盯着她的脸,才发现她一脸的消沉。
她心头一沉,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不会跟你说他不想要孩子吧?”
“他根本不相信孩子是他的。”名可侧头看了她一眼,笑得有几分牵强:“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个学生,这孩子我也不可能要,我们不要说这个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肖湘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得出她真的很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或者等过两天大家心情都好些,她再与她好好谈谈。
这个孩子确实不应该留下来,留下来会毁了她的前程,只是,大家都是女人,她心里很清楚要名可不要孩子,对她来说是多大的伤害。
“快点把计划书做好,做好之后再拿去给东娱的人看看,我希望总决赛可以在一周之后开始举办起来,要不然事情一拖再拖,暑假很快就会过完了。”名可提醒道。
肖湘无奈,只好把目光调回到屏幕上,轻轻应了声好,便与她继续忙碌了起来。
那天直到傍晚时分,北冥夜还是没有回来,名可亲自送肖湘出门,走到前院里,正巧看到帝苑的司机把车子开过来。
名可握了握肖湘的手,趁着还没人过来之前,她轻声说:“不管怎么样,回去之后和子川大哥联系一下,和他好好谈谈,我想他不可能真的不当一回事,直接就将这件事抹过去的。”
肖湘心里有点沉重,今天一整天慕子川都没给她来过电话,他明明有她电话的,也没可能人睡到现在还没醒来。
他不给她打电话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不想与她这样一个没长透的小毛孩继续纠缠,那么,她还跟他纠缠些什么?
哪怕她不说,名可也看得出她的落寞,她还是握了握她的手,认真道:“事情说清楚总比永远憋在心里要好,就算他不喜欢,就算没有结果,至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
“我怕说清楚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肖湘看着她,一脸沉郁。
“难道憋在心里,你们就可以做朋友吗?”名可也看着她,依然认真地劝道:“沟通很重要,如果他真的没办法接受,或许说开之后你们还能像过去一样呢?但如果一直憋在心里,两个人以后哪怕还要相处,心里也一定会别扭,你也不想两个人之间一直挡着一面墙,是不是?”
肖湘却看着她,闷声说:“那你呢?你知道沟通重要,有没有和北冥夜说过,你其实也很喜欢他?”
“我不……”
“你知道你骗不了我。”
名可还想说话,肖湘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她心头一抖,指尖顿时便轻颤了起来。
打开手提包,把手机翻出来,只是这么一个短暂的过程,居然也费了她不少力气。
直到手机被拿出来,看清屏幕上“子川大哥”这四个字之后,她顿时呼吸一紧,看着名可,眼底全是惊慌。
名可立即就明白了,一定是慕子川的来电,要不然她不会紧张成这样。
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肖湘才鼓足了勇气把电话接了起来,轻轻应了声:“喂。”
电话那头,慕子川有片刻的沉默,片刻之后他才沉声说:“我在帝苑门外,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下山。”
肖湘又深吸了一口气,胸口不断在起伏,是紧张也是不安,看着名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
他来了,他居然真的来了,还说要送她下山!
名可忙给她眼色,让她不要慌,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该怎么说便怎么说,她一定可以的!
肖湘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头的慌乱,才轻声说:“我现在就要走,我马上出来。”
挂了电话,她看着名可,名可立即说:“他是不是在外头等着?”
见她点头,她忙催促道:“去吧,他主动来找你就说明他有意对昨天晚上的事情负责,说不定他心里真的喜欢呢,快去。”
肖湘用力握紧电话,也用力看着她,迟疑了好一会,才忽然痴痴傻傻地笑了笑,转身朝门外飞奔了过去。
名可没有跟着她出门,省得看到慕子川大家都尴尬,见她如同一只蝶儿那般迈着轻快的步伐向远处的大门口奔去,她的心情也被渲染得有几分轻快了起来。
希望子川大哥可以好好珍惜她,肖湘是个好女孩,二十岁了从来没有交过一个男朋友,只要子川大哥愿意珍惜,她一定会是世上最好的女朋友,将来定会是最好的妻子。
子川大哥和肖湘……想着两人在一起的情形,她不由得扬了扬唇,一抹愉悦的笑意从唇边荡开。
只要肖湘幸福,她也就放心了。
不料笑意尚未散去,眼前便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看清他的身形,笑容自唇边蓦地一僵,而后缓缓散去。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居然一直没有发现他也在院子里。
北冥夜一直盯着她唇边的笑意,直到那些笑意全都消失不见,他的目光才从她唇边移开,落在她眼底。
原来这丫头真心笑起来的时候真这么好看,他虽然不是第一次偷偷看到她这样的笑意了,可却每一次都不是冲他而笑的。
为什么每个人都能让她笑得这么愉悦,唯有自己面对她的时候,她总是笑得那么勉强,笑得苍白而无力。
举步走到她跟前,他依然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名可也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上午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现在又开始有点阴晴不定了。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决定和他好好过完接下来的日子,她也不希望两人之间还有什么矛盾。
迎上他的目光,她浅浅笑了笑,轻轻唤了声:“先生。”
又是这种勉强到让人无奈的笑意,北冥夜的目光定格在她唇边,忽然大掌一捞,把她搂了过来,捧住她的脑袋,低头便啃了下去。
名可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彻底吓坏了,众目睽睽之下,还有这么多佣人在这附近走动,他居然就这样啃了下来。
可他的吻技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才亲了那么一会,已经亲得她头脑发昏,差点站不住了。
不是因为迷醉在他强烈的男儿气息之下,而是完全被堵得呼吸不过来,明明好了那么一点点,这会儿吻技又倒退了。
她双手成拳抵在他胸膛上,用力敲打着,再不放开她,她又得要昏过去了,这家伙,亲也不知道亲过多少次,怎么技术永远都不长进?
