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朱权,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情绪。
这首诗是朱权方才作出的?
就这两句,就足以压满城的读书人一头!写景最上乘,莫过于此。
诗中的气韵如梦似幻,即便是风景中的人,也会心向往之。
而且,朱权方才念诵诗大相径庭。
这是少年眼中的风景!天下最明媚,最风光霁月!但是,临江仙这首词中又写出千古沧桑,世事通透。
无论是哪一首诗词,都是人间最上品,也完全不像是一个人作出来的。
偏偏,他们又不能说朱权抄袭,原因很简单,能写出这两首诗词的人不说名满天下,起码也不是岌岌无名之辈,所以,这两首诗词一定是朱权所作。
既然如此,他们方才说朱权没有才学的事情便无法成立了。
“好诗。”
心中若没有少年意气,哪里写得出这样的光风霁月?”
“早就听说先生有大才,人生若只如初见也是先生写的!那些说先生没有才学的人简直是在血口喷人。”
“先生一眼所见就能作出这样的诗!谁敢怀疑先生的才学。”
“……”
一时,群情激愤,大家都很激动。
忽然嘈杂的气氛中,胡荣,杨靖面色铁青,一时竟然觉得自己难以自处。
蠕动一下喉咙,胡荣缓缓摇头。
“朱权,你真的以为你赢了,是吗?”胡荣问道。
朱权没有理会胡荣,他看向周围的人。
举起手臂,朱权大声道:“诸位,今日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告诉你们我朱权的才华可以锦绣大明江山!
我是为了告诉你们,我朱权要天下人人有书读,天下人无论男女老少,贫穷富贵,人人可跻身龙门!谁要剥夺天下人的这份气运,剥夺你们的机会,我朱权,不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
“我们要读书!我们的孩子要读书!凭什么不让我们读?”
“你们官大了不起啊!谁敢拦我们的路,那就承受天下人的怒火。”
“我们也不答应。”
“你们……凭什么?无耻!卑劣。”
“无耻!卑劣!妄为读书人。”
“……”
一时,群情激愤。
朱权的话太具有煽动性了,现在,所有围观的人看着胡荣,杨靖,都一副恨不得要生撕了他们的样子。
二人看着周围的人,竟然有些恐惧。
杨靖舔舐一下最佳,忍不住后退一步。
“哗啦啦……”
就在这时,禁军头领终于带着援军赶过来。
火枪营的人和一队手执护盾的禁军列队走过来。
看着眼前群情激愤的场面,这些人也被吓了一跳。
要知道,现在围在这里的足足有几千人,这样的阵仗足以把他们淹没!在这种情况,就算是禁军也心里发怵。
“你们……做什么呢?”禁军头领犹豫了一下,一声低吼。
闻声,不少人回头,看向他们。
“你们要做什么?抓人吗?来!抓我啊。”
“不就是草菅人命吗?你们这些走狗也就会干这些活了吧?”
“来了?替主子杀人了?”
“来!杀我!我看你们能不能杀得尽天下的人。”
“……”
瞬间,一些人怒吼,毫不逼退。
闻声,禁军头领心头微颤。
站在他身后的将士这时也神情凝滞,心头颤动,他们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荒唐!你……你们这是要聚众闹事儿吗?”禁军头领大声质问着。
“将军。”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将军扭头,看向说话的人。
胡荣缓缓摇头,声音低沉:“不要妄动。”
抬起头来,胡荣看向朱权。
“还是那句话,你不要真的以为你赢了。”胡荣道。
“不送。”朱权伸出手来。
胡荣蠕动一下喉咙,伸手按在杨靖的肩膀上。
“老杨,我们先走吧。”胡荣道。
“撤。”
他手下的人自然不敢违逆他的意愿,再说,就眼下这个情况,真让他们上,他们心里也有些打怵。
很快,禁军头领带着自己手下的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朱权站在原地,眼看这些人离开,脸上笑容。
缓缓转身,看向自己周围的群众,朱权开口,大声道:“好了,不该来的人都已经走了,我们可以继续了。”
闻声,所有人一拥而上,走向朱权。
……
下午五点钟,朱权抱着两卷宣纸挣脱人群。
带着一脑门的细汗,朱权回到家里。
一身疲惫,朱权也还是好生洗了个澡,方才坐在院子里,把宣纸铺开。
这上面的名字都是要报名的人,一共有几百人。
这些人,有些是一些读书人给自己报名,还有一些是自己报名,除了名字之外,上面还有这些人的年龄,住址。
朱权眯起眼睛,就着天光把这些名字做了一个大略的分类。
把宣纸卷起来,朱权放松自己的身体,微眯起眼睛。
随着夕阳落下,朱权简单吃了点东西就上床睡觉。
一夜无话,也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朱权。
第二天天明,朱权从床上起来,夹着一把伞,把叠起的宣纸放进布袋里,朱权朝书院走去。
一盏茶的时间后,朱权来到书院门口。
此时,书院门口还站在礼部的吏典,此外,除了他之外,书院的师生也按时来到这里。
看到朱权,同时,看到还贴着的封条,大家的脸上都流露出讶异的情绪。
“院长,这……”一个老师看向朱权,脸上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所以,朱权并没有把事情处理好,那他们今天过来干什么呢?看朱权的笑话吗?
“别着急,等一等。”朱权道。
手拢在袖中,朱权走到一块石头旁,倚着石头站着。
所有师生看着朱权,一脸茫然。
“朱权,你心里有底?”杨立奇走到朱权身边,问道。
“没有。”朱权摇头,脸上的笑容依旧。
杨立奇抽搐了一下嘴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摇摇头,杨立奇抬起头来,看向前方。
他对朱权的做法是颇有微词,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选择相信朱权。
“大人,你怎么又过来?您这样真的很没有必要。”一个吏典走过来,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