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过这里还有一个人。”达姜优说着,习惯性地瞥了一眼正在“偷听”的某人。
墨殇连忙别过了头,假装自己没有在“偷听”。
“谁?”姜达优忽觉又燃起了希望。
“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穿得很华丽,但不会说话。”达姜优怕伤害“小男孩”的自尊心,刻意压低了声音。
没往她这边看但在听,而且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墨殇:“……”
他只是不想说话而已,不是真的不会说话好吗?
难道非要他说出来,她才知道他是不想说话吗?
原本“内心戏”很少的墨殇都忍不住腹诽了几句,然后,继续专心“偷听”。
“他的衣服有什么特征吗?”姜达优想试试判断“小男孩”的身份。
“整体是黑色的,衣领边上和袖子边上都有深红色的花纹,花纹看起来比较特别,有点像是……”
达姜优远看觉得有点像是比较典型的回形纹,走过去凑近一看,又觉得不太像了,可还没等她想出比较贴切的比喻,眼前的画面忽然模糊了,感觉就像是她突然变成了高度近视一样,瞪大眼睛都看不清,还伴随着轻微的眩晕,达姜优连忙撤了回去。
差点被她的脑袋碰到了下巴的墨殇悄悄松了口气。
他没有洁癖,但不喜欢被任何人触碰。
“像什么?”姜达优急忙追问。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很特别就对了。”达姜优用一只手按揉眉心,缓解眩晕的感觉。
“除了这个小男孩之外,你还见过其他的人吗?”姜达优又皱起了眉头。
达姜优话里的信息量太少了,他很难判断那个房间是哪里的房间,也很难判断一个不会说话的华服小男孩是谁。
“没有。”达姜优十分笃定地回道。
“小优,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你到底在哪,在爸爸找到你之前,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还有记得跟我保持联系知道吗?”
“传讯符你就别放回储物袋里了,直接放在衣服里,要是有任何变动,就可以及时通知我。”
“尤其是你换了地方的时候,一定要及时通知我,爸爸和萧叔叔、柴琳姐姐,还有甲正经他们都在找你,你一定不能出事知道吗?”姜达优像真正的老父亲一样,婆婆妈妈地道。
“我知道了,谢谢姜爸爸,还有大家,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你们不用太过担心。”达姜优心中一暖,不由红了眼眶。
“嗯,爸爸相信你有能力保护自己,在那边安心等着,我们很快就会找到你的。”姜达优既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嗯嗯。”达姜优在难以复加的感动中暂时切断了跟姜达优之间的联系,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起来。
她已经有好久没有像这样放肆地哭过了。
以前,她都是躲在被子里偷偷地流泪,有什么难事都不敢直接跟爸妈说,要等到自己实在搞不定,瞒不住了,才会告诉爸妈,让爸妈帮忙。
达姜优知道爸妈不会真的怪她,但她就是打心底里不愿意去麻烦他们,也不想听那些算不上批评,却会让她更加难受的话。
“爸妈是爱我的,只是不太懂得表达,如果以后多跟他们交流,有什么误会就及时说清楚的话,我跟爸妈之间的关系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僵吧?”达姜优边哭边回忆相关的往事,心里越发堵得慌。
想要改变爸妈固守的传统观念没有那么容易,她以前也不是没试过,但都失败了。
更何况,现在的她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穿越回地球,说不定哪天就死在这了,哪还有机会回去跟爸妈好好“讲道理”呢?
听着达姜优嚎啕的哭声,墨殇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有那么多人关心她,找她不是好事吗?她为什么不高兴呢?
墨殇不太能理解达姜优的脑回路。
他这辈子太孤单了,没什么人关心过他,他也不关心别人,渐渐的,他就觉得关心这种东西没什么必要,反正他不需要,也就无所谓了。
不过墨殇还是懂得什么叫关心,只是自身对关心的反应相对迟钝而已。
……
达姜优哭了好久,也想了好多事,等她完全恢复了平静,天已经快黑了。
“要是天黑之后,姜爸爸还没找到我的话……该睡的时候还是要睡。”达姜优超无奈地做出了这个决定。
她其实一点也不困,但真的太无聊了,想聊个天都没人搭理她,面对漫漫长夜,只能一睡了之。
“光线有点暗了,把夜明珠拿出来试试吧。”达姜优灵光一闪,立马在储物袋里找到了装夜明珠的盒子,把里面的夜明珠拿了出来。
墨殇注意到身侧突然多了一团柔和的白光,下意识看了过去。
夜明珠的光照在他乌黑的眸子上,将双眸映照得熠熠生辉,显得眼神特别明亮。
“你是喜欢这个吗?”达姜优看到他明显是被夜明珠“吸引”住了,眉眼不禁一弯。
“要是我们能成功获救的话,我就把它送给你怎么样?”她用的是哄小孩的神情和语气。
墨殇缓缓地摇了摇头,又将脸别了过去。
夜明珠这种“不值钱”的东西,他的私人藏宝库里多的是,他才不会稀罕呢。
“你不用跟姐姐客气,你喜欢,姐姐就送给你,反正姐姐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夜明珠。”达姜优以“姐姐”自居,显得特别豪迈。
墨殇忽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往房间内侧走去。
他有点心累,想到里面去静静。
“你是打算要睡了吗?”达姜优拿着夜明珠,不快不慢地跟了上去。
站在床前的墨殇:“……”
他总觉得她是“明知故问”,所以没必要回答。
“我也要睡了,这次姐姐把床让给你,你睡床上,我打个地铺就行了。”达姜优把夜明珠放在了屏风后面的桌子上,然后,动作麻溜地取出了一卷草席,往地上一铺。
墨殇看着躺在“地上”笑着冲他说“晚安”的她,顿感无语至极。
这里本来就是他的房间,床也是他的床,“她把床让给他”算是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