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北冥夜才放开了她,额头抵在她额角上,垂眸看着她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唇瓣,也看着她不断在起伏的胸口。
他哑声道:“怎么样?是不是被我吻得晕乎乎的,快醉死过去了?”
名可抬头看着他,他目光湛亮,眼底的神采说不出的飞扬,这一刻,她竟有几分无言以对。
他竟能一本正经地称赞起自己的吻技……这自信,从哪里来的?
“什么眼神?”北冥夜眸光一沉,眼底寒气顿时窜起。
这女人,要是敢说半句他吻技不好的话,他不介意当场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她。
知不知道为了她上次嫌弃他吻技的事,最近一有时间就上网去研究怎么吻女人?他的时间可是绝对宝贵的!
“没什么,没亲过其他男人,不好比较。”她从他怀里退出去,转身返回大厅:“下次找其他男人试试看,就能比较出来了。”
“吃豹子胆了!”虽然明知道她在开玩笑,但,他还是被自己想象中她和别的男人亲吻的一幕给气到了,一把将她拽了回来往花丛里头一带,热烈的吻便又铺天盖地而来。
不满意,那就吻到她满意为止!
名可立马就后悔了,自己就不应该惹毛这头暴龙,有些玩笑在他面前真的开不得,因为,他有时候,真的很小气很小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丛深处,一把娇弱的女声传出:“我错了,真的错了,你最厉害,你吻技最好……”
“哪里比较来的?”他沉眸,还是怒,低头又要啃下去。
她吓得几乎要尖叫了,慌忙别过来躲开他的唇,急道:“不用比较,你一吻我就晕陶陶的,还能不好吗?”
真的是晕陶陶的,一点都没有撒谎。
现在,就好晕……
“既然这么喜欢,那继续。”
“我……嗯……”
继续就继续,他手乱摸做什么?可他上下其手的时候总是那么顺溜,她想要阻止也阻止不来……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么个习惯,亲嘴还得要乱摸的?
“别……这里是外头,会……会有人看到。”好不容易将他落在她胸前的大掌拿开,她立即抱上他的颈脖,让自己的身子紧紧贴在他身上,一边喘气,一边求饶:“我累……不,我饿,好饿!”
“我也饿。”他声音喑哑得一塌糊涂,两个人贴得这么紧,确实不方便再在她身体上再做些什么,但,这么贴着,真让他舍不得放开。
“你既然饿了,不如我们先去……嗯……别乱来!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这手……幕天席地的,能不这么放肆吗?
名可真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这男人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构造的,说发情就发情,甚至还发到这种地步!
现在这样,就算他愿意回去,暂时也回不去了。
这样儿,怎么能让人看到?
“你也舍不得让我被他们看到是不是?”他浅浅笑了笑,眼底的邪恶光亮一闪一闪地晃过,“要不我就这样抱着你回去,你给我挡着。”
忽然双臂一紧,竟真的把她抱了起来,以一种奇特到让人一看就脸红耳赤的姿势……
“不行,不要这样回去。”名可双手揪上他的衣襟,一张脸红扑扑的,这混蛋,能不这么风騒么?这姿势要是出现在其他人眼里,她以后在帝苑的佣人们面前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你是说,不要回去么?那好,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话语刚落,他一转身,竟真的在草地上坐了下去。
名可真的无语问苍天了,坐就坐吧,可为什么是这个姿势?他坐在地上,竟让她跨坐在他腿上,他甚至长臂落在她后腰上,将她的身体往他身上拉了拉,两个人便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这样抱着坐……呜呜呜,真的好邪恶……
“还有意见?”他垂眸盯着她红扑扑的脸蛋,明明眼底有笑意,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甚至,有几分严肃,就连说话也正儿八经得很:“还是说,嫌我没让你满足?要不,我让佚汤清场。”
“混蛋!”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骂出了口。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就知道欺负她!清场之后要做什么,依他现在这种风騒到骨子里头的身体反应,不用想都知道!
