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不宁道:“封先生和他们有梁子?”
孟策摇头道:“封先生先前是完颜阿乎将军的贴身侍卫,我曾见过他一面,也有幸见过他的剑法,他的剑法确实有独特之处,非我可比,但是辛氏伯仲等人和他一向不交恶,毕竟曾经共事过,要说封先生会无故将他们杀害,只怕也是没有的事,况且以封先生的武功,一人斗辛氏兄弟还有胜算,若是以一敌四只怕也是难以做到。”
钟不宁道:“依大哥之言,能杀了他们四个唯有全真前任掌教沈真人了?”
孟策又摇了摇头,道:“我瞧也不像,沈真人一向与世无争,许多年都不在江湖上走动。也从未听说过辛大哥他们和沈真人有仇,沈真人又是武林前辈,即便有仇也不会下这般毒手。”
完颜阿保沉吟了一会,无奈道:“如此便找不到凶手了?”
二鬼“无常”呼延泰忽道:“凶手另有其人,也是全真教的。”
孟策和钟不宁相互望了一眼,齐声道:“王重阳?”
呼延泰道:“大哥、三弟,我曾和全真教的一个胖道人交过手,那时我武艺不如现在精深,稍逊那胖道人一筹,交手上百招,我也落败,被对方的长剑刺伤了胸口,你们瞧!”说罢,扒开自己胸口的衣服,露出了胸膛来,只见一道剑痕自右胸拉至小腹,剑痕细长。
孟策和钟不宁从未听过他提起这事,此时听来也很是惊讶,他们知道呼延泰的武功不是二三流角色,能胜得他几招的着实不少。
钟不宁见他胸口的剑痕跟辛氏伯仲、戚方、蒯灵四人的剑伤几乎相若,只是火候较为欠缺,不过俨然便是同门手法,当即便认定凶手是王重阳。渤海三鬼虽然远居渤海,但对中原高手颇为了解,尤其是少林和全真的成名人物,王重阳成名早,他们仨自然也听过。
完颜阿保不是江湖中人,更不知道中原武林各门各派的人物,当初见渤海三鬼武功了得,自己手下的副将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才将他们招纳麾下,此时听得他们说起王重阳来,又是敬重又是畏惧,不禁暗想:“这个王重阳究竟是何人?不知道比起那位封先生来,谁高谁低?自从阿乎哥哥得到了封先生后,可谓是如虎得翼,每每和宋军交战时,封先生都能暗中刺杀对方的主将,为我大金立马汗马功劳,这位王重阳先生能以一敌四,击毙这四人,恐怕也是不逊于封先生,我能招纳到他来,届时何愁不破南朝?”忽地一想,拍了下大腿,道:“哎,若是封先生在,那一夜自可以拿下此人,辛氏、戚兄、剻兄弟也不至于死得这般惨样。”
孟策、呼延泰、钟不宁相顾一笑,孟策道:“完颜元帅,这位王重阳真人排场可比封先生大多了,天下道观,莫不以他为尊,据说其武功之深,与封先生不相伯仲,可比我们三兄弟高多了。”
完颜阿保随着他的话继续道:“倘若把此人招纳至麾下,如何?”
孟策道:“封先生还在时,大金的武林高手便为他是尊,而今封先生早已不在为大金效力,这一众高手个个心高气傲,谁也不服谁,若是王真人能来,自可以号令群雄,元帅也是如虎得翼。”说罢,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谈何容易?”
完颜阿保道:“此话怎讲?”
孟策道:“元帅有所不知,王重阳真人历来是正派人士,忠于南朝,怎会为大金效力?”
完颜阿保笑道:“兵家有云,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我自有良策。”当即命渤海三鬼领一支五百人的弓箭手埋伏在落日谷,自己乔装在内。
如今亲眼目睹了王重阳的容貌和气度,与旁人颇不相同,深深为之折服,更想将对方收入麾下,正要出声结识,怎知喉咙处一阵冰凉,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完颜将军,此时你已落入我手,我只需稍一用力,你就立时命丧黄泉。”原来王重阳不知道何时到了他身前,连渤海三鬼也未能第一时间察觉。
完颜阿保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几次死里逃生,早就对生死看得极淡,此时要害受制,也不慌乱,反而哈哈大笑,道:“王真人的武功果然厉害,如今我命在你手上,你只需用力一刺,我立时就会身首异处,那是不错。可是我若是死了,你的这些兄弟如何?可以逃得出我千万大军的围攻吗?”
王重阳见他处若不惊,也是暗暗钦佩,道:“这一次的奇袭全由贫道一人所为,与其他兄弟无关,还请放过他们。”
完颜阿保冷冷道:“你们杀了我金国的兄弟数千人,岂是随便就能放过?”
王重阳道:“如此得罪了!”长剑深入一寸,完颜阿保的喉咙间已经开始渗血。
这时完颜阿保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煞白煞白的,心想:“此人行事风格异于常人,若是寻常人定然会被吓住,怎料他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我也是捉摸不透。他若是真的刺入我的喉咙,我只怕也难逃一劫。阿乎哥哥已经被宋人刺杀,大金折去一翼,我若是再被他刺死,大金气数也该绝了。”却听得王重阳道:“这些人有我的徒儿,有我的朋友,若是因为我惨死在这荒山野岭里,日后黄泉路上我也不得安心,只要将军放了他们,我就不会伤害于你,你尽可以放心。”
完颜阿保淡淡地瞧了一眼少林、全真、丐帮一众人等,道:“我这般轻易地放过你们,你不要求索取些什么吗?”
王重阳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四海为家的人,金银对我们也没什么大的用处。我这就立时放将军回去,只想求将军放过我的这些朋友、徒儿。贫道颇有些才学,也会些兵法,可在将军账下做个幕僚,仅以此做个交易如何?”
完颜阿保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心想:“此人为天下道教之首,果然思虑不同于常人。”登时满面笑容,觉得得来全不费工夫,说道:“好说好说。”右手一挥,金军让开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