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天眉头皱得更紧:“什么意思?”
“呆头鹅,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女人。”赵初心擦擦嘴,漂亮的嘴唇是水灵灵的粉色,好看是好看,就是从里面出来的话夹枪带棍,动不动就把人刺个满头包。
“你才多大,算哪门子女人。”秦昊天移开视线,他本来是挺郁闷的,可不知怎的,和她耍耍嘴皮子,这心情不知不觉的就好了起来。
“再怎样也比你大。”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嘻嘻的瞅他。
“小丫头片子。”他忍不住勾起嘴角。
眼瞅着时候不早,秦昊天把钱付了,问:“你住哪,还是之前的旅店?”
赵初心:“不是,换了一家。”
秦昊天捡起她的战利品,说:“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
秋风徐徐。
大约走了十分钟,赵初心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一个地方说:“你快看,那是什么?”
秦昊天顺势望去,就在一家赌场的对面摆着一个算命摊子,而坐在摊子前的则是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女孩。
赵初心拉起他的胳膊嘟囔道:“给人算命的老头我就见得多了,可这么年轻的道姑,我还没见过呢。”
秦昊天皱起眉:“那又怎样?”
横竖都是江湖骗子。
赵初心紧紧拉着他的手:“我们瞧瞧去……走啊!”
秦昊天叹了口气,顺着她的步子来到摊位前。
秦昊天将女相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一看觉得有些古怪,可怪在哪他又说不上来,只觉得这女子年纪虽轻,气质却十分沉稳。
而且帮人看相还撑着一把纸伞,将半张脸藏在阴影中,显得略有些苍白诡异。
“高人,你来帮他看个相吧。”赵初心将秦昊天摁在椅子上,笑眯眯的说,“他最近被上级打压,连降了好几个十级,你帮他瞧瞧,他什么时候才能有翻身的机会?”
秦昊天恶狠狠的瞪她一眼。
女相师闻言,果真认认真真的替秦昊天看起了面相。
“军爷,我刚才看你的骨相,是难得一见的日月龙虎骨,此骨在天庭左右,下以眉头上半指起,上至发际之百会动脉止,显然为两根玉柱,亦为日月角骨。此骨长大,则为创业之帝王格……”
赵初心眨巴眨巴眼睛,说:“听不懂,听不懂,高人你能说简单点吗?”
秦昊天又瞪她一眼。
女相师轻咳一声:“简单说,这位军爷是天生的帝王之相,假如生在古代,是注定要成为帝王的人。”
赵初心勾起唇:“高人,你说他能当皇帝,可他现在被一群狗东西欺负得快连骨头都吃不上了,这皇帝什么时候能当呀?”
女相师垂着脸说:“军爷只需要记住一句话即可。”
秦昊天不作声,赵初心帮他问:“什么话?”
女相师:“蛟龙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秦昊天冷冷一哼,就跟拎小鸡似的把赵初心提了起来:“我们走。”
赵初心:“你这人懂不懂礼貌,人家还没说完呢。”
秦昊天:“一个江湖骗子说的话,也只有你这种无知妇孺才会相信。”
回到旅店门前,赵初心却不急着进屋。
“我有话和你说,弯下来一点。”她抿着唇,朝他勾了勾手指。
“说什么?”秦昊天愣了下,依言弯腰。
就在离她的脸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身前的女孩忽然踮起脚,一把搂上他的脖子。
他心下一惊,细白的指尖随即触上他的右耳,明明是冰冰凉凉的触感,他却像是被火灼了一般,烫得后退了两步……
“干什么?”他想退,可赵初心却跟个树袋熊一样的巴得他很紧。
“女相师说的话你不信,我说的话你信不信?”她贴上他的耳廓,以蚊蚋般的声音道。
“你什么话?”香风细细,少女的气息扑鼻,这种淡淡的甜味让秦昊天英俊的脸庞浮出一丝红晕。
垂在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他最终没把她推开。
赵初心幽幽的转动眼珠子,笑了:“我说要不了多久,你能爬到比原先更高的位置,你信不信?”
秦昊天失笑一声,扣着她的腰,把她从身上扒下来:“信,快下雨了,进去吧。”
赵初心盯了他好半天,才转身进了院子。
望着她离去的院子,秦昊天忍不住提手抚胸,他觉得他大概是病了,不过是和她独处了一小会儿,这个地方却又痒又软,像泡在温水里,也像沐浴在阳光下……
随后他又想起她的胡话来,他心想,假如刚才她又一次开口,让他娶她,他大概会答应吧?
*
赵初心回到旅店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烧水冲茶。
她把刚泡好的碧螺春端到上官渊面前。
上官渊轻呷了一口茶水,轻将茶杯搁在一旁:“静心,你和秦少校很熟吗?”
赵初心摇头:“小时候在村里只见过几回,后来他们全家搬走了,也许他念着我救他一次,对我特别好吧?”
上官渊莞尔一笑:“道人不禁婚配,我看得出来秦少校对你却有真情实意,如果你愿意,为师可替你做主。”
赵初心愣了下,低下头小心翼翼问:“师父,您要赶我走吗?”
上官渊:“为师不是这个意思。”
赵初心为表忠心,直接跪下了:“静心不嫁人,静心愿意一辈子侍奉在师父左右!”
见她一脸顽固,上官渊摇头叹气:“也罢,你下去吧。”
赵初心轻轻带上门,转身的刹那,一张精致的面容被阳光照得阴晴不定。
*
柳家。
无边的黑暗将她笼罩,口吐白沫的牡丹,浑身是血的翠竹,还有无数魍魉狰狞的面孔。
柳晴猛的从梦中惊醒,耳畔还回荡着牡丹那曲红豆词。
丫鬟正在替她擦汗,她一脸关心的问:“小姐,怎么流那么多汗,做噩梦了吗?”
柳晴看一眼室内的昏暗,大口大口喘气:“把灯打开。”
丫鬟立即小跑着把大灯打开,灯光乍现,室内顿时变得亮堂一片。
柳晴接过一杯清水,轻抿两口后抬头,目光落在这个新来的丫头身上。
她是陈妈妈新招来的丫鬟小兰,人虽然长得不如翠竹漂亮,但明显比她更机灵。
想起翠竹,柳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自从翠竹自杀之后,她连着做了一个月的噩梦,整日吃不下睡不着,两眼一闭耳边回荡的不是牡丹的红豆词就是翠竹那一声声凄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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