他怎么可以这么混蛋……
肖湘走出帝苑大门的时候,慕子川还在车里抽着烟,一抬头,便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飘扬而至。
她先是迈着轻快的步伐,待见到他之后脚步立即便缓慢了下来,似有几分紧张,也有几分不安。
那一身与她过去风格完全不符的连衣裙,以及一头随风飘扬的长发,将她一张小脸衬托得更为精致。
不可否认,就连见过这么多美女的慕子川,如今看见眼前这女孩,眼下竟也微微有几分凝滞。
他以为他看错了,在看清向他走来的人果真是肖湘之后,眼底那份凝滞顿时散了去,余下的全是冰冷的气息。
肖湘确实很紧张,刚才心里还是兴奋的,接到他的电话她什么都顾不上了,那些纠缠了她一晚上外加一天的烦恼,在知道自己即将要见到他之后,顿时就变得不那么重要。
可是真看到了他,她又开始不安了起来,懦懦弱弱的,完全没有过去半点的开朗与活泼。
她慢步走了过去,慕子川随手将香烟掐灭,给她开了门,肖湘只是迟疑了一下,便钻了进去。
一进去就能闻到整个车子里都是香烟的味道,心里更加紧张了起来,把车门关上,连看都不敢看慕子川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觉得子川大哥一身冰冷的气息,那么冷,心情分明不好。
她把安全带扣上,才敢侧头偷偷看了他一眼,慕子川没说话,听到她扣上安全带的声音之后,便立即调转车头,迅速往山下开去。
车厢里头烟草味确实太重了些,他随手摁下车窗,等风一吹,气味立即就淡了。
肖湘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知道他这是出于礼貌,还是真的为她着想。
只是短短一个夜晚而已,今天再看到,两个人居然连话都说不上来了。
刚才出门的时候明明还是满心期待的,可现在见到为何连半句话都不敢跟他说?
肖湘不说话,慕子川也是一路沉默。
直到了山脚下他才开口问道:“吃过晚饭了没?”
肖湘下意识摇了摇头。
慕子川便不再多说什么,将车子开到某家西餐厅的停车库里,自己率先下车,之后走到她那边给她打开车门。
肖湘知道那只是他做人的风度,不管今天坐在他车上的是哪个女孩,他都会这么做,她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因为他这一身的冰冷,就连站在他身边,她也觉得这八月天里冷得如寒冬那般。
她下意识抱了抱自己的手臂,他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随手将车门关上,率先朝电梯间走去。
肖湘跟了过去,一路上走得战战兢兢的,他今天真的不一样,很不一样。
过去不管怎么样,他说话做事的时候唇角总是有几分温润的笑意,哪怕只是礼貌性地笑着,也不至于像现在那般,他心里应该真的在气她吧?
可她从来没想过要他负责,他要是真的不喜欢她,她也不会强求,何必要对她这么冰冷?子川大哥这么冰冷,她心里真的很不舒服,很难过。
两人从电梯上去,到达五楼,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慕子川把菜谱交给了她,自己随意点了个商务套餐,肖湘也随意点了些。
侍应离开之后,她才终于忍不住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轻声说:“子川大哥,你是不是在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慕子川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拿出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短短一句话,让肖湘顿时就手足无措了起来,他这么直接告诉自己他生气了,接下来她该又说什么?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侍应把一杯咖啡和一杯香草茶送上,肖湘接了过来漫无目的地喝了两口,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盯着依然在看手机的慕子川。
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才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子川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以后你也不用来找我,我可以……”
“我能不找你吗?肖氏集团三小姐。”慕子川的目光终于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落在她倏地变得苍白的脸上:“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挑错了对象?”
他眸光一再下沉,眼底竟有几分讥讽的笑意:“你不应该找我,你该找子衿,他才是慕氏的最终继承人,我不过是个挂名的总经理而已,我和你一样都挂着私生子的名号,你们肖氏想要翻身就不应该找我。”
肖湘睁大了一双眼眸,盯着他越来越冷的脸,一颗心也因为他说的话彻底冰冷了下去。
她不惊讶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是什么人?只要他想知道的事,随便一查就能查到。
肖氏和慕氏一样,东陵十大集团,因为这两年集团内部出现了些混乱,直接影响了整个集团的运营,排名一度下降,如今只在十家集团里面挂了个尾。
她一直不愿意告诉别人自己是肖氏的三小姐,只因为她是个私生女,在整个家族里从来都是被看不起的。
回到学校和名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又活出点阳光,哪怕在所有人眼中她和名可一样也是个普通人家的穷孩子,但至少她能活得自由自在,不像在家里那样处处受人压迫,处处受委屈。
她不说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不想提起。
可他刚才为什么这么说?她找错了对象?该找的人是慕子衿,他在说什么?
