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姜达优慢慢悠悠地踱到了弟子K面前,似笑非笑地问道。
“弟子……弟子吴名士。”吴名士战战兢兢地回答。
“无名氏?”达姜优不由微微一怔。
“是口天吴,有名的人士的名士。”吴名士生怕被姜达优误会他是想用临时编的假名蒙混过关,连忙解释。
“噗~”达姜优没忍住笑出声,戏谑道:“你这名字跟我的‘打酱油’都有得一拼了。”
“啊?达长老您的全名是叫打酱油吗?”吴名士被她这一笑转移了注意力,只能表示他真的不知道她的全名是叫“打酱油”。
“嗯啰,不过准确的说是达姜优,跟姜爸爸的名字里的三个字一模一样哦。”达姜优本着尽量保持严谨的原则,又补充道。
“那真是巧啊,哈哈……”吴名士尬笑着,几乎已经忽略了姜达优这个大师兄的存在。
“吴师弟,不要转移话题,你之前跟那个女弟子说的话涉嫌恶意造谣中伤长老,你应该知道违反这一条宗规会受到什么处罚吧?”姜达优凉凉一笑,便如玉面阎罗般让人不寒而栗。
“弟子知罪,等历练结束之后,自去执事堂领罚。”吴名士大惊失色,猛地跪了下去,瞬间感觉心都凉了半截。
“姜爸爸,恶意造谣中伤长老的惩罚是什么?”达姜优看到他被吓成了这样,有点于心不忍。
“不过是先去执事堂领十下鞭刑,再去面壁思过十天而已。”姜达优轻描淡写地道。
“鞭刑会很痛吗?”达姜优隐约记得在哪部小说里看到过一种专门针对修士的鞭刑。
修士的身体异于常人,普通的鞭打对他们来说可能连挠痒痒都算不上,所以用于惩罚修士的鞭子必须是特制的,可以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法器,也可以是加了料的普通铁鞭,它们可以把修士打得皮开肉绽,而且短时间内无法治愈,是一种针对修士的比较残忍的惩罚。
达姜优有点担心姜达优说的也是这种。
“不会很痛的,就跟老师用戒尺打你的手心差不多,疼一下就过去了。”姜达优面不改色,将“善意的谎言”信手拈来。
“大师兄,您这样骗达长老真的好吗?”自觉比窦娥还冤的吴名士欲哭无泪,不敢怒也不敢言
“真可怜,居然被大师兄盯上了,唉……”
围观的弟子们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但愿吴名士自求多福。
“姜爸爸,其实我也不是没听说过这种刑法,事实根本不像你说的那么轻巧,下次骗我的时候能再走心一点吗?”达姜优不满地撅起了小嘴,暗道:“吴名士一直在发抖,要是真的不怎么疼的话,他至于怕成这样吗?”
“爸爸哪有骗你?想当初,爸爸顽皮的时候也是受过鞭刑的,感觉也就那么回事吧,挺一下就过去了,真的不算什么。”姜达优不以为意地说着,语气里甚至带上了几分骄傲的意味。
“……”拜托,小时候顽皮挨打并不是什么光辉事迹好吗?这莫名的炫耀感是怎么回事?
达姜优差点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原来大师兄也受过惩罚吗?”吴名士第一次知道原来姜达优也不完美,突然就觉得自己也不算冤了。
“吴名士,我问你,你原本真的有恶意造谣中伤我的意思吗?”达姜优将目光转移到了吴名士身上。
“回达长老的话,弟子的确是那么想的,但没有造谣的意思,因为弟子觉得就是那样的……”吴名士意识到当着达姜优的面实话实话有些不妥,后面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了。
“小优,你看,爸爸没有冤枉他吧?看这样子,还不知道偷偷在背后说了你多少坏话,这种弟子就应该严惩不贷,绝不姑息。”姜达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冷冷地道。
“救命啊,达长老,救命!”吴名士顿时惊恐万状,连忙转向达姜优,鬼哭狼嚎般地大喊大叫起来。
“冷静,你要相信自己的大师兄不是那种会滥杀无辜的人,没事的,淡定。”达姜优抬起手,示意他不要扑过来抱大腿,神情淡定而漠然。
“姜爸爸,你吓到他了,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做这么吓人的动作好吗?”她一扭头看向姜达优,便成了一副正在教育家长的小大人的模样。
“这样很吓人吗?”姜达优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只是同时也在笑。
“饶命啊!大师兄,弟子知错了,弟子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说达长老的坏话了,求求大师兄绕过弟子这一回吧!”被吓到快要魂飞魄散的吴名士感觉心已经全凉了,但还没有放弃挣扎。
“吴名士这回完了,真的完了……”
围观的弟子们已经开始为他哀悼了。
“我算是发现了,姜爸爸,你笑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还要吓人。”达姜优虚虚地扶着额头,颇为无奈地道。
“这是错觉,绝对是错觉。”姜达优看向她时,眉眼都是柔和的,笑容也很真诚,跟面对弟子时的冷笑或假笑迥然不同。
“大师兄果然只会对自家女儿温柔,嘤嘤嘤……”女弟子们的内心里住着的小人不约而同地咬起了帕子。
“就是,大师兄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太恐怖了。”男弟子们全都深有同感。
“我突然不想活了,请痛快地给我致命一击吧。”吴名士已经放弃了求生,暗道:“与其先回宗门领罚,受折磨,再被大师兄虐死,不如死痛快点,至少不用受折磨……呜呜呜……”
他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却忍不住哽咽了几声。
“吴名士,其实我觉得你并没有说错什么,虽然我决定让姜爸爸背着我走的本意并不是想偷懒,但让人背着走可以偷懒是客观事实,你会那么想也无可厚非,只是言辞稍微有点过激,以后注意一下就好了,也不算违反宗规的。”达姜优朝吴名士笑了笑。
也许是被这如黎明曙光般的明媚笑容晃了眼,吴名士呆呆地盯着达姜优看了好一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优,他都那么说你了,难道你都不生气吗?”姜达优秀眉一凝,语气里仿佛满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