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小优不会死的,不会的!”姜达优刚冒出一个不祥的念头,又立马否决了。
他正要想办法逃离疾风兽的控制,忽然,手里的寒江剑竟慢慢变了颜色,由同体雪白转为了血红。
这意味着持有另一件本命法器——寒雪玉的人正处于濒死的状态之中,命不久矣。
“不……不……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姜达优魔怔般地反复喃喃着,然后,脑海中再次响起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小达,姐姐快不行了,不过姐姐已经通知了师父,他很快就会来救你的,你一定撑住,一定要……”
同时,他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相应的画面。
一个容貌与他相差无几,只是五官更加柔和的女子正躺在地上,用沾染了鲜血的手抚着他的脸,她的眼里含着泪,嘴角却含着笑。
少年模样的他则是坐在地上抱着她,泪流满面。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便垂了下去,双眼也缓缓闭上了。
“姐姐!”
面色煞白、神情惊恐的他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嘶吼。
姜达优惊奇地发现其实这个自称姐姐的女子跟达姜优有几分相似,或者应该反过来说,是达姜优的眉眼与她有几分神似。
“小优!”
现实中的他也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嘶吼,只是喊的不是姐姐。
“小优还没死,我要去救她,一定要去救她!”姜达优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九转回魂丹,毅然地吞了下去。
这一刻,疾风兽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顿时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便立马用最大的力气踩了下去,给了姜达优致命一击。
“啊啊啊!”
还没来得及吸收完九转回魂丹的药性的他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一时间,断掉的肋骨刺进了他的五脏六腑,如注的鲜血渗进了身下的泥土里。
姜达优已经奄奄一息了,好似随时都可能咽气,但九转回魂丹蕴含的灵力和药性护住了他的心脉,同时也在帮助修复伤势,所以他还活着。
拥有能与人类孩童的智力媲美的灵智的疾风兽发现这一脚没能踩死它的猎物,赶紧又补了一脚。
“咔嚓咔嚓!”
姜达优刚修复的肋骨又断了,刚愈合的伤口也全裂开了,越来越多的血从他体内涌了出来,充满血腥味的嘴里也吐出了好几口血……眼前的景象变得红蒙蒙的,他仿佛看到地狱的死神正在向他招手。
“不行,我还不能死,小优还在等着我,我得去救她,必须去救她!”
心系达姜优的他还在挣扎,忽地,手里紧抓着的寒江剑的颜色又慢慢变浅了,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命法器与修士的性命相连,如果是在修士没有想要收回的意愿的情况下消失的,就意味着它是真的消失了。
“寒江剑……”姜达优看着空荡荡的手,涌出的泪水冲刷掉了糊在眼睛边上的粘稠血液。
“我的命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凄凉的情绪在姜达优心中蔓延开来,将他拖入了无尽的绝望深渊。
疾风兽几乎感受不到活人的气息了,就松了脚,准备饱餐一顿,结果……
“不!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活,我姜达优要活!”
姜达优残破的躯体里再次迸发了生机,只是这生机并不纯粹,而是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黑气”,还伴随着一股强大而诡谲的力量。
疾风兽感应到后,忍不住抖了三抖,旋即果断掉头跑了。
……
“嗷呜,嗷呜……”
“大灰狼”用专属于它们的语言训完话之后,就打算与所有的“狼”一起分食猎物了。
虽然达姜优看起来没什么肉,但“大灰狼”作为尽职尽责的领头,不可能吃独食,所以它会尽量均匀地把猎物分出去,让其他“狼”也能一起饱饱口福。
“大灰狼”步伐优雅地围着休克中的达姜优转了一圈后,朝着她纤细的脖子咬了过去。
“嘭!”
它的牙齿还没碰到她,便被突兀出现的风刃扫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十米开外的一棵大树上。
“嗷呜!”
“嗷呜!”
“狼”群瞬间沸腾了。
不知何时,达姜优的前面竟多出了一个人。
他身着一袭玄底红纹长袍,负手而立,目光冰冷,宛如一尊嗜血的杀神,这群“狼”见了,都忍不住浑身战栗。
“滚。”他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
几十匹“狼”立刻马不停蹄地跑了,只有“大灰狼”没有跟着逃跑,因为它在撞上树的那一刻便已经是只死“狼”了。
“唉……”
墨殇看着浑身是血、还被“大灰狼”毁了容的达姜优,不由逸出了一声轻叹。
如果不是她的血激发了同心玉的传送功能,把他直接从元初秘境的另一头传送到了这边,她恐怕就要香消玉殒了。
墨殇检查完达姜优的伤势后,先用治愈术治好了她身上所有的外伤和内伤,再用清洁术把她从头到脚清洁了一遍,最后用修复术修复了破了好几处的天丝八宝服。
准备带她离开之前,他想起达姜优的温养丹其实也有补血的效果,就从她的储物袋里找出了温养丹,用法术给她喂了一颗进去。
墨殇带着达姜优,没法回血煞教的“大部队”,只好通知莫染说他在黑渊这边有些事需要处理,要他们原地待命。
“还好教主不是真的消失了,吓死我了。”收到通知后的莫染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瞧他那样子,不过是教主捡回来的一个臭小子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成教主的什么人了吗?”站在人群边上的一个黑衣男人不屑地瞥了莫染一眼,还鄙夷地啐了一口。
“别这么说,他好歹是教主亲手捡回来的,还亲自赐了名,虽然教主没有明确表示会收他做亲传弟子,但跟我们肯定是不一样的,说不定咱们下一任的教主就是这个莫染,你最好别得罪他,免得以后吃不了兜着走。”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女人压着嗓子,谨慎地劝诫道。
“哼!”黑衣男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就不再多言了。
他们没有使用传音入密,因为实际上他们根本不担心这些话会被莫染或其他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