“不要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连下药这种手段都能做出来,你指望我可以因为床上那一滩血迹就相信你的清纯和无辜吗?”慕子川冷冷笑了笑,靠在椅背上,斜眼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小脸:“演技这么好,长得也这么漂亮,你们这片子何必还要去选秀?就凭你这演技,当女主角绰绰有余。”
“子川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什么下药,什么找错了对象,什么演技,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来伤她的心?
昨天晚上那一切她不是故意的,分明是他忽然把她压了下去,可她现在也已经不想追究了,毕竟那时候他喝醉了,自己却是清醒。
她也曾想过他会怀疑自己故意勾引他,可是,他可以这样怀疑,但下药这一说从何而来?
慕子川依然笑得冰冷,但却不再看她了,端起咖啡慢悠悠尝了一口,他声音冷漠,表情也是不屑:“我虽然是慕氏的总经理,但在我爸眼里只有子衿才是唯一的继承人,你找上我,我也帮不了你们肖氏什么忙,我在慕氏的权力没你想象的大。”
“不……”她不知道自己在否认的是什么,是否认他说自己想找他帮忙,还是在否认他说在自己慕氏的权力不大这种消极话?
慕子川有多厉害,整个东陵商界的人都知道,或许如他所说,他不是慕氏老板眼里最看重的人,但他的能力不容置疑,慕氏是在他手里彻底发展起来的。
短短几年而已,他把慕氏的规模做大了至少二分之一,这一点有谁能质疑?
东陵十大集团里面排名第一的是帝国集团,第二便是慕氏,可又有谁能记得,慕氏在三年前不过排名第四?
十大集团,到后面那几家势力区别并不大,但,对于名列前茅的来说就很不一样,名次哪怕仅仅只低了一位,但,实力却是差天与地。
“我没有这个意思,子川大哥,你误会我了。”她心里一片荒凉,小手紧握,指关节处一阵阵的泛白。
肖氏确实出了麻烦,可肖氏的麻烦根本轮不到她来管,他们也不会让她有机会去碰肖氏的一切。
子川大哥居然把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搬到这种大事上来说,他为什么这么武断?为什么就这样认定了一切?
“那你说说,昨天晚上为什么要给我下药,难道就因为喜欢我喜欢到不能自拔,连下药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吗?”慕子川挑眉,眼神明显不屑。
“没有,我没有下药,我没有做那种事!”她激动得想要站起来,可这里是餐厅,就连她说话声音大一点,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往这边投来。
光是慕子川的出现已经足够吸引人,现在他还和一个女孩在这里纠缠……
肖湘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握着自己的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他轻声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怀疑我给你下药,可是,这么严重的控诉,我希望你能有证据才来指控我。今天谢谢你送我下来,从明天开始,你不需要再找我了。”
她站了起来,再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不想手腕一紧,人已经被慕子川拉回到座位上,他高大的身躯直接堵在座位之外,将她死死堵了进去。
“我有说过要让你走吗?”他直接在她身边坐下,这一落座,两个人立即就紧紧靠在一起。
他身上还有未曾完全散去的酒味,那阵浓烈的男儿气息就这样扑向她,分明好闻得让人沉醉的,可这一刻,却只让她心醉。
刚才放在桌上的手机被他拿了起来随手丢给了她,他冷声道:“我和你去酒店开房的照片都被报出来了,你现在才来跟我说要撇清关系,肖小姐,你要我怎么相信?”
肖湘惨白着一张脸,把手机拿起来,划开已经暗下来的屏幕,一看,整个人顿时就冷透了。
不是什么新闻,只是商业论坛里一条帖子,照片一张一张往下看,有她和慕子川在酒吧里喝酒的,有她扶着他去洗手间的,还有他灌酒的时候不小心压下来,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的……
那时候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嗳昧的关系,他只是一下没坐稳,压在了她身上,但从照片拍摄的角度来看,分明就是他将她压下去强吻,这姿势,说不出的嗳昧。
再往下拉,肖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她扶着他到楼上客房,和他一起走进去,不远处的头顶上就是一个电子钟,进去的时候还能清楚看到是深夜一点多,但,她一个人慌慌张张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变成凌晨五点多。
还有她出来时,那头只是随意扎了起来、凌乱的头发……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所有人说得清清楚楚,她昨天晚上和慕氏大少爷慕子川去开了房,甚至,做了那种事。
这个商业论坛在东陵特别有名,但凡在商场上混的人,不管知名不知名,基本上时不时都会去看看。
这个帖子一出来,再配上下头的文字说明,说不知道肖氏集团的三小姐和慕氏大少爷在一起了?
