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志健道:“怎是区区名门说得清?王爷您常年在军营,极少涉足江湖,虽也有了解江湖各大门派,但终究不是江湖人士,难免知道得有限。当今武林门派细数下来,不少于上百家,苏、鲁、豫、津、川、湘等均有不少门派,其中以中原武林门派最为出众,中原武林又以少林、全真为首,为何如此?一则是少林、全真门下弟子武艺卓绝,二则是两派掌门在武林立足已久,自不免地位崇高。二十年前,武林中突然出现了另一门派,那就是御剑山庄。原本这御剑山庄不过是南越之地的一个普通山庄,尽管在江湖上略有名气,但不过是末流门派,直到慕容御风做了庄主后,御剑山庄在数年间就成为了江湖大派,其中缘由众人皆知,一是慕容庄主剑术通神,二是慕容庄主与全真掌教常有来往,又暗中相助大宋,偷袭金兵,此后极受正派人士尊重,不少门派则借机与慕容庄主结识,不出一两年,御剑山庄在江湖上的名气就越来越大,势头直逼少林、全真,王爷可曾记得十年前,咱们大宋和金兵在猛虎谷一役?”
“南王”赵佑点了点头,道:“猛虎谷一役,我记得十分清楚,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但当日的厮杀我历历在目,犹如昨日。那一年是寒冬,尤其猛虎谷,地势凹陷,又极其险恶,我作为主帅,和金兵鏖战七日七夜,我们以十万精兵杀得对方二十万精兵落荒而逃,后来将他们逼入猛虎谷,也是我一时大意,中了对方的圈套,几乎全军在谷里饿死。原来是那金兵的主帅乌术故意败走,虽是二十万精兵,但最后不过折了三四万而已,其余的全部逃入猛虎谷,他们早先在猛虎谷设下埋伏,以一万精兵分插四周,就等我们进入猛虎谷,只要我们深入谷内,那一万精兵就会以强弩进攻,届时就算我们有通天本领,也是插翅难逃。最后也是我过于疏忽大意,未能想到穷寇莫追,贸然率领大军进入猛虎谷,刚一进入,就发现整个谷内站满了金兵,身后密密麻麻站着黑压压一片的金兵,原来是他们堵住了谷口,就是要来个瓮中捉鳖的计策。”
“金木水火土”五位行者听到这,也不禁为王爷捏了一把汗,虽然他们都知道最后是王爷的军士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但依然觉得此仗异常凶险。
赵佑继续道:“我当时心里十分自责,此次出征我带走了大宋近半的士兵,如果此时败在猛虎谷,我大宋的国土不久定会遭沦陷,到时我神州大地将会七分五裂,被外邦瓜分天下。正在此时,金兵高亢的号角声突然升起,数千支弓箭如流星般射向我们,才不过一刻,我们大宋的士兵就倒下了几千人,不多时,金兵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向我们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我指挥着蕃兵营,奋力抗战,自早上打到晚上,从夜晚打到了天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见我们大宋的士兵逐渐减少,我愈加心灰意冷,金兵极其骁勇善战,我军虽有韩、张等善战之人,但终究敌不过对方,不出一日就折损了近五万士兵。正在我军背水一战,冲锋陷阵之时,忽听得敌军鸣金收兵,我们大宋的士兵一下子士气大振,气势登时拔了起来,我领军打仗二三十年,头一回见士兵们如此斗志激昂,纷纷挥起手中的大刀、长枪往金兵身上招呼,我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身旁一位姓岳的都头便来报,说道金兵主帅乌术已被刺客暗杀,金兵大将十余名亦被人偷偷割掉了首级,我当时还不敢相信,金兵主帅的武艺不差,那金兵的大将也不是等闲之辈,岂是别人能够暗杀的?想到此处,忽听得那位姓岳的都头又报,说道猛虎谷里,有三个人在和金兵火并,我便望了过去,果然见三个人在敌方阵营中来回突进,如入无人之境,三人身影到处,必定有金兵倒地,不消多少刻,那十余万精兵已经倒下了几千人,我立马指挥了起来,我麾下将士又怎是等闲?一场厮杀后,金兵被我们杀得七零八落,只留下一两万人跑出了猛虎谷,我方虽也折损了不少兄弟,但这一猛虎谷一役,直接让金国国力折了元气。此役过后,我便到处打听那几人的名字,但都无果,也不知道这三人是谁。”
“金行者”安志健道:“这三人便是全真沈真人、六指魔丐谭二和剑圣慕容庄主。我当时正巧在追踪一位恶盗,经过了猛虎谷,见到三个人大笑离开,仿佛十分畅快,后来我打听才知道原来他们仨正是四大武学奇人中的三位。”
“火行者”古志宾道:“是了,那一年我和大哥、二哥、老五四人还在赤竹岭闭关,所以当时并不知道这件事,后来老四你对我们说起过。”
赵佑道:“如此说来,这位慕容小兄弟的父亲对我有救命之恩了,若不是那位慕容庄主和其他两位高人,恐怕那一次我就回不来了。”
慕容飞云离开“水月香榭”后,不禁郁郁,一路上思绪复杂,万般疑惑无法解答,独自一人走出了苏州城外,当夜月色幽静,凉风阵阵。
又行了三四里路,只觉得身心俱疲,不知道是心中烦躁所致,还是身体还未痊愈的原因,他找了块空旷的地躺了下去,刚闭上眼,眼前便是郡主赵荇窈窕的身影,绝代又稚嫩的姿容,不由得想起了‘南王’赵佑的话:“本王就这么一个闺女,还好你救了他,否则我大宋的江山…”,如果荇儿死了,大宋的江山就要毁了,王爷的意思是这样吗?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荇儿脸上会有愁容和伤感之色?王爷说如果我有心,明日就再来一趟,我跟王爷只见过一面,他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心来?如果不是他想要我来,莫非是郡主想要我来?想了一阵,不觉心绪更乱,他从未在江湖上历练过,阅历甚浅,如今遇到感情的事,如同木头一般不知道转弯,越想越觉得脑子一团迷雾,不得其解,如此静坐了三四个时辰,直至东方发白,才侧头养了养神。