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乱成了一团,女孩似哭非哭的声音混杂着殷冷卿吃力的喘息声。
殷冷卿呼出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反手用从对面夺来的刀将自己的裙摆割开。
领头人笑了笑,“何必,我们也不是什么大恶的人,只是想要一点钱而已。”
殷冷卿冷声说:“给人留一条活路。”
“她家里开店的,钱没了可以再赚啊,都给我们怎么了?”
殷冷卿说:“她需要钱续命,留一半。”
领头人对着同伙大笑了几声,“她女儿的命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要钱。”
听此,殷冷卿也不再和他们沟通,微微侧身问店长:“钱在你身上?”
店长死死抱着那孩子,以为她是打算让她把钱给他们,哭着说:“我真的不能给他们,我女儿一盒药要三千,只能吃一个星期,还要住院疗养,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
“出来,准备往外跑。”店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殷冷卿这么说。
她颤抖着身体,抱着女儿站起身,被殷冷卿牢牢护在身后。
殷冷卿观察着店里的陈设,将那对母女护在狭小的空间,确保不会有人趁机偷袭。
“等会儿不要回头。”
店长哽咽着点头。
领头人突然眼神发狠,“别让她们跑了。”
四个人同时冲过来。
殷冷卿推了一把那对母女,又将边上的装饰树全部推倒,自己冲上去拦住那几个人。
那对母女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听话的没有回头。
哭声渐远,殷冷卿陡感腹部一阵疼痛,接着人就倒飞出去砸到墙上。
她胳膊上,脸上,腿上,尽是伤口,抬眼看见那领头人拿着刀走了过来。
突然间,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略带焦急。
“七十八号,考核结束了。”
陈力回头,摘下头套,露出笑,“当然,请便。”
殷冷卿愣愣地抬头,看见许琳手里拿着一个身份牌,而那个男人手臂上也挂着相同的牌子,只是数字不同。
许琳过来将殷冷卿扶了起来,一声不吭地带着她往外走。
陈力扬了扬手里的牌子,喊:“记得问问她愿不愿意,一天内联系我。”
许琳没回,只是挥了挥手。
殷冷卿回头,那家店里的玻璃柜被砸得稀烂,里面的鞋子也被踩得稀烂,还有那对母女也重新回到了店铺。
那几个抢劫犯正帮着他们恢复原貌,也许下一次考核还在这里,只是形式不一样,又或者这就是这个地点的最后一次考核。
…
医院里,殷冷卿躺在病床上,身上绑着许多绷带。
许琳给她大致介绍了一遍选调计划的情况。
“要不要入选调计划,选择权在你,你的考核我们已经完成。”
“对于隐瞒你这件事,我很抱歉,这是机密,也是规定,我不能透露。”
殷冷卿回想起店里的那个领头男人,“他和你是一样的身份?”
“按审核员的身份来说,目前是一样的,但他也许还有别的身份。”毕竟只是一个审核员的话不可能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殷冷卿又回想起前一晚,许琳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那时候其实就是在问她的选择吧?
“我愿意。”
她没什么不愿意的。
许琳已经足够为她着想。
许琳露出笑,“我早知道你会这样选择。”
“只是以后,你会受很多伤。”
殷冷卿冷静地说:“有失才有得。”
许琳没好气说:“我知道,二姐姐只是心疼你!!!你还给我讲起道理来了!”
“没有,不敢。”殷冷卿立马说。
许琳拿起手机给陈力回复了一下,接着给许琳讲接下来的打算。
“不过你也不会立马就去危险的地方,选调生会有三年集中培训的时间,地点就在中州。”
“这三年里,我们姐妹还是能见到面的。”
“…”
另一边,陈力得到回复后就跟上面汇报了结果,并且进行了登记。
令他诧异的是,京十姝亲自过来问了他相关的情况。
“挺聪明的一个小孩,懂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该隐藏,就是打法没有技巧,全靠蛮力和速度,性子冷了一点,这样的人往往喜欢单打独斗,恐怕到时候团队合作的时候会有点麻烦,但总体还算合格,到后面可以磨合磨合。性格不错,有血有肉,不会太无情,也不会感性。”
陈力摸不准对面什么意思,虽然他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但他不敢夹杂私人情绪,只能把自己考核的真实想法说一说。
“入选后送去特殊部队?”
陈力愣了一下,这,他亲自考核的人当然得在他手下做事啊。
但这话他不敢说,也不敢抢人。
“姝姐另有安排?”
“只是问问。”
“如果姝姐没有安排的话,只要培训合格,大概率会去我那里。”
“好。”
京十姝似乎真的只是随便问一嘴,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陈力那边却是陷入了沉思。
殷冷卿和姝姐有关系啊?
不然为什么单独问?
许琳和殷冷卿关系很好,好像许琳和姝姐的关系也挺好,还是姝姐特批的。
这铁定是有关系的吧!
陈力觉得京十姝在点他。
他悟了。
这好啊,那这个人必定是要跟着他的了!
陈力暗戳戳在心里下定决心。
…
选调计划进行得很快,第一批学员一个星期之后就全部到了中州。
许琳一直待到选调计划正式开始培训的那一天,送完殷冷卿入校才走。
克莱斯学院的专接车已经到了门口。
许琳帮她把行李都装好了。
“这个学校比其他学校都要好,也不用管户籍,如果我有机会送学员入校,会来看你。”
殷冷卿点点头。
上车之际,她说:“二姐姐,你是我的第一考核员,我不会让你失望。”
许琳看着才十五岁的殷冷卿,有些心酸。
“我永远不会对你失望。”
殷冷卿抿唇,什么也没说上了车。
她们不知道的是,远处,云芯苒母女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那不是殷冷卿吗?她面前那个女人是谁?”云芯苒皱着眉。
“和自家人一句话不说,倒是和陌生人有说不完的话,回去可以跟你爸爸好好说说。”
“她坐车干什么去,还拖着箱子,她户籍不还在我们手上吗?难道她要出去打工?”殷霓裳觉得这事不对劲,但是又想不明白。
车子驶过,母女俩只看见车子的车牌上方印着一个非常特殊的标志,以往从没见过。
“那是什么牌子的车?”
云芯苒也答不上来,她也没见过。
“管她干什么,她不读书只能出去给有钱人当服务员,你好好准备,说不定选调计划就快开始了。”
云芯苒又开始了唠叨。
殷霓裳心里烦,觉得他们被人骗了,这个选调计划根本就不存在,但她又不敢反驳。
她现在已经一年多没去上过学了,就待在家里学拿手的钢琴和数学。
殷霓裳有气不敢发,只能沉默。
云芯苒还在幻想,“等你选上了,我们也不用交房租了,那个别墅真贵,还不如我们自己州里的房子舒服,选上了的话,到时候再重新买一个吧。”
“你哥哥最近在学格斗,你要不要也去学一个?”
“妈,我学的已经够多了,格斗多累啊,让哥学学就好了,我女孩子打架多不好。”
“也是,那你回去就练两个小时钢琴,然后再学两个小时数学,你爸爸又给你找了另外一个老师,多学点总是没错的。”
“知道了知道了。”殷霓裳烦的要命,心情暴躁地跟着云芯苒往家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