肖氏三小姐……原来不是他有意去调查了自己的身份,而是,那帖子上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她一张脸彻底白得没有半点血色,颤抖着的长指继续往下拉,一不小心便刷新了,可刷新之后,帖子却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该帖不存在”的提示。
她猛地抬头看着慕子川,慕子川却只是冷笑:“那家伙技术不差,全城搜捕还能不断变换IP继续上传,让我的人忙到现在还在和他斗争,挺有能耐不是?”
肖湘的心陡地一沉,“子川大哥,我也是受害者,那些照片明显不是我拍的。”
“如果没有给我下药的事,我应该不会怀疑到你头上。”他冷哼,没想到自己活了二十九年,一直小心谨慎,到头来居然栽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我没有给你下药!”肖湘一急,双眸顿时通红。
她真的没有,根本不知道下药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他自己酒喝太多了产生幻觉,才会这么说她?
慕子川却不再理会她,看着侍应把东西送上来,他从兜里掏出一包药丢到她面前:“赶紧吃,吃完之后把这个吃掉。”
肖湘把药捡了起来看了一眼,紧急避孕药……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是生气还是难过,亦或是绝望,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今天来找她就是为了逼她吃这个药么?他是怕她借着这个机会怀上他的孩子,回头勒索他些什么吗?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她用力把药握在手里,一双眼已经红了,甚至连眼泪都在眼底闪烁,但她咬着唇,一直咬着,不让拿可耻的眼泪滑落下来。
吃药就吃药吧,她从来没想过一些不该想的事情,她只是气他为什么要诬蔑她下药。
可现在,气愤不气愤对她来说都没什么意义了。
拿起筷子低头进食,把饭和眼泪一起吞到肚子里,肖湘吃得很快,吃过饭之后不用慕子川提醒,她便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把药吃了进去,之后才抬头看着他。
慕子川一直在盯着她,直到她把药吃下他才收回目光。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她问道。
话语平静,哪怕眼底还有泪,但人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就当这一切只是一场迤逦的梦,梦醒了便什么都不在了。
那样的眼神让慕子川心里忽然有几分莫名的揪紧,可一想到帖子的内容,他又哼了哼,冷声道:“我吃完自会送你离开。”
“我不需要。”她想站起来离开这个地方,也彻底远离他的生命,可他坐在那里把她唯一的出口堵住。
一边是窗户,另一边就是他,除非跳窗,要不然她走不出去。
有那么一刹那她居然有个可笑的想法,居然真的想爬都窗户上就这样跳下去,以后也不用面对他羞辱的目光了。
但最终她还是寻回了理智,见他真的没有半点要让开的意思,只能尽量往窗户那边靠去,安安静静坐着。
等他悠闲地把饭吃完,丢下钞票离开座位,她才站了起来,跟着他往电梯间走去。
电梯一层一层下去,车子在底下车库,可因为到了一楼的时候有人开门,电梯门也在他们面前慢慢打开。
这次肖湘在慕子川没有半点防备之下一步迈了出去,之后匆忙往大门奔去,一路上连头都没回过。
慕子川就这样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直到电梯门缓缓被关上,他也没有往前迈出半步,更没有去追她。
目的已经达成了,不是吗?看着她把药吃下去,他也能安心,不怕她以后拿个什么孩子回来与他纠缠不清,对于这么有心计的女人,他不应该有任何同情。
昨天晚上床上那一朵暗红的梅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连下药这种事都能做出来,一点血迹也不是做不了假。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被人设计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电梯缓缓下降,在底下停车库门口停了下来,他走出去的时候分明已经收拾好心情,可那些断断续续的一幕幕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散。
他是醉了,却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记忆,她在自己身下被他用力占有的时候,那纠结的五官,眉宇间说不出的痛楚,第一次,她真的是第一次吗?
……
因为北冥夜依然不许名可外出,这几天肖湘每天都到帝苑里报到,都和她一起策划着总决赛的事情。
两天之后她们在弹窗上看到了一侧消息,说是那天在大厦放炸弹的凶手已经被抓到,新闻里头说的只是一些个人恩怨,并非恐怖活动,让广大市民无需惊慌。
这件事情就算是这样过去了。
但肖湘和名可都知道,被抓的不过是替罪羔羊罢了,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怎么可能怎么容易被揪出来?
