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鬼神之说,徐达从来都是敬鬼神而远之,存而不论。
但在朱权告诉他要飞上天,去侦查敌情的时候,却出了一个心战的主意,“用兵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这也是三国时武侯诸葛亮南伐孟获时的策略。
黄色的传单纷纷扬扬从天而降,落到街上,神台上。土王宫殿上,被正膜拜的土人们捡起。很多人不识字,于是潜伏下来的侦查员在不经意间走了过来。
用当地地土语念起来:“...土王杨韬,倒行逆施,触犯天条,玉帝敕令,以天火灭之!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见黎民涂炭,故先告之。。。”
念罢,作大惊失色状,向一旁听得入神的土人们低语几句,连背篓中的东西也不要了,急慌慌出了城。
废话,不出城就来不及了,这是精英铁骑给的撤离的信号,地狱火很快就降临了。
那群土人虽然见识短,但是却不是笨人,匆匆回到家,将家中本来不多的腊肉、稻米、盐巴和仅有的一个铁锅、一把砍刀收近几个背篓,叫上还在呆愣愣的一家人,出城去也。。。
神台上的大祭司是武安县少有的读书人之一,接过小祭司送上的传单,不仅意乱神迷。传单的内容他看得明明白白,这是上天的神示。
当地流行火神崇拜,他们将那火焰当做是火神的化身,并且供奉着,从而使家族更加的旺盛。而恐惧天火是每个原始落后的民族的共性,大祭司也不另外。
虽然大祭司也会‘降头’、‘符咒’、‘养小鬼’、‘蛊’等数种法术,但他毕竟是人,不是神。死后去哪里他自己也决定不了,那是黑白无常的工作。
大祭司心神不宁地草草做完法事,告诫徒弟们有天火将至,不过天火只惩罚恶人,大家都不用担心。
之后,心怀鬼胎的大祭司换了便服,来到一个独居的寡妇那里,“村寨中有人要驱鬼,我要一个帮手,你带着儿子和钱财,随我出城。”
土王杨韬对他再好,也比不上寡妇对他的情,况且他还有一个儿子。。如今是大难来临,大祭司作为一名高级打工仔,对他的土王老板唯有祝福,“死得不要太难看”。
不到半天功夫,热闹的武安县里人逃走了大半。
其他人不是不想走,是因为走不了。
杨韬在他的王宫看到了飞在空中的天使,他不明白天使为何在白天也出现,大祭司不是常说,只有在夜晚,神灵才会出现的吗?
杨韬内心出现一种不安和恐惧,那黄色的纸上写得明明白白,天神真的要用天火灭了他。他和他的家族数百年屠戮了那么多人,报应终于来了。
杨韬震惊之余。派土兵去神台找大祭司寻求帮助,土兵回来报告说大祭司下乡捉鬼去了,另外很多头人祭司富户官员也携家带口的出了城。
杨韬更加惶恐,亲自带领土兵封锁了城门,砍杀了几个要出城的土人后,气急败坏地回到衙署。
别人能走,他却走不了。就是走,他的家族能去哪里?和大明朝廷已经交恶,其他土司对他也恨之入骨。
再说天火要灭他,他跑得了吗?
不行,如果我要死了,城中的人都得陪葬。
杨韬恶狠狠地瞪着天空,那里除了飞鸟,已经没有了天使的暗影。
回到致远号上,朱权将几个要重点打击的地方圈在武安县的布防图上,然后召集军官们开会。
这个年代《三国演义》已经在民间流传,朱权先请徐达将盘蛇谷一段说给军官们听。
“武侯将在蜀中已办下的另一半破阵之物,十车火炮,将兀突骨并三万藤甲军烧得互相拥抱,死于盘蛇谷中。”
徐大栓满不在乎听完,笑道:“城中土人已经走了大半,大人何其仁慈也。若是俺老徐,定几炮轰得他们断子绝孙。”
徐老柱大怒,“你个龟儿子,人都死绝了,我的火药厂就没有了不花钱的劳力。”
徐达劝道:“息怒。息怒,大栓也不过图个嘴痛快,又不是真的。”
回头对徐大栓道:“占领武安县后,给你老爹捉些人过去。”
朱权看侍卫将武侯牌位放好,摆好鸡、鱼、猪为三牲,逐点燃线香,率领军官拜道。
众人齐声呼喊着。
这次战斗代号“天火”。
让那些敢触犯金雕精英铁骑天威的宵小之徒,尝一尝天火的滋味!
如果不打击阴谋觊觎精英铁骑财富的土王,还真对不起他老人家的教诲!
杨靖曾劝朱权原谅杨匪一部,“虽然曾杀害精英铁骑的兵民,抢劫精英铁骑的财物,得饶人处且饶人,何不原谅那土王一回?”
朱权冷冷地看了酸秀才一眼,用普京大帝的名言直接回绝了:“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情,我们的工作,是送他去见上帝。”
十月下旬,金雕精英铁骑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包围了武安县。
首先,致远号上的舰炮、炮兵连的重型26加农炮对武安县发出了怒吼。
城区一时间硝烟弥漫,火光冲天。
炮弹爆炸的黑色烟火越来越紧地扫荡着大地,土王的府衙、兵营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炮弹穿透屋顶。
落在青石地面上,冲击波像旋风一样把睡梦向空中卷去,土兵们翻滚着,象水花一样分散开来。
接着许许多多的铁钉、碎石、人体部位纷纷跌下。
随后,官言堂、书院、街区、花园遭到火箭炮的无差别攻击,无数条火龙拖着明亮的尾焰,腾空而起,画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后,冲向地面。
弹体落地后,炸开,迅速燃烧起来。很多盖着茅草的茅屋上腾起熊熊大火,土兵们叫喊着,奔跑着,有许多倒了下来。
有些吓昏了的人从着火屋子里跑出来,又跑进去抢了些东西后,带着火跑出来,不知所措地炮火中乱窜呼喊。
接着,靠近城墙的飞雷炮怒吼着抛出一个个火药包,向城墙内侧的土兵门轰去。
火药包爆炸的热浪将土兵们如秋风扫落叶般卷起来,重重地拍在城墙上,印出一个殷红的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