至于那个叫叶晓玉的女人,名可有一次不小心听到北冥夜打电话时透露,似乎那女人后来被揪了出来,但后续怎么样,她没有听到。
因为那些人的目标是南宫家,名可的出现也只是个意外而已,所以再过了五天之后,名可终于因为选秀总决赛的事情得到了北冥夜的特许,可以外出。
那天的总决赛进行得如火如荼,虽然少了南宫烈的出席,俞霏凡总算是来了,观众比预期的要少一些,但也还算不差,筹备了那么久的总决赛,在那个夜晚顺利宣告结束。
当然名可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北冥夜也一直在,他出席不为别的,只为了这里有他的女人在。
直到决赛彻底结束,名可上了佚汤的车,北冥夜才开车后随在他们身后,与他们一前一后回到帝苑里。
这件事情名可完全不知情,到了第二天北冥夜又因为有事情要早早外出,名可吃过早饭的时候,忽然向孟祁提出了她想要去逛街的要求。
那天肖湘有事情并没有来,孟祁有几分为难,先生不在,佚汤也随先生出了门,他不敢做主,只能给北冥夜拨了个电话。
北冥夜起先是不允许的,名可把电话接了过来,走到角落里亲自求了他好一会,那霸道的男人才松了口,只允许她出去小半天,而且必须由佚汤陪着。
名可松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安,和佚汤出去,她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摆脱他?
没过多久佚汤回来了,名可上了他的车,车子离开山腰,滑入了繁华的街道。
因为名可说了要去买衣服,佚汤便把她送到了东陵一家最大的商场里。
先生交代过不管名可走到哪里都要紧盯,所以佚汤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直到名可说要去试衣服,佚汤还是坐在试衣间外头,寸步不敢离。
终于在试完几套衣服之后,名可从试衣间里出来,把那一堆衣服全交给佚汤,佚汤本来打算交给跟在一旁,一直为名可服务的女孩。
名可却忽然拉着那女孩到内衣区去选内衣,看着那花花绿绿的小内衣,佚汤有几分不大自在,只能抱着衣服先一步走到收银台,让服务员把东西打包好。
等他再回头往内衣区走去的时候,竟发现那里早已没了名可的身影。
他吓了一跳,唤来刚才被名可拉走的那个女服务员,女服务员告诉他那位小姐自己离开。
佚汤心头一紧,完全顾不上刚才名可所挑选的那些东西,一边朝出口走去,一边拨通了北冥夜的电话。
若不是情非得已,名可是真的不想为难佚汤,知道他不过是听从北冥夜的安排,她要是偷偷溜走,回头佚汤也少不了会受一顿指责。
可是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肚子就要见显了。
离开大厦之后她立即上了一辆出租车,故意让司机在道上绕了几圈,等确定佚汤没跟在她身后,她才让司机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大门,心里说不出的苦涩,拖了这么久,总该要解决了。
虽然最近他的态度都不差,但,两个人之间,她肚子里的宝宝却是个最为敏感的话题。
他从不说起,她很清楚,只因为他真的不打算让她生下来。
他是孩子的爸爸,他不愿意看到孩子出生,他哪怕来到这世上也绝不会有任何父爱。
她怎么可以让她的宝宝有这么一个残缺到永远不可能健全的家庭?
心里一阵一阵的发苦,但,事情始终是要面对。
她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踏上台阶,抬头,医院的大门依然冷冰冰地大敞着,正在等着她……
那是名可最经常去的医院,上回查出怀孕也是在这家医院做的检查,只是现在看着冷冰冰的医院大门,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没了。
她只是站在那里,望着台阶上那个人来人往的门口,三番四次想要举步走进去,可一想到只要自己进去,肚子里的宝宝就会彻底远离她的生命,两条腿就犹如千斤重那般,连半步都迈不出。
她的手落在肚子上,其实什么都感受不到,可却如同能触碰到自己的宝宝那般,眼角有泪,心里酸酸的,万分苦涩。
一想到冰冷的器具将要进入到自己的身体把宝宝的性命夺走,心头便像是被撕裂那般,痛,痛得她差一点在那里蹲下来放声大哭。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的,不知道来了多少拨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离开,她就这样站着,从上午十点半一直站到下午五点,就连医生都快要下班了,她还站在那里一动未动,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门口,看着那些过往的人潮。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当她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的时候,整个人顿时便手足无措了起来。
快六点了,医生是不是都是六点下班?如果不进去,那她今天辛辛苦苦到这里来,是不是就要白费了?
可是,在做人流之前是不是还得要做许许多多的检查?现在再去还来得及吗?
她有点怨起自己的犹豫不决,人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为什么还不愿意进去?
可她真的不敢,也是舍不得。
把手机放回到手提包里,她伸手抹了一把酸涩的眼角,没想到这一抹竟抹出了一手的眼泪。
眼泪一旦落下来便止也止不住了,不管她再怎么去抹去拭擦,也完全擦不干净。
可时间还在不断流逝着,心慌意乱,最终她用力吸了一口气,终于往医院门口迈出了第一步。
原来迈步并不是那么艰难的,只要踏出第一步,第二步也是可以走下去的。
她用力咬着唇,告诉自己不要心软,不要舍不得,不是宝宝不好,是她这个做妈妈的太失败,保护不了他,无法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孩子,下一辈子不要再投胎到她肚子了,不要再找她这个没有用的妈妈……
一闭眼,她往前迈步,迅速往台阶上走去。
什么都不管了,也不能再管,错过了今天,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这个孩子留在肚子里,对她对北冥夜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北冥夜这几天的态度是好了些,可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发起疯,又会为了这个孩子想掐死她。
但名可没想到的是,在她才刚走了几步,连台阶都走不到三分之一,在她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终于浅叹了一声,修长的腿一迈,两步便追上了她。
当她手腕再一次被握紧,当那抹身影又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当他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用力抱上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成拳的小手不断在他胸膛上落下,她哭得连气都换不过来,声音沙哑,却还是不断在控诉他:“孩子是你的,为什么要怀疑我?为什么要逼我?我没有背叛过你,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北冥夜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苦涩,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只是用力抱着,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阻止她对自己的捶打。
孩子是他的,就当是他的吧,这件事情以后不会再被任何人提起,他真的没想到就连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也始终查不到那个侵犯她的人。
根本一点迹象都没有,那人就像是完全不存在那样,任凭他怎么查,始终没有一点头绪。
或许是天注定的,当爸爸,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她不知道捶打了他多久,在她一双手快要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时候,他忽然打横将她抱起,大步往台阶下走去。
名可这下才惊醒了过来,下意识揪上他的衣襟,抬头看着他平静的脸,轻声道:“医生要下班了,我……我得要进去。”
“进去做什么?”他轻声哼了哼,迈步走向车子。
名可却没他那么乐观,进去做什么,一提到这个问题心都碎了,她低垂头颅看着他被自己揪在手里的衣襟,声音说不出的苦涩:“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我不会让你为难,我也没想过要把他生下来,以后妨碍了你,我……”
“说完了吗?”北冥夜走到车子边,佚汤已经为他吧车门打开,他抱着名可一头钻了进去,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
等车门在他们身边被关上,名可才又抬起头看着他,不安道:“我不是在跟你矫情,先生,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也没有半点要埋怨你的意思,真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打我?”还说不埋怨他,打他打得这么狠,虽然他一点不觉得痛,可她却把自己一双手都给敲红了,还哭天抢地的,不怨他,那怨谁呢?
把她一双手抓在掌中,看着红扑扑的那一片,他目光柔了柔,长指在她手掌边缘轻轻划过:“我又没说不要,你自己跑过来做什么?今天我要是没找到你,你是不是已经自作主张舍掉他了?”
名可没有说话,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什么时候找到她的。
车子在车道上缓缓开动,很快便驶入了车流里,北冥夜依然揉着她的小手,好一会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安静静坐着,直到车子驶回了帝苑里,她被他抱回了房间放在床上。
“对不起。”抬头迎上他幽深的目光,她轻声道。
“又对不起我些什么?”不是她的错,何必跟他道歉?他又不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是不是在她心里,他的形象一直都这么不好,才会让她怕自己怕成这样?
名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说对不起,或许是因为自己今天在医院门口外站了那么久,居然一直没敢进去,他是不是以为她在故意拖时间,故意等他找到自己?
可她真的没这个想法,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走进去。
“以后没经过我同意,不许再做这么任性的事。”北冥夜在名可身边躺了下来,伸手便要去解她的衣服。
名可慌了慌,小手落在他手腕上轻轻推了一把:“先生,我不想……”
她现在这样的心情,哪有心思和他做这种事?
“你什么时候想过?”北冥夜挑了挑眉,一脸不以为然。
名可不说话了,反正心情都不好,他想要就让他要吧,这男人从来就没有在意过她心情,她的意愿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衣服还是被他一点一点打开,直到将她整件上衣往两边扫了去,让她的身子几乎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名可闭上眼,任由他怎么折腾,今天她也不想反抗了。
很累,站了一天,身体累,心也累,现在他要做什么,她也管不了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北冥夜根本不是那个意思,脱了她的上衣,大掌只是落在她依然平坦的肚子上轻轻摩挲,那里,有个生命在孕育着。
自从知道她怀孕以来,直到今天他都没有好好照顾过她,让她每天在活在担心受怕之中,他是不是真的很混蛋?
他忽然低头,在她肚子上亲了亲,这一亲,让名可吓得倏地睁大了双眼,垂眸看着他,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先生……”
“怎么?我亲一下自己的宝宝都不行吗?”他连头都没抬,薄唇依然贴在她肚子上,唇瓣沿着她柔软的腹部线条轻轻划过。
他的宝宝……名可掌心一紧,连心头也揪得紧紧的。
他终于承认了那是他的宝宝,他不再怀疑她了,是不是?他终于愿意相信她没有背叛过他了吗?
心头很酸,酸得她一不小心又呛出了眼泪。
北冥夜抬头的时候便看到顺着她眼角滑下来的那两滴清泪,他无声叹息,一颗心从来没有像现在那般轻松过。
承认那就承认吧,原来做出这样的坚决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困难,原来看到她心情好起来,自己心里也会这么柔和。
没有不甘,没有怨恨,更没有委屈,以后这母子两人就是他的责任了。
低头吻了吻她眼角的泪,他的唇移到她耳际,轻声呢喃:“我刚才问过宝宝了,他爸爸想要他妈妈,他答应了,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本来还轻轻摁在她肚子上的大掌,忽然便沿着她柔软的腹部,一下往下方探去。
名可惊呼了一声,心里才刚刚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一刻他居然又变得这么无赖了,变化这么大,简直让人有点应接不暇。
可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轻松了,不管他对自己做什么,她都似乎不那么抗拒了。
她抬头看着他闪烁着某种光芒的星眸,迟疑了下才哑声说:“你真的相信我吗?你……”
“不相信你,你还能活到现在吗?”他低头,不再与她多说,直接用唇封了她的唇瓣,也不让她说出更多让自己揪心的话语。
那一场欢爱来得莫名,却又如此让人激动人心,当两个人到达天堂的时候,她攀上了他粗壮的胳膊,忽然就觉得在这双有力的臂弯之下的港湾,才是她这一生该追求的幸福。
不管将来如何,至少这一刻他还在她身边,忽然,她就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圆满了。
原来幸福真的这么简单,只他一个眼神,几句话,她便觉得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两天名可心情很不错,她和先生的关系,也是空前的融洽。
每天先生出门,她都会亲自送他,等到下午他下班回来,她也会主动等候在院子里,等他的车子出现。
虽然先生每次都会责备两句,不让她站在院子里等自己,但,她还是会笑嘻嘻地说,只因为想早点见到他。
只要她这么一说,先生就没辙了,看着她时,眼角眉梢全是笑意,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半句来。
帝苑的佣人们都在猜测着这两个人是不是彻底陷入热恋中了,横看竖看都像是在热恋中的男女,看先生对可可小姐的照顾,温柔细心得叫人不敢置信,尤其,他连一丁点粗重的活都不许可可小姐做。
不知道的,还以为可可小姐怀孕了呢。
话说,会不会真有这么个可能?
整个帝苑的人都在各自揣测着,但,主人家不提,谁也不敢多嘴问半句,先生的脾气不是那么好琢磨的,也就对着可可小姐的时候好些,对着其他人的时候,由始至终,还是那么冰冷,就算笑,也是冷得叫人毛骨悚然。
女佣们甚至都在想着,什么时候先生愿意用对待可可小姐那一半的温柔对待自己,少活二十年她们也是愿意的。
可惜,没人愿意给她们那么一丁点点的机会。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又是三天过去了。
这段日子肖湘一直没有来找名可,因为片子的筹拍正式开始了,大家都很忙,肖湘也忙得一塌糊涂,根本没有时间来帝苑。
名可一直待在帝苑里,因为现在不需要策划之类的工作,所有工作的重心全都移到片子的拍摄上,她手上倒是一点工作都没了。
每天只能在线听肖湘跟她汇报今天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拍摄进度如何如何,光是听得哪里能解馋?人都恨不得赶紧飞出去,亲眼看看拍摄现场,也加入到他们一份去。
可惜,北冥夜始终还是不愿意放她出去,因为那个背后指使的人,直到现在还在东陵范围内在活动。
不能出门,心里闷得慌,再加上这两天总觉得肚子胀胀的,不怎么好受,心情就更不好了。
终于在那天北冥夜下班回来后,她忍不住抱怨了起来:“我要工作。”
“跟了我,还需要做什么?”北冥夜一点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像她们这一类小东西,工作都是为了钱,他又不是养不起她。“是不是钱不够花?我给你的卡呢?额度没有限制的,随便刷就是。”
“你都不让我出门,给我钱有什么用?”说到这点名可就更气愤了,一天到晚被关在帝苑里,就是给她几百几千个亿也没有任何意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